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名著的日子》江流绕芳甸

85、倚天屠龙记九

　　第九章
　　张无忌张大了嘴，真姐不是说传他功夫么，怎么越听到后面越像是在讲故事。拍拍张无忌肩膀，待他回神过来，朱九真喝道：“下面听仔细了，内功乃是基础，容不得半点差错。”
　　张无忌郑重点点头，凝神细听朱九真传述的“逍遥密典”。张无忌从小生活在浓厚的武学氛围中，张翠山和谢逊均是武林中一方人物，几人待在冰火岛上，不管是为了生存还是为了其他，张无忌的武学根底都打得极扎实。朱九真将“逍遥密典”的前六层内功心法详细讲来，张无忌越听眼睛越亮，待得朱九真一遍讲完，已经不知不觉间入定。
　　朱九真哑然一笑，张无忌的武学天赋在这个世界该是无人能及，想当年她的那些弟子哪个不是千里、万里挑一的天才，都没他这么快进入状态。朱九真取下腰间的荷包，从荷包中取出一张薄薄的丝绢。丝绢上画满了密密麻麻的图画，都是当年逍遥派的武功招数，等张无忌内功心法达到第三层，这些招式就能排上用场，否则，空有一身高深内力不会使，也是白搭。对朱九真如今来说，这东西就是留着做个纪念，没有多大实际用处。
　　等到天擦黑，张无忌方才从打坐中醒来，这一下午，内功第一层他已经入门，体内过去那点浅薄内力尽皆化入新的真气中。
　　“你醒了，今日先到这里，我们走吧。”朱九真手里拿了几个果子，给张无忌递了两个过去。等张无忌站好后，朱九真一手抓在他的腰间，一手还拿了两个果子，运气提劲，踩着峭壁如履平地般，一路飞跃而上。依然是沿着原路返回，这次是从平台直上崖顶，张无忌彻底见识了朱九真如今武功有多高。这么陡峭的悬崖，连个稍缓的坡度都没有，朱九真毫无凭借下，仍能带着个大活人从崖下一路飞上来，这份功力看得张无忌目眩神迷。张无忌暗下决心，今晚回去继续打坐练功，希望自己能早日达到真姐这境界，早一日接回义父，大家像现在这样一起快快乐乐地生活。不知不觉间，张无忌已经把朱九真安排到自己的将来规划里。
　　回到庄子之后，每隔三日，朱九真带着张无忌去一次山谷，两人在山谷吃果子、烤鱼，一起练功，或是两人一起讨论一些医书上的问题。这样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张无忌踏入“逍遥密典”第二层的修炼，这期间，他体内的寒毒余毒早在他练成“逍遥密典”第一层时，已被驱得无影无踪。
　　寒来暑往，冬收秋藏，很快又到了冬天，漫天飘起了雪花，半年时间过去，张无忌迈入了“逍遥密典”第三层。现在他已经能自己来往山谷和朱家庄之间，只是速度还远远比不上朱九真。这日，张无忌和朱九真在山谷中切磋，当然朱九真收敛了大部分功力，等张无忌累得气喘吁吁，朱九真停下手来，抛了块帕子给张无忌，让他擦擦汗。
　　坐在草地上啃着果子，张无忌道：“真姐，你说我寄去武当的信到了没有？”他开春的时候，让商队给寄了封报平安的信回武当，也不知道太师傅他们收到了没有。
　　朱九真也抱着个大梨子在啃，闻言道：“商队是到江南，往常都是要半年时间。我和姚叔叔说了，他一进关就会派专人给武当送信过去，算算日子，应该也是这段时间到达。”
　　朱九真说的没错，武当山上刚刚收到张无忌送过来的平安信。一身道袍的宋远桥抚着颌下三络长须，激动道：“好呀，苍天保佑！无忌孩儿平安无事，我们以后也有颜面去见五弟了。快快快，叫个人去通知师傅。”
　　自五徒儿张翠山自刎身亡后，张三丰就长时间在后山闭关，轻易不出来，武当山上的事情都交由大徒弟宋远桥打理。现在陡然听闻失踪三年的张无忌有了消息，张三丰也出关了。
　　拿着信纸，张三丰仔细看了，向宋远桥道：“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等过完年，你们师兄弟商量下，去个人去西域，把无忌带回来。”
　　“师傅，弟子去西域吧，也不知无忌现在长成什么样了？那朱武连环庄师父可听说过？”坐在下首最靠门边的七侠莫声谷道。
　　张三丰想了想，道：“倒是不曾听说。人家救了无忌，就是于我们武当有恩，于情于理，我们都要以礼相待。”
　　“师傅，弟子和七弟一起去一趟西域吧。弟子曾在江南一带恍惚听说过朱武连环庄，如今远赴西域，弟子和七弟一起，也能有个照应。”六侠殷梨亭主动请缨道。他和莫声谷入门晚。上头师傅师兄们事情繁忙，教导他最多的就是五师兄张翠山，师兄之死，他痛彻心扉，如今能得知无忌的消息，别说是去西域，就是地狱他也敢闯。
