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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紫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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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黎慕云觉得身体冷得厉害,瑟瑟发抖,脸上更是一阵凉意,睁开眼,只见周围黑暗,似是夜晚,繁星点点,不是室内,身体晃动,耳边涛声轻拍着船舷,原来自己已经被人带上了船,黎慕云心里苦闷啊,没想到自己还是没有脱离这个噩梦,也许从这里开始,他黎慕云将要经历另一番不同的梦境,不知还有什么离奇古怪的经历瞪着自己。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晨曦,白茫茫的天水之间,偶有鸥鸟经过,黎慕云此时才发现自己被人扔在了甲板上,双手都被缚住,他心里好笑,即使是没有这些绳索,他现在也是无力离开,甚至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欠奉,他不知若不是那少年为了将活着的黎慕云抓上船,他此刻早就成了死尸,即便如此,他依旧伤势沉重,他自己也是猜测着,难道这“虎粮”竟然还要活食么?
正胡思乱想间,突然被人一脚踢在胸腹上,疼得他豆大的汗珠不住的淌落,一口气差点呼不出来,脸色憋得发紫,即便是这样,他也忍着没有喊出声来,黎慕云这人一直便是这样,即便是在片场受伤严重,也是能忍就忍,与其说是充硬汉,不如说他是不愿别人为自己担心和内疚,时间长了也就成了习惯,就是不管多痛,他总是先狠命忍受着,然后再想办法治疗。
剧烈的痛楚令他一下子极为清醒了,只见又是那个俊美少年,一袭白衣,还加了一件白狐裘披风,如玉的容颜此时正笑嘻嘻的看着躺在甲板上不能动弹的黎慕云,颇有些戏弄的意味,见他的视线移了过来,便冲着一旁几个袅娜的侍女说道:“告诉我姐姐,虎粮醒了,叫小白出来吃早饭,没想到这个小子竟然如此能忍,可惜被小白撕碎的滋味可不太好,”然后又冲着黎慕云低声说道:“不如你告诉我你的小师妹家住何处,姓甚名谁,我便放了你回去,如何?”
黎慕云看着这个有些类似于纨绔子弟的武林高手,想起剧本中常见的那些反角,不禁有些失笑,那少年见他淡淡一笑,又不说话,以为他藐视自己,于是鼻子里哼了一声,愠怒说道:“你笑什么?”一时倒是忘记了惦记着的姑娘。
黎慕云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台词,接着慢慢说出话来:“觉得好笑就笑,我既然要喂老虎了,难道还不能在自己被老虎消化之前笑笑,聊以自慰?”
那少年听了他的话也不禁笑了起来,有些惋惜的说道:“你还真是个人物,可惜,我得听我姐姐的,不然,留下你讲笑话开心也不错。”船舱里有个侍女出来,在少年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少年面色有些凝重,然后便一只手抓住黎慕云的前胸衣衫,轻轻松松将他提进了船舱。
进了船舱后,黎慕云就被少年塞在了外间门边的椅子上,待他看清了这里的布置陈设,不禁暗为赞叹,自己的家里虽然也是古色古香,但是和这里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舱中陈设古旧,且陈列的各种瓷器玉器都是精品,黎慕云看过一些关于收藏的书籍,知道这些都是极为贵重的装饰品,远远望去,在舱的正中还有一个淡紫色纱帐,知是那个女子所居。
那少年奔跑到纱帐边前,有些忧心的询问道:“姐姐,你怎么样?要不要飞鸽传书叫神医张过来?”黎慕云听他语气,似是那女子有什么痼疾。
只听那女子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怎的将这个人带进来了?算了,熬过了这一阵就好,到了盛夏自然就会好转,不过小白随我睡了一宿,热力已经全都传给了我,也好,就将那人喂了它吧,小白随着我,总要吃些人牲才好。”
黎慕云便知道自己是逃不脱虎口了,倒是也无所谓,反正这只是梦,但是想起被虎一口口撕碎着吃下去,还真是有些血腥恶心,不知在这里吃的话,这姐弟两个会不会呕吐。就在此时,紫纱摇曳的瞬间,惊鸿一瞥,黎慕云看见了他这一生也不会忘记的一幕,只见那紫纱帐中,纯白色的猛虎蜷缩在帐中,一双虎眼注视着它的主人,如猫儿一般温顺。那是一个绝美的女子,黎慕云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淡紫色纱衣衬着如雪的脸颊,秀眉微蹙,一双眼睛虽然半阖着,但是透着淡淡妖娆,鼻峰秀直,唇色莹润娇艳,尤其是那有些疲倦的要妙的姿态,让黎慕云简直不知用什么样的词汇形容才好。
白虎被女子轻拍一下,便从纱帐内窜了出来,看见椅子上的黎慕云,知道那是为它准备的早饭,舔了舔唇,看看主人,只等着号令便要扑上去。
就在黎慕云闭上眼睛等着自己进入虎口的时候,忽然一阵急促的琵琶声传来,少年听闻脸上神色慌张起来,压低声音说道:“姐姐,她来了,怎么办?要不要先靠岸?”
