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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字如其人?
      丁梨音暗笑:
      “我以前的字也很好看。”
      以前,指的是中学时代。
      大学光阴蹉跎,碰笔的机率都少得可怜,再加之硬笔书法也看心性。
      浮躁了,生疏了,自然而然字也便不好看了。
      忆往者,丁梨音的钢笔字到哪儿不是“人见人夸?就连她的语文老师都赞不绝口。
      可惜,是往昔。
      简历,丁梨音填得随意。
      出门前,丁梨音曾问该公司联系人,是否需要带些什么证许?
      在丁梨音的认知里,应聘求职,首先身份证必不可少,其次学生证也是另一重证明。
      可是,对方答得很简单,回复的很快:
      “不需要。”
      一切证件都不需要,难免又给丁梨音多添了几分不信任。
      如此一来,这简历也就填得随意了许多。
      等候期间,丁梨音闲得无趣,又记着刚刚一位接待问的她有何特长。
      丁梨音答了几项,其中一项是:
      简易古风舞。
      实际上,丁梨音只会一曲《礼仪之邦》,她也与对方直言:
      “我只会跳一两支简单的舞。”
      《山鬼》这支舞丁梨音也学过,可惜半途而废了。
      不值一提。
      坐着等着也没什么意思,丁梨音看看四下无人,挪了挪椅子腾出一块空地就舞了起来。
      前一个面试者进了里间,接待也跟着送去了,大厅空旷无人。
      回想着《礼仪之邦》的舞步动作,开了手机音乐配音,丁梨音跳起了舞。
      中途接待出来看了一两眼,接待道:
      “等挺久的挺无聊吧?”
      丁梨音没什么兴趣搭话,只应:
      “还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趁这时间复习一下舞。”
      接待也没接话,应了一声回里边去了。
      时隔两年,舞步记不太清,丁梨音搜索到《礼仪之邦》舞蹈教程,跟着回忆起来。
      这支汉服舞《礼仪之邦》是大一迎新晚会的时候,舞台上的第二个节目,第一支舞。
      丁梨音在C位。
      最耀眼夺目的那个位置。这支再简单不过的礼仪之邦,丁梨音学习了三个月。
      从动作记忆,到优化,到完美。
      其实,一开始直至第三次审核之前,丁梨音都只是被安排在角落的位置。
      俗称,背景板。
      同行的舞者都是一个院系的女同学,教授舞蹈的是其中一名身形高挑,样貌大气端庄的女子,长得有点像姚晨。
      “姚晨”自学舞蹈能力很强,礼仪之邦就是她一两天内依照视频学成的。
      三个月的学舞时间,都是女生“姚晨”负责教学。
      “姚晨”教得很好,每一个动作都挺到位,只是偶尔耐心不足。
      对我们的每一个舞步动作,“姚晨”都要求严格。
      我性子闲散,经常连续每天晚上练习三个小时的强度令我叫苦不迭。
      除了“姚晨”主教,偶尔还会有一个性格温和,耐心较足女生“燕子”辅教。
      一刚一柔。
      随着时间渐长,这支舞蹈队伍人数渐增,由最初的三人到六人。
      我处的位置也越来越后。
      “这里不对。”
      “你该这样,这样。”
      “你看镜子,注意动作。”
      排舞接近尾声,距晚会一个星期不到。
      练习了许久,我却总是被指这儿不对那儿不对,难免心生烦躁。
      我很沮丧。
      我开始自我怀疑,我那么差劲吗?
      每天晚上练舞练到腰酸背疼地回去。
      我是一个对动作记忆很迟钝的人,中学时代学广播体操记动作总比别人慢一拍。
      这次学舞,因为喜欢,也因为想要尝试,想要突破自我,我已经很努力了。
      付出得不到回报,我开始自暴自弃。
      “要不算了吧,我退出。”
      赵英宁也是后期加入的一员舞者,她宽慰道:
      “别啊,其实你跳得挺好的。”赵英宁就好比大观园里的王熙凤,是一个八面玲珑的女人,她继续道:
      “她就是要求严格了点,没说你不好的意思,你看我不也老被说吗?”
      “都学了这么久了,别就这么放弃啊,再说你不是很喜欢古风舞吗?”
