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月色真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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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沈彬觉得现在他要小心斟酌语言，一定得先肯定自己的纯情立场，然后最好把和女孩的关系撇一撇，虽然只是他想说，沈彬还抽了空子嘲笑了自己一声：“呵呵，不要诋毁你沈哥，你沈哥是比你还纯的纯情男孩，女孩的手都没牵过。”
牵手？秦述脑海里立刻想起击鼓传花那天两人交叠的手，这是被虾姑了吗，怎么什么事都自己要和沈彬搭一块。
杨乾东咦了一句：“哥你长得不大像啊，像是欠了不少情债出逃的人。”说完和张一腾一起笑了起来，“沈哥，都是你拒绝人家吧，怎么拒绝的，罪孽深重啊。”
“也没……就是还是专心学习吧，毕竟，好学校不是说去就能去的。”沈彬语气淡淡，好像这是这么一回事。
“是有点沈哥的作风，不过，这理由太秀了吧，‘对不起，我想好好学习，所以不能和你在一起！’卧槽，这是台剧配置啊！”张一腾自己越说越乐，摔进杨乾东的被子里。
秦述也有点不可思议，朝沈彬看过去：“你真这么说的？”
沈彬乐呵：“没这么直接啦……但也差不多，她们就看到你们沈哥皮囊了，意思不大，你们沈哥从不招惹女生，只招惹学习。”说着还朝秦述挑眉，“是吧同桌，咱俩志趣相投。”
“秀，太秀了，单身会让学习成绩提高吗？”杨乾东吧剥好的核桃上贡给沈彬，沈彬接过来思考了一下：“如果两个人有共同的目标，应该会事半功倍吧；但如果两个人只是享受当下就会无心学习。你想，老师们为什么抓早恋，一般人做不到一心两用啊。”
“沈哥，那老师也不用担心你，你成绩够好了，就算原地踏步我这样的也很难追上。”张一腾也给沈彬剥了个核桃，沈彬笑笑没说话，把核桃给了秦述。
意外接过核桃的秦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能是沈彬不喜欢吃，也没多想，接过来就吃呗。吃着吃着觉得沈彬还真的不可思议，真的没对人动过心吗，只要他想，估计很容易吧。
一群人吃的地上都是渣子，秦述自觉拿起扫帚扫了起来。沈彬把杨乾东床上的薯片渣和桃核渣拍下来，还配合的抬脚，悄咪咪地看着他同桌忙来忙去的背影。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很享受，就像从忙碌的学习中偷来的一点温暖，如果没有高考横亘在他们中间，他们又恰好生活在一间宿舍里，逗室友，说说笑笑，是真的好。
但是，他真的配有室友吗，想到这里，他又对上秦述的目光，没想好什么措辞，就自然而然笑着无声地说了俩字：“贤惠。”
秦述知道他说了什么，放扫帚的时候的脾气都很大，沈彬自顾自的笑起来，秦述回到床边上也不管他，沈彬偶尔就像个没烦心事的人，虽然秦述知道这根本不可能，但是如果沈彬能笑得这么开心，由着一两回就由着吧。
“你们能来真的是太好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以后怎么开口，被人甩了太逊了！”杨乾东倚在枕头上挠着头。
沈彬倚在栏杆上侧着身子说道：“这有什么逊的，毕竟你勇敢过，虽然结局不完满。”很多意味不明的情绪在里面，至少秦述只是对“勇敢”二字敏感，为什么敏感，因为沈彬曾说过，他没有勇气。
为什么没有，对什么没有，他什么都不肯说。每个人都一样，像聂航像杨乾东像自己，受伤了首先想到的都是藏起来自己舔伤口，哪怕好的慢，都不希望有人看到脆弱的自己。
这种防卫对自己是种煎熬，但一旦分享出去，怕变成把柄，怕产生尴尬。事实上，关心你的人从来不会这么想，但闭塞的内心就是这么黑暗，沉沦然后挣扎。
沈彬是个迷，但好像大家对他身上的迷并没有探寻的渴望，因为他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太过于阳光和积极，偶尔有些过失，他也会油嘴滑舌。这个时候，秦述就想撕开他的一切，曾经想撕开他好学生的面孔，看到他的嚣张和不耐烦，后来想撕开他一切假象，就像沈彬了解他那样去了解沈彬。
“还有，T大，还去吗？”沈彬的语气要比之前正经很多，第一时间让杨乾东回到学习生活里，或许一个明确的目标更加切合需要。
从前支撑杨乾东考T大的原因是女朋友，天天嚷嚷自己要突破极限考T大，他和T大的差距真的十分大，虽然看不出他有多少压力，其实在杨乾东心里，这一定是堵高墙，那现在呢？
“其实我从前也不怎么想，可能只是……美色误人哈哈哈哈。我还是想留在南方的，不喜欢北方零下十几度的冬天，再说，我就是想考T大，恐怕一年是不够了。”
“其实复读的这段时间我就想过，有些事情强求起来的滋味真的很差劲，我一想到自己一定要考T大，就觉得四肢无力，虽然这也是我的选择和意志，但总归没了一部分自我。”说完觉得自己棒棒哒的杨乾东伸了个懒腰：“说出来舒服多了，还是做自己好啊！”
