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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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在这个世界里，指的是十六岁。普通人家的子弟，到十八都会婚配甚至生子了。
“是。属下只是看起来年幼，实际上和霍顷同岁。” 琼炀冬说话不会思索太多，对册册而言反倒是个适合聊天的对象，没有霍顷这个过分稳重的人在时，琼炀冬更活泼一些，还和册册感叹道：“属下很羡慕桓圣子，您这样期待他的归来。”
琼炀冬的无意识的一句，引起了册册的思考，因为她的确盼着桓之回来，她不知道这种感情叫不叫思念，也许她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
琼炀冬就像现在人们说的宝藏男孩一样，和他聊天一点也不会觉得闷。他说北域常年寒冷，但那里的人健壮豪爽，那里的鱼虾鲜嫩肥美甚至不必南岛的海鲜差，还提到了独特的北域人娱乐方式，桑拿。
不是册册理解的那种方便搓泥的汗蒸桑拿房，也是有各种各样的香氛桑拿，之后再美美地泡在温泉里，皮肤接受着来自大地母亲的馈赠和滋润。册册觉得琼炀冬的这种天赋来现代的话绝对可以当美妆博主了，比如他大可以仗着天生年轻的娃娃脸去安利各类抗氧化抗衰老产品，绝对超过某男主播，成为新一代带货小能手。
琼炀冬在生活方式上更像他的祖父琼炀白，十分之佛系。
虽然册册有两位办事妥帖的侍童陪着，却也觉得像缺了什么似的，她几乎已经在数着天数过日子。
册册凝望着右手无名指那颗看似极其普通的红宝石戒指，似乎与自己见过的红宝石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神殿奢华，神女出行时的王冠，项链，戒指，耳环也都是有这样的红色宝石与黄金镶嵌。有琢磨着为何这红色的宝石可以有联通并唤醒神女的神奇作用，难道历来的桓圣子都有这功能，他们都知道这个秘密吗？
在霍倾的提示下，神女再次苏醒的消息正在传回圣城的路上。但是这个消息并不能如此之快地传回圣城。消失的滞后让圣城的上层们还沉浸在她沉睡不醒的惶惶不安中，以元老院为最。
元老院的各位元老代表了神国各大家族的势力，权位基本是世袭或者是靠神女的提拔。但各个家族内里又各有自己的小算盘。
比如从明面上看，四大家族之中属殷斐和合晟这两大家族的势力最盛，但他们并没有任和军方的势力。北域的琼炀一族倒是有军权，但北域土地贫瘠、中间还隔着山脉，所以对中陆和圣城的争斗大多时候是鞭长莫及，因此连族长都比较佛系了。
在昶之提了神女再次陷入沉睡的话头时，琼炀白率先表了态：“各位其实无需过分忧虑，神女若是再次沉睡，不过就是还和从前一样罢了。几百年了，神女殿下沉睡时该怎么决断还怎么决断就是了。”
这琼炀白表面上只是北域的领主，实际上却是北域之王，神女醒或者不醒对他而言都没有区别。因为神女多年之前收服北域之后给了琼炀一族高度的自治权，元老院也一直有本族的一席之地。琼炀白身为族长和元老，不但不用在北边的苦寒之地守着，而是可以在富庶的圣城安心养老，比他年轻时守着北边轻松得多。
但他这个族长其实能力和天赋都算不上顶尖。他之所以能从父亲手中接下族长的重任，原因也很简单：排在他前面的人并没有资格继任。比如他的兄长琼炀祁在他还不记事的时候，就因为天赋血脉极高被选为了圣子，正是前任的昶圣子。身为圣子是不可以再兼任世家的族长的，必须安心服侍神女。
另一个比他资质好的是他的二姐琼炀灵岚。神国中并没有女子不可以接任族长的规定，但是琼炀灵岚远嫁西荒，自然不可能同时统领北域的家族。也可以说，是琼炀灵岚放弃了当族长的机会。
琼炀一族就是如此，把戍守的重任交给年轻人。而族长貌似人质，实则参政享乐。何况神女在以雷霆手段震慑过北域之后，并未再对北域指手画脚，用现在的话叫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以至于历来血型好战的北域汉子们逐渐受了教化。况且，他们琼炀族曾有神女的血脉，这是只有他们和殷斐一族才有的荣耀。
乍一听，白长老说的没错。原来怎么过，现在还怎么过呗。神女之前除了要亲征东州，也没什么干涉元老院的决定。
受影响最大的无疑是殷斐一族，因为目前来看，明圣子十分得神女喜爱，即使那涂浑家的小将也没动摇明之的地位。所以殷斐一族对明圣子有所期待的，但如果神女沉睡，他们的希望就等于是落了空。
