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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第147章 彼岸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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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开彼岸,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
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生生别离,夜夜相思,彼岸花。
踏入火照之路,就无回头路可走。去向何方,是生是死,最终的归路都是地狱。
当源思意踏上那条路之后,就进入了地狱。他的元神被彼岸花火燃尽,消失在火照之路中,无声无息。
然而他是否最终到达了寒冰地狱,又是否在寒冰地狱中找到了阿爆的元神,这一切不得而知,在彼岸观望的人们唯一知道的是入到寒冰地狱的不仅是阿爆的元神,也是奈良的元神,夏季之主的元神,因为夏季已彻底消失了踪影。
那是在来年的夏季到来之际,天空中并没有微微照亮的希冀,村庄里所剩无几的行者来到四季永落之湖的湖畔,湖面上依然是冻结的镜面,借着火照之路的光芒,能照出人的前世。
那场战役之后,行者几乎全军覆没,唯一幸存的只是一些原来就在村庄里的老弱病残。近界完全被热寂吞噬,近界通往现世的大门自那以后就敞开着,在现世的土地上永远留有一个黑洞,就像一个抹不去的斑点一样,镶嵌在那里,让隐藏在里面的黑暗的能量自由出入。
整个现世渐渐被黑暗笼罩,就像村庄里一样,已很难见到明亮的天际。
为了不造成人类的恐慌,春季行者之主和秋季行者之主用尽一切方法使现世尽量维持着原来的四季,但是很显然并非长久之计。
这样的四季很大程度上只是一个假象,很难与原来的四季相提并论,因此经常出现混乱。
在该下雪的冬季却突然异常的热,到了炎热的夏季却常常阴雨绵绵,下起冰雹。春秋两季则越来越短,明明昨日还是夏季,转眼就变得很冷。一天之中的温差很大,晚上是霜冻季节,到了白天则是酷暑难捱。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近界中蕴积的能量越来越多,仿佛就要喷发出来。很显然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现世一定会受到难以想象的摧残,到时生灵涂炭,末日来临,一切都将毁灭殆尽......
就在这时,现世和村庄的守护者们并没有放弃希望,一个秘密计划就在暗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只为最后一搏,彻底消灭热寂的存在。
很显然,要完成这个不可能的任务,必须要付出难以想象的巨大代价,说不定就算不惜一切,到最后依然无法达成所愿,因为他们所要面对的是亿亿年来热寂最强盛的时期,在此之前,热寂还没有那么嚣张肆意,但是他们的大部分能量也被热寂吸收了,最后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力量,凭借着这些,又怎么能与如今不可一世的热寂抗衡?
每一个人都觉得那是不可能的,失去信心,意志消沉,失去斗志。但是总有那么一个两个因为充满了不甘心,想要拼死一搏,这时他们被大部分人否定,称他们不现实,就算去了也只是白白送死而已,如同笑话。
“如果就此放弃,那才是笑话!”丛莽站出来,用铿锵有力的声音道。
所有的人,其中还包括春季主枝行者远春大人,其余两季的主枝行者,没有主枝行者的冬季行者,以及唯一仅剩的几名其它季节的行者,都看着这个年轻的小行者,一片漠然。
他们才不会相信一个能力最低下的行者的话。
他们甚至觉得一个小屁孩根本什么就不懂,说话不经过大脑思考,更加不值一提。
因此没有人理睬他,他们依旧开始讨论刚才的问题,那就是他们认为目前最重要的问题——如何让热寂乖乖地待在近界里,不要出来为祸世间。
“这简直如同痴人说梦,你们以为热寂会听你们的话吗?他凭什么要听你们的话,凭你们比他强,还是忌惮你们的力量,不敢肆意妄为?”
丛莽冲动而胆大,说出那番话不经过思考的话可以理解,可是就连谨饬也这么说道,不免让人大为惊讶。
谨饬可是夏季主枝行者之一,她一向行事谨慎,思虑周全,从来也不会妄下断言,可是现在她却成了少数人中的一员,站在大多数人的对立面,觉得他们只不过是在痴心妄想,他们到想听听她这样说的原因。
因此,远春问道:“谨饬,如若不然,你认为我们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我们既无法与热寂抗衡,更无法将它们消灭,那么用什么方法才能保护人类和剩下的这些行者呢?”
