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053图腾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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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至于他陆拾远是不是软柿子，陆拾远觉得只要自己知道不是就成了，争这种口舌有意思吗？
面瘫陆觉得没有，于是他很好地维持了他的面瘫。
很快就想通了的陆拾远继续沉默，由着武思逆自自己一个人口嗨。
还好单簧唱久了也是实在没意思，武思逆很快也安静了。
在他俩身边，叶小欧正在将自己在人巫那边学到的古怪的祭祀的知识，努力教给田一心，他俩挨在一起，坐在一张很大的兽皮上，身边放满了干燥过的祭品，不时拿起一个嘀嘀咕咕，辩认一番再放下。
石磊则百无聊赖地四处观望，眼光时不时就往田一心那边看上几眼。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作下，是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
等待巫典开始之前，各个部落的巫和巫侍，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祭祀，默念祷词，想方设想祈盼能够得到祖巫的恩典和宠爱，根本没有人关心和注意这几个外乡人古怪的言行。
要说语言不通，肤色不同，体型瘦小，又有什么关系，连狸族这种半兽人，这次巫典，也会来不少。
兽语也不是人人通晓的。
所以周边的巫和巫侍们，都只专注自身，不会像平时在部落时那么咄咄逼人。
田一心一开始还有点担心邪巫的事，武思逆让她淡定就好，哪怕是邪巫，能来到巫山，只要获得了祖巫的恩典，以后一样就是正牌巫。
山外各部落轰轰烈烈灭邪巫运动，其实和祖巫的口味太杂有关。
那位祖巫座下十二巫神里，就有许多非人的怪咖，离了巫山，祖巫和巫神不会管巫与巫之间的争斗。所谓的灭邪巫，其实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提前清剿竞争对手而已。
据说那些半兽人，就很得十二巫神里的其中三位巫神喜欢。
在外头，半人半兽的部落都藏在深山老林中，平时极少露面。幼崽们还不能变成人型时，更是各部落的食物来源之一。但只要巫典快来临时，一旦踏上朝拜的路途，那就是谁也不敢冲他们的部族下手。
据说百多年前，就有一个部落没忍住，在半鹿族的巫和勇士离开部落，去参加巫典时，袭击了半鹿族营地，捉走了半鹿族许多幼崽给吃掉了。
半鹿族的巫在朝拜的路上，就受到了巫神的指引，得知了部族的悲剧。悲痛之下，半鹿族的巫以自己的生命献祭，向巫神祈求，他所信奉的巫神大发神威，灭掉了那个部落的巫和巫侍，同时那个部落所在的营地受到天火袭击，灭了族。
这些都是各族巫们口口相传的禁忌事项，所以武思逆让田一心安心就是。
深夜，五个铺盖呈品字型平铺在雪地上，石磊和武思逆睡在上头两个，陆拾远三人在后三个。今夜有弯月有漫天星辰，映于白雪让四周莹莹生晖，连人脸上的表情，都能在近距离看得清清楚楚。
当后半夜再能折腾的巫都休息了后，万籁皆静时，石磊轻轻踢了武思逆一脚，似乎笃定他虽然闭眼，但并没有睡着一般。
“小五，你让我们都来巫山，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嗯。”
“图腾？哪个？”
“可能是生命，也可能是风，谁知道呢，或许都不是。”
“哦……”
“失望了？你是希望是风吧？”
“嗯，她太累了，又经常不自量力，你知道什么时候该出手，什么时候该缩，她永远是冲动起来不管不顾。”
“石头……”
“什么？”
“这么肉麻的话，不太适合你，睡吧。”
“艹！”
那俩人也安静下来后，陆拾远没有睁眼，呼吸平静，沸腾的只有一颗心。
武思逆和石磊的目标，是他们口中的“图腾”。
有生命图腾，有风图腾，听石磊话里的意思是，风图腾是田一心急需的。有了这个图腾之后，极有可能田一心以后再施展她那非人速度时，就不会再像现在一样，每一次都像是身受重伤，损耗极大。
生命图腾，似乎武思逆需要的。
还有其他的……是不是也有一种，是他陆拾远可以用的？怎么用？
