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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碎裂的小希望 ...

  •   在关东大赛优胜后,我没去看全国大赛,太远了。
      两位三年级学长负责我们暑假期间的训练活动。他们大多或豪爽或随和,还喜欢带我们四处找地方玩游戏,比如沙滩就是个好去处。
      回来休息的时候,他们还会带我们一群人挤在社办里,围着一墙照片和一橱奖杯说这是哪位部长哪年拿的奖杯,那是哪届险胜得到的优胜……
      每每谈到关东大赛,前辈的语气都会激昂许多,我们也高兴。因为我们今年刚刚给连冠又续了一年。作为社团的一份子当然值得骄傲。
      虽然没有上场,我们也辛苦训练过,沾沾光总不该觉得羞愧。
      ……

      我们暑假还在学校里训练,室内场地,自发的。
      “准正选去集训了。”小泉猛灌两口水,“哎,不知道他们会怎么练。不会差距越拉越大吧?”
      “国三前辈走了,我们应该能顶上。”我比较乐观。
      “说不好。”岛津坐在旁边,“谁知道下一届会来多少高手?诶,你们打听过吗?”
      “这个应该去问柳。”
      小泉突然问:“你们觉得如果对上现在的准正选,可以赢吗?”
      一时间安静,我们都在思考。
      “杰克不擅长网前,我应该能克制。”岛津耸肩,“理想的话。”
      “我上次和丸井是3-6。”我摇头,“差距还是有的。”
      于是我们又沉默了。

      或许在旁人看来,都是网球部的,没必要这么争吧?
      可是我们都不甘心。正选是拼实力争出来的,不是内定的。我们也想在正式球场上发光而不是坐穿板凳。
      不想输。
      说到底还是不想输。

      暑假结束后,国三学长们大都走了。我们前一届除了毛利前辈并没有可圈可点的好手,这是非常有希望的一年。
      幸村对我们越来越严格。他开始经常加训,找各种理由,或者让唱黑脸的真田出马。每每都折腾得我们精疲力竭。有怨言,咬咬牙挺过去算了。我知道想像幸村那么挥拍自如并不简单。
      我心里越发期待网球部的洗牌。如果正选没希望,准正选也可以,好歹地区和县大赛能上场!正因为我对作为立海网球部的一员感到骄傲,所以我更希望能亲自上场为它获取胜利。

      就在这样的期待下,国二的赛季到来了。
      网球部召入新生,其中有一个名叫切原赤也的人让很多部员印象深刻。他挑战好几个国三前辈都轻松获胜,还公然向三巨头挑衅。
      虽然失败,却足以让人高看一眼。
      学弟们都不太喜欢嚣张的切原。切原却颇受真田和柳的“照顾”,一方面他的毛病多,需要纠正;另一方面他是新生里唯一能挑的了,有潜力。
      甚至连幸村放在切原身上的目光都多了好几眼。通常是在切原表现出不良球品的时候,幸村会收起笑脸把切原叫过去。
      很会拉仇恨的学弟啊。
      这是我的印象,但我当时主要在盘算自己准正选出线的概率,没有过多注意这个小学弟。

      这届新生,水平都不高,国三前辈也大多了解过。最主要的竞争对手还是同届。
      我的风格偏向底线,脚力好、折返速度快、平衡性强,打节奏或者多拍的得分几率很高。如果对手基础不牢固,不够强势,获胜的把握就有八分。
      正选选拔赛开始后,我在D组接连获胜。第五场输给柳后,第八场是小泉。要想出线,我最多只能输一场。我输不起了。
      “变成对手了啊,风。”
      我志在必得,“来吧,不会手下留情的!”
      这场对决我打得稳重又细致,小泉想三拍拍死我,但他的攻势大多被我化解。几局拉锯战下来,我越打越亢奋,身上冒着热汗却更加灵活,甚至隐隐约约间摈弃了除球场以外的任何事物。
      我所追逐的小球就像一点亮光,耀眼的光。当我追上去击出一球时,我整个人成为了球场上的光。我多么希望能做到这样,能配得上立海的荣耀。
      当小泉的回球在呼吸间落在界外,我大吼一声,松开球拍跪倒在地,捂着脸不让别人看到我失态的瞬间和指尖的泪花。
      我赢了!
      稳了,准正选稳了!如果我是准正选,幸村会安排我参加县大赛的吧?