　　想到六弟子这几年大江南北到处寻找峨眉纪晓芙，让他去一趟西域，换换心情也好。张三丰点头道：“那就梨亭和声谷一起，过完年你们再出发。”
　　四侠张松溪笑道：“看无忌在信中所言，六弟七弟这趟西域行，说不定还能多带回一人来。”
　　张三丰也笑了，道：“无忌孩儿小小年纪吃尽了苦头，如今也算苦尽甘来。”
　　年虽过去，春天到来，西域大部分地方还是一片白茫茫的积雪。行人偶尔看见石缝边，薄雪处探出头来的小草，才能感觉到春日的到来。
　　“师兄，前面有个茶寮，咱们歇一歇，马儿也跑不动了。”寒风呼啸的空旷官道上，行来两个骑马汉子。其中满脸浓鬓的汉子看见前方的茶寮，对着身旁一脸风尘之色的俊秀男子兴奋道。
　　这两人正是武当殷梨亭和莫声谷。不怪莫声谷兴奋，自从出关后，他和师兄往往行了一天一夜都看不到人烟，他们急于早点见到张无忌，元宵未过就出门了。这一路两人换马不换人，短短两个月就到了关外。出关之后，出行的速度立马骤降。在关内，不管是买马还是抢蒙古人的马都便宜，出关后想都别想。千里无人烟，是这方土地的真实写照。
　　两人行到茶寮处下马，里面是一对老夫妻在忙活，见到客来，赶紧上来招呼。
　　连喝了两碗热茶，殷梨亭擦擦嘴道：“敢问老丈，朱武连环庄您可曾听说过？”
　　那老汉正帮着老婆子喂马，闻言道：“客官，这您可就问对人了。要说别的地方老汉不一定知道，这朱武连环庄老汉倒是知道。沿着这条道一直走一个月，有一个专门贩马的集市，那儿离朱家庄不远，您一打听就知道。”
　　谢过老汉，等马儿吃饱喝足，殷梨亭和莫声谷策马扬鞭而去。老汉果然没骗他们。打听明白朱家庄的位置，在马市上，殷梨亭和莫声谷换了马，直奔目的地而去。
　　张无忌“逍遥密典”已经练到第三层，前三层是基础，在朱九真建议下，他并没有急着修炼第四层，而是开始修习各种武功招数，直到内力和招数融会贯通，如臂指使。
　　这一日，山谷之中，张无忌又被朱九真狠狠蹂躏了一顿，待朱九真停手之后，张无忌高兴道：“真姐，我又有进步了。”
　　朱九真笑着扔下手里当鞭子使的树枝，道：“你能不拘泥于固定某一套招数，随时针对对手的变化而变招，确实不错。”
　　张无忌丧气道：“还是比不上真姐，看似无招胜有招。”
　　朱九真笑道：“我练功多久，你才练了多久？你可比我当年快多了。”
　　听得这话，张无忌又高兴起来，道：“真姐，你再给我说说逍遥派的事呗，逍遥子破碎虚空，飞升之后呢？”
　　朱九真道：“那谁知道？后面他弟子们之间的事情你不都知道了吗？三人沉溺于感情纠葛中，逍遥派渐渐没落了。”
　　“唉，什么时候武林中都少不了阴谋诡计啊！大家就不能和气相处吗？”张无忌感叹道。
　　“又说小孩子话了，是人就有欲望，有欲望就会滋生各种事端，哪来的人间净土？就算僻世隐居，人要活着，总会和人打交道，不过是来往之人换了一群罢了，本质依然未变。”朱九真道。
　　“唉，活着真不容易！”张无忌叹道。
　　“所以啊，我们要有自己做人的底线。人小力微时不避侠举，位高权重时不倚势欺人，说来容易，天下间能做到的又有几人。”说到后面，朱九真也感慨起来。
　　张无忌性子单纯，休息一会又惦记着练功，道：“真姐，你再试试我的功夫如何？”
　　朱九真笑道：“有何不可，你可要小心了。”
　　张无忌修习武功招数的这段时间，两人大部分时候都是山谷在练功，只偶尔几次，朱九真要配药，张无忌便自己独自一人去山谷练功。这门功夫内力自生速度奇快，无穷无尽，普通招式攻击也威力奇大，且有很强的领地意识，凡是进入体内，有伤身体之物，功力越高排出越快。真正的好处还远不止如此，就张无忌感觉到的，就有滋养人体五脏，缓慢改进体质的功能。身子被寒毒折磨，又饮食不定，三餐不继，张无忌的脏腑远比正常人要弱，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在从根本上变好。唯一让他烦恼的是这功法是好的不得了，就是对外貌也改变颇大，他现在唇红齿白，脸蛋如光溜溜的剥壳鸡蛋，加上浓眉大眼，他都不敢到山下小镇去了，那些姑娘大婶，不管嫁没嫁人的，都喜欢调笑他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