陆拾远迷迷蒙蒙中，看到了巫塔，也就是山顶那座黑色石柱，开了花。
特别诡异，一瓣又一瓣，像延时镜头中录制后的莲花初绽，一层层绽放开来，层层叠叠的黑石花瓣中，一根仿如特别粗壮的灯芯燃烧产生的光团，闪烁着桔黄色变幻的光芒。
由深及浅，又扭曲交融。
火光一样的光团中间，是两面令牌。
如同阴阳鱼一般头尾相衔，令牌也不是静止的，彼此追逐，在光团中游走。
黑色莲花下，是密密麻麻的朝拜的人群，都是那些巫。
每一族的巫面前，祭品都燃烧着，有人面前烧起的是明火，火的形状不一，扭曲跳跃，有时是兽形，有时仿佛又只是错了眼。有人面前烧起的是青烟，有人面前烧起的是白烟，有人面前烧起的是黑烟，烟也一样，不时扭曲成形，一时又消散开来。
画面一转，人都站起来了，排成了十二方位的队伍，以圆形往外散开。
十二人一起朝拜黑色石莲花时，中间的光团有火光逸出，弹射到其中两人身上，两人大喜立刻叩首伸手就狂拜石莲，其他十人则面露悲意，有老者摇摇欲坠，有年轻者泪流满面……
这样一组十二人朝拜下去，偶尔会有火光弹出，还是那样，中火光者喜不自胜，不中者面露沮丧。
中间嬉戏的令牌，随着朝拜的人越来越多，渐渐涨大，合二为一，成为一块闪闪发光的六面菱型黑石柱件，上面有字，可是看不清楚。
原本陆拾远像个旁观者，一直看着巫塔开花，万巫朝拜，火光弹射，有人欢喜，有人悲。
可当那两面令牌而二为一时，他感觉到自己就在那里，就站在黑色石莲花的不远处。
而且内心升起一鼓极度的渴望。
陆拾远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像离了水的鱼对水般，对菱型石柱充满了贪婪和必得的冲动。
可他仅仅是感觉到自己也在那里，但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陆拾远想要那个东西，他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去感觉自己的身体，四肢，让自己动起来。
他知道自己动了，而且是难以受控地往黑石莲花扑去。
四周的巫大怒，刚才受火光引体的巫们不约而同地举起手，对着陆拾远口中念念有词，不同的攻击如暴雨一样从四面八方冲陆拾远袭去，他即将要成为一个筛子……
然后，陆拾远看到了一双猫的眼睛。
他骤然惊醒，无声地喘气，头疼欲裂，冷汗浸湿了身上盖着的兽皮，额头几缕头发沾在上面，还能滴水。
不仅头疼得厉害，他还全身无力，恶心想吐。
因为正处于平躺的姿势，而他此时连手都抬不起来，于是真的要吐了，也不过是“嗬嗬、呕嗬——”在喉头响动，干呕咳了起来。
陆拾远咳出了生理性泪水，和额上流下来的冷汗一起，模糊了他的眼，他虚弱得连喊都喊不出来，天只是蒙蒙亮，很多人都还在熟睡，他也无力求助。
一双温暖干躁的手，揭开了陆拾远身上的兽皮，伸进他后背，将他扶起来弄成坐姿，让他侧向一边，用力拍抚他的后背。
汹涌的胃液终于遇上了能够渲泄的姿热，陆拾远朦胧间往前一扑，吐到了离自己躺着的兽皮外大约一尺远的雪地上。
柠檬黄色的胆汁，是他被汗泪模糊了的眼，都能捕捉到的鲜艳色彩。
他吐了个七荤八素，身后那双手，始终稳稳地扶着他，轻拍他的后背，然后在他吐得差不多后，给他擦拭他的嘴角和脸。
“擦、擦过……不要、不……擦脸……”陆拾远艰难地挤出几个气音，就说这样几个字，就已经让他喘如风箱。
擦！擦过呕吐物的布，能不能不要再用来擦脸啊！
这话，也没能完整地说出来。
最终陆拾远还是委屈地被那块擦过他吐过的嘴角的布，擦了脸，然后继续替他擦头颈，甚至是他的前胸后背……
然后那块布，就被那个很不讲究的人，嫌弃地扔到陆拾远吐过的地方了。
陆拾远被扶了起来，半架半抱地被换到了另一个干净温暖的铺盖上，避免了被冻死的危机。
这一切都是在他意识模糊，很不清醒的状态下完成的。
他一时觉得自己很热，一时又觉得自己很冷，有人在说话，有许多人在争吵，统统像隔了一层浓雾。
看不清，也听不清。
等陆拾远终于脑袋不再像要炸开一样混沌，可以睁开眼，声音像砂砾一般迸出了一个字：“饿……”
陆拾远其实还是很恶心，但他知道自己一定要进食。
不补充能量，从何谈恢复。
他感觉自己喉咙像有刀刮一样地疼痛着，皱着眉，小口却急迫地吞咽着叶小欧给他喂的稀肉粥。
他们从山下带了肉干上来，要找肉很容易办到，要煮成内粥，是米难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