《我在横滨满脸问号的日子》姜月生

13、第十三天流浪

　　“红叶。”

　　宇智波晚空喊住尾崎红叶，却又不说话。脸颊微红，有些焦虑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晚空有什么事情吗？”

　　“没……嗯。”宇智波晚空看到她身上精美的和服，深呼吸一口气，用一股视死如归的气势喊了出来。
　　“红叶今天很好看，给你送小花花！”

　　她手一翻，一朵红艳的山茶花便出现在她的手中，花瓣上还沾着露珠。

　　治理小姐说……被人喜欢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而喜欢也要说出来，别人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心意。但宇智波晚空依然有些忐忑不安。

　　尾崎红叶用扇子遮住脸颊，轻笑两声。她在除了店主之外的人面前总是矜持温和的。
　　“如此……”琥珀色的眼中尽是温柔的笑意，尾崎红叶接过山茶花，插在发髻上。

　　“我今日正苦恼要戴什么样的发饰和阿娜达出去，谢谢晚空。”

　　宇智波晚空抓了抓头发，露出个有点傻的笑。
　　“本来想推荐你治理小姐的店，可惜现在店子正在装修。”

　　就算是送外卖，宇智波晚空也不忘给治理小姐拉生意。

　　尾崎红叶眨眨眼，“等店装修好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带阿娜达去的。”

　　宇智波晚空说：“到店给你们打折哦～”

　　宇智波晚空挥别红叶，脚步轻快，嘴里哼着歌走出港口黑手党总部的大门。

　　“哇哦，看样子太宰也找到工作了。”宇智波晚空刚好看到一身黑西装的太宰治从车上下来，正和之前拦她的广津柳浪聊些什么。

　　工作中的太宰治褪去了往日弥漫在周身的懒散气息，站的挺直，就像一棵长期缺水的树忽然被水浇灌，虽然一时半会缓不过来，但也稍微得到了那么点救赎。

　　忽然，少年抬眸，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离开。

　　宇智波晚空？看错了吧……

　　·
　　“咕噜……”美纪吸溜了一下口水，一脸馋相的看着桌子上那碗冒热气的关东煮。

　　浩也坐在一旁，鄙夷道：“没出息！”

　　话音刚落，他肚子也咕噜叫了一声。

　　美纪反嘲笑道：“哼，没出息！”

　　她趴在桌子上，哼哼唧唧道：“太宰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我真的好饿哦。”

　　“难得有加餐……”浩也也撅了撅嘴。

　　家里目前主要的经济来源有两个，一是宇智波晚空在治理小姐那里打工赚的小钱钱，二是浩也和美纪捡的可回收废品。
　　但支出却是大头，除去吃用，宇智波晚空正准备攒钱租房子，送浩也读书，还要预备一笔钱给美纪读书。
　　现在还多了个太宰治。

　　白吃白喝的太宰治目前的伙食都是从宇智波晚空嘴里面扣出去的，宇智波晚空如今每天晚上还要磕兵粮丸，甚至有时候还会啃三花猫小咪不知道从哪叼来的小鱼干用以充饥。
　　要是让以前的老对头知道，宇智波晚空已经沦落到要靠猫来养，怕是要笑的从棺材里面跳出来。

　　最重要的是——治理小姐还要一个月就要过生日了！
　　三个人都勒紧裤腰带攒钱给治理小姐买礼物。

　　在这紧要关头，竟然还会有加餐，这是美纪浩也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啊啊太宰回来了！”浩也第一次看见太宰治有如此激动的心情，从椅子上跳起来冲过去，拉住太宰治的手，“快快快，洗手吃饭！”

　　太宰治一脸嫌弃的打掉他的手，“我才不牵男人呢！”

　　浩也难得没和他吵，只催促他快去洗手。

　　等四个人全部坐在桌边的时候，太宰治看见桌上的关东煮，“嚯”了一声，“今天居然有加餐？”

