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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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极为惨烈，吴昔这边深陷埋伏之中，浴血奋战才杀出一条出路，但损兵折将，元气大伤。
“那女人忒阴险！”一个将领气得拍桌。
“两军交战，兵不厌诈。”吴昔开口虽然文雅，但显然也是恨极了这位女将军，“下次再让我对上，我定取她项上人头！”
因为已经有了第一世沉浸式的体验，这次江吟川彻底跳脱开来，仿佛看电视剧一般，边看还边与南瑭讨论。
“我猜女将军就是云娘。”江吟川耸肩。
“你如何得知？”
“嗐。”江吟川笑道，“闲着没事儿的时候我也看一些狗血小说。”
没几日便等来了吴昔与女将军第二次交手，江吟川远远看着，果然对面英姿飒爽的，正是云娘，只不过这一世她一身戎装皮甲，生为游牧民族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再不是之前娇滴滴的小姑娘了。
“杨将军，落石的威力如何啊！”云娘遥遥大喊，中原话说的还不是很熟，但挑衅的效果却是一点儿都没少。她话音传来，那边的将士更是口中呼喊，嘲笑之味十足。
“不过宵小，莫要欺人太甚！”吴昔——也就是云娘口中的杨将军——咬牙切齿，一夹马腹便冲上前去，两军对垒就正式开始。
北国本就以游牧为生，骑兵骁勇非常，不多时吴昔这边就有些吃力。
“布阵！”挡下云娘的攻击，吴昔大喊。
三军听令，极快动了起来，方才混战，正将兵力全然分布开来，此时大阵一开，正把北国将士包围其中。霎时间局势扭转，北国鸣金收兵。
一战取胜自然要乘胜追击，三日内，吴昔这方直把对面逼退了三百里。
有一日战败，云娘心中恼恨，眼见着兵力无几，这样回去自然没法向父王交代，便策马逃进了一处草地，吴昔恐她逃走，忙驱马跟上。
“杨将军，你们中原有句话，穷寇莫追。”云娘停下，借着高草的掩护和吴昔对立而战，她抽出自己的长刀，直指吴昔面门，“可怜将军战神名号，今日也要死在我的刀下了。”
“口舌之快。”吴昔冷哼一声，俩人便交上手了，吴昔武艺虽略胜一筹，但高草地泥泞，马匹行进之间不甚灵活，一时之间还真有些受制。
“你觉得谁会赢。”江吟川冷不防开口。
那边两人你来我往，南瑭看的认真，闻言略皱眉：“大概率是吴昔这面，女将军急于求成且实力稍逊，即使地形有利，但吴昔取胜也只是时间问题。”
江吟川表示赞同：“按照套路，云娘实力稍逊不敌，吴昔绅士精神，本能杀了对方却在最后关头收手，捕获芳心一枚。”
“你还是少看小说吧，吴昔不像有收手之势。”
江吟川不与他争论：“你且看着吧。”
说话间那边已经大战了几百回合，云娘之前手臂手上，越发体力不支，反观吴昔这面，已经渐渐熟练起来，气势汹汹，几乎是压着云娘打。
“当！”吴昔的长矛别住云娘的长刀，长刀直接脱手，深扎进泥土里。云娘眼见不敌，立刻催马欲逃，可草地泥泞，连她□□良驹都一个踉跄。
吴昔看准机会，长矛飞出，直接扎入云娘后心。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江吟川默然。
“两军交战怎会手下留情。”南瑭道。
南瑭话音未落，那边吴昔已经拔出了自己的长矛，更用匕首斩下了云娘的头，策马出去，军心大振！
云娘死得不能再死了。
首领既除，剩下更是溃不成军，不多日吴昔便取得胜利，班师回朝，然后就是论功行赏加官进爵，皇帝还特意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了他，夫妻相敬如宾，儿孙满堂，如此直到百年。
杨老将军先走一步，寿终正寝算是喜丧了，将军府也没有太多伤感，老爷子也乐乐呵呵无甚留念——直到他再一次走到轮回前。
“云娘……”杨老将军忽然泪流满面，佝偻的身躯伏了下去，在这一刻他前世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他记起了他的誓言，也清楚记得自己是怎么杀了云娘的。耄耋老人，直接瘫在地上泣不成声。
“他怎么有之前的记忆？”江吟川大为震惊，一个轮回就是重新开始了，可吴昔为什么会有上一世的记忆？这简直是怪谈了。
“或许就是因为这一点，造就了他悲剧的人生吧。”南瑭沉重地说。
是的，活着的时候错过也就罢了，死后偏还要记起来，世上哪有那么多偶然的再续前缘，轮回的洪流里错过才是常态。江吟川几乎已经将吴昔的一生一眼从头望到尾了。
看着吴昔收拾好情绪一脸决绝地踏进轮回，江吟川摇摇头，这样的撕心裂肺的错过，还不知道要经历多少遍。
这次吴昔投生的是一户普通人家，打猎务农为生，也不是乱世，赋税不重，平平淡淡也是一种幸福。