只听那女子轻哼一声,黎慕云在朦胧中见到她在纱帐中缓缓起身,蒙上了面纱,同时斥责道:“你这个样子如何成就大事?遇事如此慌乱,她既然来了,又岂会不知我此时有病在身?不过集你我二人之力也不是斗不过她,此时再想着靠岸逃命,为时已晚。一会儿你同我一同迎敌,人在江湖,事情既然找上门来,惧怕又有何用?”那少年似是对姐姐早已惟命是从,点头称是,唯唯诺诺,与对待黎慕云的狡诈和凶狠截然不同。
罗帐轻启,那紫衣女子转瞬间便已坐在了虎背上,看都未看黎慕云,对于她来讲,这人不过是白虎的口粮而已,放在这里都嫌玷污了自己的闺房,厌恶之下眉头微皱。那少年一见便知姐姐心思,便将黎慕云顺手扔了出去,狠狠甩在了甲板上,黎慕云唯有苦笑。
琵琶声一阵比一阵急促,黎慕云也听出了这声音酷似《十面埋伏》,杀气很重,开始听着还觉得没什么,但是很快黎慕云就觉得自己头痛欲裂,耳边轰鸣,似是有何重物敲打在头上一样,再看那些侍女也是如此,整只船上此时除了这姐弟两人,其余人等都是武功微末之辈,这琵琶声中渗透了内力,人人面带痛苦之色,跌倒在甲板上。
与此同时,一艘白色的船渐渐行近,船上装饰的都是洁白无暇的各种花朵,河面上一股清香的味道扑面而来,那艘白色的花船上站着一群娇俏的白衣少女,人人手中却执着很精巧的银质弓弩,场面甚是诡异。
紫衣女子冷笑一声然后说道:“萧涟儿,不必故弄玄虚了,我们姐弟两人在这里恭候多时了!”那琵琶声果然戛然而止。
一个素白色的身影袅袅的落在了船舷处,又是一个美艳绝伦的女子,只见这个女子虽不及紫衣女子妩媚,但是一双丹凤眼中眸子黑亮,动人心魄,尤其是挂着笑意的双颊上各有一个浅浅的酒窝,平添了几分可爱,看年纪应该在二十岁左右而已,手中正抱着一只琵琶。
黎慕云使劲挪动身子才支撑着靠在了一旁,看着一大群美艳的姑娘,心里想着自己的梦中怎地净是一些美丽的女孩子,还都是如此之强大,难道自己心里有什么问题?暗暗打定主意回去之后要看心理医生。
那白衣女子淡淡笑着说道:“‘白鱼赤鸟之符,黄金紫玉之瑞。’慕容妍,慕容锋,我们素女教的圣物呢?贵姐弟还是交出来得好,免得我们动起手来伤了和气,何况做贼的,本不该是如此佳人!”
到了此时,黎慕云才知这姐弟两个到底叫什么名字,原来紫衣女子叫做慕容妍,而俊美少年叫做慕容锋。那白衣女子自然就是萧涟儿了。
听了萧涟儿的话,慕容锋脸上现出不自在的神色,似乎是受了讥诮,有些恼怒,但是慕容妍却是依旧语气冷淡,丝毫不被影响,反问道:“不知萧圣女怎知这圣物在我身上,既是圣物,自然应该派人严加看管,贵教又是人才济济,我等岂可以轻易获得?”
萧涟儿看来是有备而来,从袖中抽出一枚小小的暗器,捏在指尖,那枚暗器在朝阳中很是耀眼,是一枚六角的镶金银镖,不过在黎慕云眼中更像是现代女士们的耳饰之类。萧涟儿一边把玩着一边分析道:“慕容大小姐,我在门中被射杀女使的身上找到这枚星曜镖,便是你的独门暗器吧?据我所知,慕容大小姐有痼疾,又尚紫,而本门至宝紫玉凤岚,在江湖上颇有谣言,说它可以医治奇症,起死回生,又在大小姐北上游历之际被盗,不知你姐弟二人作何解释?”
慕容妍似是觉得十分好笑,又是诘问道:“你认为以我慕容妍行事,会将如此重要的证物落下么?定是有人嫁祸!”心里暗想着,自己的星曜镖早已检查过,确实没有遗失一枚,难道这是萧涟儿在使诈,但是看来不论真假,今天都是硬战一场,说完朝着弟弟使个眼色,姐弟二人齐齐出手,漫天镖雨射向花船上手执□□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