　　宇智波晚空掰开筷子，磨好毛边才递给美纪，“就当是庆祝你找到工作。”

　　“啊，今天看见的果然是空酱啊。”太宰治夹了一个小丸子沾了沾汁水放进嘴里，口齿不清的说：“好吃！不过今天空酱很过分，居然看到我扭头就走了！”

　　宇智波晚空夹了块萝卜，“因为看到你有在很认真的工作，所以就没有打扰你。”

　　太宰治叹了一口气，下巴放在桌子上，“我那哪是在工作，明明是给他们当苦力。”

　　“没有工资事情还多，老板还是个变态。”太宰治说话的时候，周身的低气压肉眼可见。

　　浩也砸吧砸吧嘴，“那今天大姐的加餐不就白买了？”

　　“不算白买吧。”宇智波晚空给美纪夹了个鱼丸，“也可以当作庆祝太宰除了自杀，终于有其他事情可以做了。”

　　“呜呜呜……我宁愿当时自杀成功。”最近忙的飞起的太宰治留下两条宽面条泪。

　　·
　　作为一个白吃白喝没有任何贡献的太宰治，他被分配去洗碗。

　　浩也站在一旁挑刺：“笨蛋太宰，连碗都洗不干净！”

　　太宰治用抹布毫无灵魂的擦碗：“可是洗碗真的好难好难……”

　　浩也一扬下巴，捋起袖子，“这有什么难的，让着，我来！”

　　太宰治成功身退，对着一旁无语凝噎的宇智波晚空和美纪比了个“耶”。

　　美纪：“……可怜的浩也。”

　　宇智波晚空：“……他不是可怜，他只是脑子不灵光。”

　　等浩也把碗洗完之后，才发现这个悲伤的事情。

　　“混蛋太宰治啊啊啊！——”

　　栖息在树上准备和女朋友亲密亲密的乌鸦，被他一嗓子差点吓到掉下来。

　　“来吧，继续教你认字。”宇智波晚空把美纪抱在怀里，拿着《金瓶梅》译本开始日常教学。

　　三花猫蹲在他们身前，满头黑线，长长的喵了一声。

　　“换书？为什么换书？我觉得挺好的。”

　　“喵喵喵！”

　　“我觉得还好，剧情丰富，文字也很优美，没什么不适合的。”

　　三花猫炸毛。
　　“喵喵喵——”

　　“行吧，行吧，那我明天去重新找一本。”宇智波晚空举双手投降，三花猫一屁股坐在书上，死活不挪窝。

　　“空酱居然能和猫聊天？”太宰治看看猫，又看看宇智波晚空。
　　不知道是猫有问题，还是人有问题。

　　三花猫在太宰治手下彻底展示什么叫做液体反磁力猫，整个猫身已经变成了个凹字来躲避太宰治的手，两下就窜上树，晃着尾巴看着他。

　　“因为我之前有养过忍猫，我的老师也是一只猫。”宇智波晚空的回答让树上摇尾巴的三花猫动作停顿了一下。

　　“老师是只猫？”两个小孩都跑了过来。

　　“真的吗真的吗？猫老师都会教你什么啊？”美纪捧着脸问道。

　　宇智波晚空“唔”了一声，“我的隐匿和暗杀技巧都是老师教的，它丈夫还教过我一段时间刀法。”

　　“会用刀的猫？”“喵？”
　　三人一猫异口同声。

　　宇智波晚空捡了一根树枝，在土地上画了一只打着伞、身穿和服的猫，“这是我的老师京子。”
　　一旁，则是一只身穿浴衣，腰间跨刀的猫。“这是老师的丈夫。”

　　三个脑袋都围着宇智波晚空，就连三花猫也从树上跳下来凑热闹。

　　“这是我的忍猫点心子。”最后一只猫终于符合他们印象里面四脚爬地上，只不过这只猫毛发凌乱，看上去倒是像只狐狸。

　　美纪歪头问：“为什么要叫点心子？”