上一世云娘早了吴昔很多年死去，轮回也过了几遭，这一世偏成了吴昔的母亲，独自一人抚养着孩子。
吴昔成年后娶了村子里的一个姑娘，没两年便生了个大胖儿子，一家子和和乐乐。
可幸福没过几年，村子里忽然爆发了瘟疫，当地官府没有办法便直接采取暴力手段，一整个村子，连带着牲畜，统统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吴昔一家四口便一齐站在了黄泉路上，恢复记忆的吴昔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妻子沉默了。
孩子还小，死魂没什么神志，晃晃悠悠直接就入了轮回，妻子对人世充满留恋，伏在他身上不停地哭。
“相公，我们下辈子还会在一起吗？”
吴昔微张着嘴，想开口说话但最终只是抖了抖嘴唇，他轻轻拍着妻子的后背，柔声安慰：“快过去吧。”
等到妻子终于进入轮回，云娘慈爱地摸了摸儿子的头：“安儿，母亲先过去了。”
江吟川注意到吴昔的眼眶猛然就红了起来，他难以自抑地抱住她，用尽最大的勇气最后也只颤抖着声音呼唤：“母亲……”
第四世的时候，吴昔一生都没能遇到云娘，他早早害痨病死了，便站在地府等着，其间更是与一众鬼使都混了个脸熟。等了大概有二十年吧，云娘珊珊来迟，亦然是半老徐娘，在路过吴昔的时候见对方一直看着自己，她也只是礼貌地对他点了点头。
再轮回，二人依旧没能续上尘缘，或是仇敌或是友人，或只在传闻中零星听得一二，吴昔渐渐麻木，他早已不再想着几百年前的缘分。只是像每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亡魂一样，麻木地进行着生生世世的轮回。
而直到第十世，他一出生便被抛弃到寺庙之中，还没记事便剔头出了家，二十几年来常伴青灯，潜心修炼。
但修炼途中必有劫难。
“师父收女弟子吗？”十九岁的安和公主风华绝代，此时却仿佛一个孩童一般爬上墙头看着无尘，一颦一笑尽是清纯的模样。“外面说我说的太难听了，我跟着师父出家吧。”
安和公主，坊间传闻豢养面首无数，见着端正男儿便要据为己有，日日纵情享乐，荒淫无度。
“阿弥陀佛……”无尘念了句佛号，“鄙寺不收女弟子，倒是静华庵，女施主若有意出家或许可去。”
“那边也有像师父这么好的人吗？”安和公主从墙头跳下来，蹦蹦跳跳到无尘身边，扁着嘴一副委屈的模样，“他们看了我都要跑的，只有师父肯和我说话。”
“施主请回吧，贫僧还不到收弟子的时候。”
“那就是说师父其实愿意收了安乐？只是时机未到？”
“阿弥陀佛，贫僧并无此意。”
“我看也是，此时不是时机何时才是？师父快收了我，也免得他们说我祸害大好男儿。”安乐笑得一派天真，“我只在这儿祸害师父一人便够了。”
“罪过罪过，公主快请回吧，皇帝陛下也不会准许您出家的。”
“奥～原来是师父怕父皇不同意呀。”安乐在无尘耳边咯咯地笑着，“这个你放心，只要你点头，父皇不会不同意的。”
“施主……”
“诶呀，别施主施主地叫了，不是猪都被你叫成猪了。我叫安乐，跟我念，安，乐。平安喜乐的意思。”
“公主……”
“我不是公主，劳什子公主谁爱当谁当，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唯一的女弟子了。”
“贫僧……”
“师父，今天的素斋都有什么吖，快带小僧去看看。”
安乐赖在灵通寺不走，日日围着无尘，左一句师父右一句师父，声音清脆，给整个寺庙都添了些不成体统的喧闹。偏偏灵通寺是皇寺，他们实在不能将公主拒之门外。
“这就是缠上了。”江吟川摇头啧啧，“嘴上说着要无尘收了她做徒弟，其实打的是收了无尘做面首的心思。”
“这师父的清修算是毁喽。”
江吟川真是一语成谶，安乐自缠上无尘便日日围在他左右，事事恭维，句句夸赞，语气中不乏欣赏爱慕之意。
可又偏偏做出来懵懂孩童样子，叫人有气也没处撒。只能当做童言无忌，无尘更是因此受了许多调戏而不自知。甚至一颗心渐渐偏向了安乐，外面那些谩骂似乎都如她自己虽说，是莫须有的，她不过是个清纯的小姑娘。
可无尘未曾想过，若安乐真是那般冰清玉洁，皇城脚下又怎么会允许传出她那般不堪的流言？分明是因为太过过分，皇权都堵不住那悠悠之口。
“师父跟我回公主府吧。”安乐托腮看着无尘抄经书，香炉的烟气袅袅，将她的声音也渲染得氤氲旖旎。
“我跟父皇请旨嫁给你好不好。”
无尘的手一顿，一个巨大的墨点就弄脏了佛经，他有些烦躁地将这一页揉成一团，放在桌子上角：“公主莫要顽笑了。”
“我没开玩笑。”安乐说，“我喜欢你。”
“我是出家人。”
“那我便陪你出家又如何？”
时机成熟，耐心的猎手终于露出了自己的尖牙。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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