况且神女的人在东境，还带了大批军队随行，如果神女有个万一，涂浑一族很可能直接接手神女带来的军队。那样的话，就打破了原本军事力量的平衡。
除去地方少量的守军和由神女掌的近卫队，圣城内外就有整个帝国一成的守卫军。其他的军队在东州，西荒和北域各占三成。如果神女在，中央并不会因为军队少而危惧三方有什么叛乱，因为哪怕是千军万马都抵挡不住神女浩瀚的神力。
如果神女沉睡，三方各自镇守边关，这种相互牵制也可以形成平衡。
但这次神女带走了圣城内和一些地方军队，这样涂浑一族实际上能控制的军队就占到了神国军队将近一半。再加上神女在东州，涂浑一族如果趁她沉睡有什么图谋的话，西荒和北域的大军调过来都需要时间，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殷斐和合晟——他们自己并不会忘记，当初他们是如何把涂浑一族赶出圣城，以至于涂浑一族一度衰落……
这比账，涂浑一族又怎么会忘？
殷斐族长柯长老此时沉默不语，但神色却难看了些。深沉的眸子扫了扫坐在他对面的合晟烈。
“白长老说得是，旧制又不是没有。” 烈长老沉吟道。
“只是……” 这柯长老能想到的，烈长老并不是想不到。但是族内的昶圣子要静观其变，烈长老觉得也有些道理。而这北域领主没有什么争夺的野心，因此，霍氏的意见很重要。“只是神女殿下沉睡的话，东州是否可以全胜归来便是未知数。”
霍嵘军伍出身又长年征战，虽然西荒的大军已经主要由他四个儿子负责了。他思虑的是东边没打完的战事和源源不断的流民。
神女出师未捷先沉睡，乱摊子还不是要东境边军和元老院去收拾？若是神女还在的话，元老院对战事只要建议就可以，神女来决策。但如今他们必须给出一个决策，涉及和谈还有流民安置问题。
“再等等吧，而且，我想你们其实也都有派去的眼线吧？” 霍嵘搓破了那家族私下都心知肚明的事，这几位胡子花白的家伙一个个儿的明明昨日都收到了消息，今天一起装震惊，演技可真不错呢。头发花白的老者面色不改，但内心却在叹息。他想到了兄长，他是因为自己才成为圣子，在接替他的人成年后不久就死去了。
世事无常，谁也没料到神女会再次沉睡，神国的命运被眼前的四个长者主宰着。眼下可能只是时机不成熟罢了，元老院的各位都不想都什么动作。否则真要是有机会，明白上还能和平相处的殷斐柯长老和合晟族烈长老大概早就撕破脸了。
已经到第七日，但是桓之依旧未归，也未有任何桓圣子和涂浑砾的军报传回。
与此同时，倒是圣城内的回信确实汹涌而至，两位圣子、四大长老的问安，连昶之的信上，也慢慢的都是关切的问候。册册不知圣城曾经的风云暗涌正暗自消退。
第八日，终于有消息传来，桓圣子得胜，率先锋部队先行归来。涂浑砾将在两日后押送苏维王室归来，我军大获全胜。
听闻喜讯，无人不欢喜。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册册终于尝到了等待的苦涩，她想早一刻见到桓之，却说不清为何如此。直到，归来的战马不断向前踏进，神女亲自带着贴身卫队出账迎接，那个骑在战马上的、奔向她而来的、正是她的男人啊。
桓之见到神女竟然出账迎接，亦是喜不自胜，特别是他看见神女的笑容绽放来开，那是他无法形容又令他无比心动的美。
他下马拜见，她亲自扶起他，她慰问军士，这一切一切，对桓之来说就像梦一样美好。因为她不但醒来了，还这样站在自己面前。
应付完其他人之后，两位备选圣子也识趣地退出大帐，只留下方册册和桓之二人。
“你怎么，回来得那样晚……” 册册轻声呢喃着问，话里其实并无责怪之意。
“主人，桓之已经是最快得往回赶路了……” 桓之也听出神女的期盼之心，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儿。
“哼，本座可是问过霍顷了，你该是昨日就可以归来的，难道去偷偷做了什么，才拖到了今日？” 这话本是册册的一句玩笑，话赶话儿说到这里罢了。
“主人圣明，果然一切都瞒不过您，主人既然已经知道了，桓之现在就让人过来，请您过目！”
“那带上来吧。” 册册反而一愣，她随口一说难道猜中了什么？可此时桓之已经误会自己有未卜先知之能，或者是会读心术。她只能故作淡定，然后揣着糊涂装明白，看看桓之究竟要让她见什么人。
方册册说罢，桓之便起身出了军帐，然后对看守的军卫耳语几句，便回报册册：“主人稍等，人随后就到。“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