　　“当然是希望顿顿都能吃到点心啦！”

　　浩也美纪三花猫齐齐扭头，对着太宰治怒目而视。

　　太宰治全当看不见，摸着嘴唇问：“难不成想吃寿司，就叫寿司子吗？”

　　宇智波晚空表情一愣。

　　太宰治瞪大眼睛，“真的有寿司子？”

　　“有。”宇智波晚空捋了一下耳边的头发，看向不远处的河流。

　　“我……”她声音哽咽了一下，轻轻的抚摸着右眼，顿了片刻才继续说：“我有个前辈的猫，叫寿司子。”

　　“她的愿望，就是能够顿顿吃到三文鱼寿司。”

　　“她运气挺好的，死前……吃到了。”

　　宇智波晚空看着三人一猫都不说话，气氛似乎压抑到了极致，便笑出了声：“哎呀，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啦！”

　　浩也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我以后一定让大姐顿顿吃到点心！抹茶蛋糕！”

　　美纪也点点头，“我以后也要当糕点师！”

　　“只做抹茶蛋糕！”

　　俩小孩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太宰治蹲在那里，杵着下巴，鸢色的眼眸注视着她。

　　“那位前辈是晚空很重要的人吗？”

　　“是。”

　　“那空酱不该为她高兴吗？死亡是生存的一部分，前辈已经彻底完成了她的生存，终于变的完整了。”

　　“似乎是这个道理。”宇智波晚空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可是前辈和太宰不太一样。”

　　“对于太宰来说，生存除了死亡并没有其他意义。”

　　“可对于前辈，她还有很多想要完成的事情没有完成，很多三文鱼寿司没有吃到，她的死亡对她来说是一种遗憾，对我来说是一种永远无法摆脱的悲伤。”

　　“就像自己也死了一部分。”宇智波晚空抚上胸口，她能感受到皮肉之下的心脏一边跳动着，一边绞痛。
　　他们血脉相连，除此之外，那深刻的羁绊被斩断的时候，活着的人也会没了一半的命。

　　“既然空这么痛苦，那为什么不去死呢？这样就能够和前辈团聚了。”太宰治脸上还带着笑，吐出的字眼却冷酷到极致。
　　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能明白，活着到底是为什么？

　　宇智波晚空轻轻笑了，“我为什么要因为她去死呢？我一直都是为了我自己活着啊。”

　　“我现在想要为治理小姐装修好她的甜点屋，想送浩也去上学，想看美纪长大，想参加红叶的婚礼……”

　　“还想喂小咪吃上最好的小鱼干，想看太宰你……”宇智波晚空戳了戳他的胸口。

　　“看我？看我干嘛？”

　　宇智波晚空笑而不语。

　　“啊啊！”太宰治抓住宇智波晚空的肩膀开始疯狂摇晃，“空酱你不要说话只说一半啊！把下半句也吐出来啊。”

　　宇智波晚空笑眯眯的说：“看，这不挺有活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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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空：想看你到底能作出朵什么花来。
空对红叶的喜欢就是出于对朋友的欣赏和喜欢，不知道小天使们有没有遇到那种一眼看上去，双方气场相合，然后好看腿长还多才多艺的那种朋友。
我爱死这样的小姐姐了呜呜呜……
哒宰：为什么你只对我钢铁直？
空：我没有，别胡说。
哒宰：（盯——）
空：下次一定不。
最后，夏目喵老师：你不要随便教坏小朋友！谁会用金瓶梅当启蒙教材啊！
空：我啊：）
然后前辈的话，真的就是一起长大，一起训练，一起上战场，一起幻想未来。
空十五岁，有十三年的时间一直和前辈待在一起，走在相同的路上，走着走着，前辈就没了，空还要顺着自己的路向下走，不会为任何人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