      美滋滋地畅想着未来,简单的休息后,我和下一场对手面对面握手。
      “五十岚风。”
      “柳生比吕士。”他推一推眼镜。
      这个人开学后刚刚加入网球部,据说才学了一年网球。我起初并不把他放在心上。但是我错了。
      正常情况下的网球业余选手,大多选择正手单手,反手双手。用正手扩大击球区域,施展进攻,而不稳定的反手则偏重防守。
      柳生很特别,他正手和反手都采用双手握拍击球。因此他的回球又稳又速度又强。而我的击球球速并不快,以他的脚力完全可以及时到位。
      这一下,成了柳生的球风在死死克制我。
      “一局终,五十岚1-1。”
      “一局终,柳生2-1。”
      我开始着急,明明尽全力赢了小泉,我怎么能输?我打了六年网球,整整一年的训练,凭什么输给刚刚入部的人!
      我打得更加激进,更用气力,我想用旋转和球路让他知难而退。可是比赛的局势为什么越来越偏向柳生?
      “一局终,柳生5-3。”
      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围了很多人。我乱成一团,大脑火热,我唯一的念头就是赢。赢了我就可以出线!
      “比赛结束,柳生6-3获胜。”
      听到败北的一瞬间,我难以自抑地从心底冒出一股怨恨。
      我离准正选只差一步,这道出现在我面前的门却被无情击碎了
      “欸!”我把拍子狠狠摔在地上,漠着脸走到场边,用毛巾蒙住脸。一会儿,感觉到球拍被放在脚边。
      我输了,输给一个一年球龄的人。
      与柳生比赛的败北对我的打击很大,我的斗志肉眼可见地消沉。接下来的那场我也输了,输得一塌糊涂。
      这天的比赛全部结束后,我在室外球场看了半个小时的夕阳,脑子里迷迷糊糊全是伤春悲秋的颓废消极。

      等到回头一望,人都走完了。
      意外的是幸村还在社办,我换衣服时他从会议室走出来。
      “五十岚。”幸村朝我招招手,我跟他进到会议室。
      ……
      我恹恹不想说话,幸村先打破了寂静。
      “心理、情绪其实非常重要。在一场比赛里,它甚至比技战术更能决定胜败。因为如果心理出现混乱、消极,技术、战术根本无从发挥。”
      “……”
      “你回想一下,和柳生打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我抬头看一眼幸村,他的脸色柔和,这让我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些。
      “嗯…我…很着急吧?有些紧张,但是又不紧张……我不想输给他,很想快点结束比赛。”
      “我不想输。”
      幸村又问:“你赛前对这场比赛有什么计划?”
      “我想用我打节奏、打球路变化的优势,多拍拉力,引诱柳生出现失误。”我冷静下来,用手比划,“因为柳生好像只学了一年网球,他的基础肯定不牢固,所以我想打得稍微保守一些,偏向防守,让他主动进攻产生失分。”
      “你为什么会慌?”
      “我……”我拍拍脑袋想了想,“可能是他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容易产生非受迫失误吧?他比我预想的稳很多。”
      “所以你开始怀疑能不能打得动他。如果你们都偏向多拍拉力,他的球速和力量比你强,你心里开始没底了。”幸村的话字字正中我心底。
      一瞬间像拨开云雾,我对自己心态变化的因果完全清晰了。
      “所以我开始着急,因为我没信心跟他打拉力了,想快点结束比赛,所以我开始偏离自己的预想战术,用我的弱点去和柳生拼。”我一字一句地自我剖析。
      幸村点头,笑了笑,“你底线其实练得很好了,但是心理要跟上。打底线打节奏,就是要能沉住气,时刻冷静。如果做不到,你的策略很快就会自己瓦解。”
      “我懂了。”
      我站起身朝幸村道谢,正要走时,幸村在我身后说:“自信一点,你和小泉的比赛我看了,很精彩。”
      “……唔。”我几乎是落荒而逃。
      想一想之前一团糟的比赛,还有自怨自艾自以为痛苦的情绪,我的脚步更快了。
      啊……又不是没输过。这次确实是我心态失衡。
      算了吧,下次努力。

      另一组的岛津出线了。我既欣喜又羡慕。
      准正选和普通部员的训练并不一样,我们大部分时候在室外球场、操场,或者海边沙滩拉练,他们在室内球场,那里配置了几台发球机。
      所以准正选相当于网球部里的一个小团体、小圈子。更强大,更有凝聚力,关系更近。
      我作为一个圈外人自然是没什么关联的。三巨头里面,算一算和我单独谈话最多的还是部长幸村。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我也格外不喜欢有人分走幸村太多注意力。比如学弟切原。平时幸村切原切原地叫,岛津却说幸村私下会称呼学弟为赤也。
      看来幸村也蛮喜欢这个学弟。
      至于为什么。球品另说,切原对待网球的热情和赤诚是我们没法比的。他动不动就泡在网球场里,还喜欢找幸村聊技战术问题。
      幸村喜欢的或许就是切原这一点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碎裂的小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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