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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3 ...

  •   餐厅的经营逐渐步入了正轨,每天都有不少回头客,完全不需要他们出去做宣传。路弥对于厨房的工作也渐渐地熟练起来,这些天已经能够帮着梁厨做一些蒸鱼、炸排骨之类的活儿了。虽然每天还是很辛苦,但是回到宿舍有晏暄和给他擦药油,第二天又是生龙活虎一条虫。
      梁厨见他日渐上手,便开始教他做一些简单的菜式。路弥跟着学了几天,已经从最开始的手拍黄瓜进阶到了稍微复杂一点的酸汤肥牛。
      为了呈现出最好的味道,每天晚上餐厅打烊之后,路弥还偷偷留在厨房里练习。
      这天晏暄和在宿舍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发现路弥房里的灯还是暗的,问了工作人员才知道他还没回来。他看了看时间,还差十分钟就凌晨一点了。
      路弥那么大个人了,还有多年在外求学的经历,按理说是用不着他操心的。
      然而晏暄和在房间里刷了会儿手机,心里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便换了衣服出去找他。
      宿舍就在餐厅的后边,离着不远。晏暄和打开手机闪光灯当手电,一路往餐厅走去。
      餐厅的灯关着,只剩几盏应急灯在漆黑中闪着冰冷的光。晏暄和没开灯,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离得近了,便能闻到些许香气。
      路弥背朝门口在料理台上切小米椒,旁边放着一张A4纸,上边详细地记录着每一个具体的步骤。
      晏暄和撩起厨房的门帘走进去,却没有出声,而是饶有兴味地靠在门框上看着他忙忙碌碌,心想这人虽然傻乎乎的,做起事来倒是挺认真。明明是被他拐来上节目的,初时也并不如何愿意,如今瞧这模样倒也有几分像个正经厨师了。
      一会儿水开了,路弥便将切好的小米椒归拢到碗里,拿起菜篮里处理好的金针菇下到锅里。
      路弥浑然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自顾自地照着菜谱一步一步往下走。
      法国人不怎么能吃辣,路弥便减少了辣椒酱的用量,爆炒的香味让晏暄和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最后出锅的时候,路弥还不小心烫了一下手,疼得他低呼出声,快速地把烫到的手指放在耳朵上轻轻地揉捏着。
      晏暄和看不到他的表情,心里却无端猜测他那张好看的脸此时肯定紧紧地皱在一起,像调皮的小孩儿在地上摔疼了,有点可怜,但一定很可爱。
      过了一会儿,估计不怎么烫了,路弥将手放下来,从橱柜里拿了一把勺子,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自言自语道:“好像是这个味道。”
      说完之后,他又更加坚定地点了点头,给自己打气道:“就是这个味道,没有错的。我真的太棒了!”
      路弥的声音不算大,却足以清清楚楚传到晏暄和的耳朵里,让他忍不住笑出声。
      安静的厨房里突然响起一阵熟悉的闷笑,路弥下意识转回头,便看见晏暄和正倚着门框垂着头低笑。
      想到自己的自言自语全给人听了去,路弥不由有些尴尬,但还是强作镇定地咳了一下,当作无事发生般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晏暄和的表情管理十分到位,片刻间已经恢复正常模样,随口道:“见你深更半夜还不回来,怕你被法国人拐走当童养媳去了。”
      路弥一听就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只是嘴上不饶人,心中一暖,便也不跟他计较,心情颇佳地问他:“我今天新学了一道酸汤肥牛,明天要做给客人吃,你要不要来试试?”
      晏暄和的动作毫不客气,几步上前接过他手里的勺子,嘴上却还装作勉强道:“既然你强烈要求,那我就勉为其难帮你试试吧。”说着便用勺子舀了一片牛肉送进嘴里。
      路弥懒得与他争这嘴上便宜,一边收拾料理台,一边得意道:“好吃吧?我告诉你,梁厨说我特别有天赋,一点就通,学得又快又好,简直就是他最省心的徒弟!”
      估计路弥自己都没发觉,他语气中的骄傲满得仿佛要溢出来一般,像幼儿园里得了小红花迫不及待求家长表扬的小朋友。
      晏暄和一边吃着他做的酸汤肥牛,一边故意逗他:“是是是,全后厨就数你最厉害。”
      难得路弥还有点儿自知之明,他挠挠头,谦虚道:“那倒也没有,我们后厨最厉害的还是梁厨,我就勉勉强强排第二吧。”
      晏暄和心想,整个后厨拢共也就三人,能排第二也不错了,于是十分给面子地鼓起掌来。
      两个人就这样一边斗嘴,一边把满满一盘的酸汤肥牛给吃完了,最后一起将厨房收拾好,靠着手机闪光灯的一束光,并肩走回宿舍。
      ......
      第二天正式营业时,路弥便时时刻刻地关注着客人的单子。每当晏暄和或赫枫珉拿着单子走进厨房时,他都忍不住转过头看一看。然而令人失望的是,一连好几桌都没有人点酸汤肥牛,他便也只能继续给梁厨打下手,心里莫名有点委屈。
      赫枫珉发现每次自己一来路弥便转头,不由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奇地问道:“路哥,你一直看着我有什么事吗?”
      路弥心想这哪儿是看你啊,明明是在看单子呢。虽是这样,他却不好意思明说怎么没有客人点他做的菜,只好胡乱找了个借口,搪塞道:“这、这不是昨天营业额不太理想,今天有些紧张嘛。”
      赫枫珉也是个单纯的,路弥说什么他便信什么,搂了搂路弥的肩膀轻松道:“我当是什么呢,昨天那是天气不好客人才来得少,今天的客人可多了,我还担心你们后厨忙不过来呢。”
      客人多还没人点酸汤肥牛。路弥更加失落了,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勉强笑了一下,道:“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晏暄和走进厨房时恰好看见两人就这样搂着肩站在门边,姿态十分亲密,不知怎么心里竟有些不舒服。
      他看了一眼路弥,毫不意外地从他脸上看出了几许失落,不难猜测是为了什么,也就赫枫珉傻愣愣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晏暄和轻哼了一声,把做好的菜从厨房里端出去,正好这时又来了一拨客人,他便拿着小本儿上前给人点菜,并着重推荐了路弥的酸汤肥牛。
      晏暄和再回到厨房的时候,路弥没有转回头。毕竟刚刚已经被赫枫珉瞧出了他的异常,再眼巴巴地望着门口他可没什么借口了。
      晏暄和看他一副明明很想转回头却努力克制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让人忍不住想逗逗他,因此故意漫不经心地拉长调子报菜名,直到最后才说道:“酸汤肥牛两份。”
      路弥愣了一下,忍不住转回头,眼睛睁得大大的,惊喜道:“有人点酸汤肥牛了?”
      晏暄和觉得他好像等着主人回家的小狗,主人推开门的瞬间便克制不住地往人身上扑,眼里闪烁着动人的光彩。
      “是啊,两份酸汤肥牛,中华小当家,看你表现了。”晏暄和说完便把单子挂在墙上,撩开门帘出去了。
      路弥兴奋得不行,梁厨跟施杭也恭喜他终于开张了。路弥深呼了一口气,开始准备食材。昨天练到那么晚,今天可一定要成功啊。
      心思忍不住又飘到帘子外面,仿佛能够听到晏暄和跟客人推荐菜品的声音,路弥心里很是熨贴,无端觉得这是他们俩一起做成的事儿。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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