      我确实很喜欢古风舞,赵英宁说到了关键点。
      许是赵英宁的劝解起了作用。
      次日,我一如既往去训练。
      “姚晨”也不再强求我动作十分到位。
      降低了要求,九分到位。
      三审倒计时的前几天,队伍中又多添了一个女生。
      该女生学习能力很快,有舞蹈经验。只不过她以往都跳韩舞,尝试古风舞是第一次。
      空降女生和“姚晨”站位最前。
      后排左右两边分别是赵英宁搭档陈紫霞,我搭档辅助教练“燕子”。
      两三日后,第三次节目审核开始。
      音乐响起,我着红衣,亦步亦趋。
      “子日:礼尚往来

      妙音回响,衣袂飘飞,一袭红衣,柔中带刚。
      赤红色的裙摆随着我的舞动,飘飞、旋转。
      那一刻,我是紧张的、快乐的。
      曲终,舞毕。
      院主席总体点评了一番,说我们进步挺不错,动作比二审整齐划一了许多。
      夸赞鼓励的话讲完,院主席一番铺垫,委婉道:
      “集体会除了整齐划一,表演者的位置安排也很重要。比如说,”院主席顿了顿,眸光往某个方向看去,说:
      “跳的好的可以尽量安排在靠前一点的位置,那个穿红裙子的女生动作就很柔美。
      被点名,我愣了。
      一时间我感受到很多目光投向我。
      有欣赏的,有……
      “当然了,我就只是个建议,关键还是看你们自己安排。”
      院主席话说得很圆滑。
      我作为小配角,自然是站在人群后面,同主席对话的是“姚晨”几人。
      我很开心。
      不是因为位置而开心,而是因为我的舞,得到了认可。
      “我不是在做无用功。”
      我心底里欣慰。
      一个人,他的努力,先是被否定,被批评;后是被认可,被称赞。
      一落一起,心中的欢快被无限放大。
      我们从不畏惧努力,畏惧的只是努力后的被否定。-
      回应院主席的是沉默,舞蹈小队领头人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说好不好都与我无关了。
      我知道我跳得好,那就足够了。
      翌日,“姚晨”换了我作搭档。
      “姚晨”高挑,我偏娇小。两人不是很搭。
      “可以进去了。”
      轮到我面试了。
      那位经理口才十分了得,我盯着他,脑海中想起了电影《超时空同居》里的男主角雷佳音。
      面庞宽阔,中庭饱满,身形适中,体态均匀。一副金丝镜框显得沉稳大气。
      眼神锐利,气势收放自如,很是精明。
      关于他们的业务介绍,我听得云里雾里,却也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看起来很紧张?”
      丁梨音是那种无论什么情绪全都写在脸上的人,是个人就能一眼看穿,更何况面对的是这种眼神里就透露着精明的阅人无数的人。
      “有点儿。”
      丁梨音手心捏出了汗。
      “你可以将夜间走秀看成是线下主播。”
      经理就是不一样,言辞之间就降低了丁梨音的戒心“
      “当然了,台下观众给你送礼物,你至少得敬个茶什么的。”
      前半句丁梨音提起警觉,后半句经理三言两语又宽释了她的戒心。
      “是茶,不是酒。敬茶这也很正常嘛,就好比你线上主播有观众刷礼物你总得说句谢谢一样。”
      经理这么一曲解,丁梨音思维也被带偏,点头称是。
      谈话的末尾,经理道:
      “可以的话,过两天有空让小鱼带你去看下现场,看完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丁梨音说好。
      小鱼就是那通过网络平台联系到丁梨音的招聘者。
      丁梨音迷迷糊糊坐上了回校的地铁
      丁梨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可她就是来了。
      “我回来了。”
      拔通宋河的电话,我委屈巴巴地说。
      “啊?你回来哪啊?”
      宋河听得一脸懵。
      “我在地铁上。”
      “哦,你出去玩了啊。”
      我嗔道:
      “没有!不是出去玩儿。……”语气透着崩溃。
      “好好好。”
      “那你要来接我吗?”
      这句话问出口,我都快哭了。问得小心翼翼,还带着颤声。
      我害怕他又是拒绝。
      这一遭,身心俱疲。
      “你到哪儿了?”
      宋河语气温柔。
      “我……我到金马路了。”距学校还差几站。
      “那你一会快到了给我打电话。”
      像哄小孩子一样,宋河哄道。
      “好。”
      我吸了吸鼻子。
      把在眼眶里打转转的水珠子仰头倒了回去。
      忍住,不哭。
      我以为我不在乎,我以为我坚强到足以独自面对。
      一个电话,我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我迷迷糊糊出了站。
      “你人呢?”
      语气中透着责备。
      “我在羊山公园站外面呀。”
      “哪儿外面呀?”
      我明白宋河的意思是让我在靠近学校的那个地铁站口等他。
      我出错了口。
      “我哪知道嘛……”
      一听宋河就知道我走错出口了,怪道:
      “我不都跟你说了吗?从另一边出来啊。”
      连地铁都坐反,哪还知道哪个出口是那个出口。
      我急得快哭了:
      “那你过来嘛!”
      “唉,行吧。”
      羊山公园总共就两个出站口,一东向,一西向。
      半分钟后,宋河一手拿伞,一手把着自行车在我面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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