对于远春的话,大家深以为然,现在他们除了这些人,再也没有别的战斗力了,而近界中的热寂却是一股前所未有强大的力量,与那股力量相比,他们简直如同以卵击石,硬着头皮撞上去也只会撞个稀巴烂,什么不能放弃,不能放弃也要有一个差不多相当的资本吧!说他们痴心妄想,怎么不说自己不切实际呢?
众人都是义愤填膺,但是谨饬望着他们,却没有丝毫慌乱,镇定自若地道:“你们这样的做法只是在逃避现实,不想主动出击,逃避得了一时,逃避得了一世么?”
大家被她的话一震,这时里尹也站了出来,沉吟着道:“我同意谨饬的看法,想要说服热寂不出来祸害人那是不可能的,他们本就小看我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现在我们再和他们提出这种要求,岂不是愚蠢?所以现在唯一的解决之道,就像谨饬所言,也只有主动出击了。”
就连里尹也如此说,远春等人不敢再冒然进言,他们低下头想了一想,的确就如里尹和谨饬说的,想让热寂听话,不拿出一点筹码如何做得到?
但远春还是不是很认同他们的说法,对里尹道:“里尹所言极是,不过主动出击谈何容易,那热寂是仅凭我们这些人能打倒的么?”
“那你的意见是......”里尹反问他。
“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和筹码,这点不可否认,不瞒您说,我何尝没有考虑过这个事实呢?”
远春的话意味深长,一下子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大家都竖起耳朵,洗耳恭听。
远春却看看大家,把无关人士遣散,只留下了几名主枝行者以及里尹,几个村庄的里尹都在,但是主枝行者却只剩下了不到一半,除了远春,夏季主枝行者还有四位,分别是美梦、自渡、炎灼和源思意的娘亲花彩。
秋季主枝行者则只剩下两位,谨饬和劲峭,其余的主枝行者不是在上次战役中丧生,就是落下了无法治愈的严重疾病,无法再继续上到战场战斗,因此也就卸了职,成了一个普通人。
就连主枝行者伤亡都如此惨重,何况一般行者,死死伤伤超过半数,所以才说剩下的力量别说是与热寂对抗了,简直已经不被热寂放在眼里,就连铲除他们都是白费力气。
现在只剩下各村的里尹、主枝行者以及搜寻队的几名队长源流等人,远春便开诚布公,道:“不瞒大家,其实我心里早有一计。”
远春的旁边站着蔷薇,由于办事得力,作为只占少数的春季行者,蔷薇被远春提拔,基本上时时辅佐于远春左右,为他办事。
“唔......远春大人既然已经有了计策,为何不早点说出来?”里尹并不去看远春,而是低垂着眼眉,语气里似有一些怪罪。
但是远春似乎并没有听出来,而是颇有些傲慢地道:“不管怎样讨论来讨论去,我们还是讨论不出一个万全之策,现在对我们来说可能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您说对吗,里尹?”
里尹看了他一眼,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表示不赞同,继续听他说下去道:“您,包括我们每个人恐怕都不得不承认这一点,穷途末路也就是无路可走了,如果现在有一个比无路可走稍微好一点的办法,你们会不会选择呢?”
大家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因此无人作答。
于是,远春便面向其中一人,看着她,道:“谨饬,你说呢?”
“我?”被远春点到,令谨饬颇有点诧异,但是她想了一想,然后镇定地道,“如果真有这样的方法,自然要比无路可走好了。”
对于她的回答,远春似乎觉得很满意,于是进一步道:“好,很好,只要你们能这样想,我相信这个问题也就有了解决的办法,而这个办法就是......”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了远春笑眯眯的脸上,有的甚至还忍不住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等着他接下来的答案。
远春却不急不缓地一字一句道:“这个办法就是......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