张一腾最是感动，在胸前摆了个佩服的手势。
沈彬满意地点点头，“对了，你晚自习缺席，咱班扣了0.5分，你自己和老周解释。”
杨乾东比了个OK，说旷课就旷个彻底，他今晚学不下去了，不准备回去。三个人都了解，张一腾本着有始有终的原则，也说在宿舍学习，作业就拜托沈彬找人给他晚上捎回来。
已经要到第三节晚自习了，校园里一片安静，路灯下一些小虫子来回飞舞却丝毫没掩住灯的光亮。操场上好像还有逃课的人在打篮球，能听到一点声音，除此之外，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
路上太安静了，以至于不说些什么就会让人的神思往身边人身上聚拢，像是散步又像是逃课，反正在一个本该学习的夜晚，两个别人眼中的勤奋学生却满肚子零食，在花园小径里穿梭。
沈彬知道这个时候他应该主动挑起话题，为什么是他，大概秦述就是个不爱说话的小冰块吧。“杨乾东和聂航的事情也算解决了，终于觉得踏实了。”
“嗯，终于不用再看着杨乾东的衰脸吃饭了，我估计能多吃几口。”秦述附和道。
“啊，你吃饭都看着他的脸吃吗，我以为是看着我的脸，看我的脸能吃更多吧。”沈彬笑着说，丝毫觉得自己的话没毛病，秦述一直坐他对面吃饭啊，怎么会去看杨乾东呢，是关心吗？说起来他同桌真的是傲娇的厉害，平时藏得深，一旦朋友出事，还是会站出来。
秦述瞪了他一眼：“看着你的脸我能吐出来！”
对于沈彬的相貌，其实拿到周围做对比的话，确实称得上好看了，听说级部有些女生还想搞校草评比，如今聊天群里还总是有偷拍沈彬的人在，但这种资本不是让这人拿来自恋的。
“我也能理解，毕竟秀色可餐，光看我的美色就管饱了。”
靠，这人真的三句不贫活不下去：“美色不知道，但和你比贫没人能比得过。”
“过誉过誉哈，我还是更喜欢你的长相。”说完这话后沈彬有点心虚，心虚的原因大概是他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他就是觉得秦述挺好看的，但是现在就他两个人，他这么直接说出来，秦述一定会觉得不自在，“和你比我差远了。”沈彬生硬的补上一句。
秦述没有说话，连一句反讽都没有，这情况更让沈彬觉得难办，遇到秦述之前，他从来没有翻过车，起码在说话上，就因为心里有了点那什么意思就开始收不住自己，真的是有时候扛不住啊：“话说今晚降温有点严重啊。”沈彬还像样地嘶了一口气，转移话题啊，快点。
“是啊，不过月色真美。”秦述把拉链也拉高了一点。
神经就在一瞬间断了，沈彬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坚持在风中凌乱的呐喊声，沈彬皱了下眉头不说话，这天聊不下去了，要命啊。
“唉，同桌，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吗？”沈彬顿了一下，“嗯，我觉得你大概不知道。”
秦述抬头，看了看天，“就感觉在哪看到过，这景色相称而已，怎么了？”
沈彬看了眼秦述抬头望月的动作，心里叹了一句，这也太犯规了吧，“啊，这个吧，是夏目漱石的一句话，他有隐含的意思，我觉得你大概是忘记了。”
“很有名，我需要记得？”
沈彬这人还有个算不上优点的优点，总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知识，比如哪个皇帝是劳模，比如哪种动物最了解人类，还有金庸小说的一些现实依据。
锅又甩回沈彬怀里，其实他很矛盾，要不要解释。今晚的风很温柔，夏天的味道越来越远，哪个目光压得他站不起来的夏天，那个拿了603分的夏天，那个坐着高铁辗转到另一个城市遇到这群人的夏天，好像都不那么真实了。
球场上的篮球一下下敲在橡胶上，在空气中砸出音波，他的心就像当初他撕开的档案袋的封条一样，不好揉，一松手就要舒展开，撑得他整个胸膛疼。
沈彬啧了一声：“也不算很有名，就是，它的意思，是我喜欢你。”
今夜的风是真的很凉，秦述打了个喷嚏，全身的汗毛好像感应到什么，全都立了起来，一股电流从脊柱窜到后脑勺，最后随着喷嚏破坏了整个气氛。
“哈？”
沈彬松了口气，这展开好也不好，但总觉得心里舒坦了，他的目光柔和下来，“其实现在有更应景的一句话，叫做‘夏天结束了’，这句话一样有个隐晦的含义，叫做青春时候爱情的结束，适合杨乾东。”沈彬无奈地伸了伸胳膊，也挺适合他。
这时候秦述才知道刚才沈彬说了些什么，装作镇定地继续往前走。
“你真的觉得杨乾东勇敢吗，如果没有他女朋友，他或许已经找了一所学校在读大一了。”秦述说道。
“后悔的事永远是经历了才会后悔，没经历而错过的叫遗憾。他不止勇敢了一次，他为了喜欢的女生考T大其实也是种勇敢，但太过放弃自我了，满心满意最容易受伤。”
沈彬又轻轻说了一句：“说到底，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开心就好。”
秦述看了看地上沈彬的影子，总觉得这话说的有些悲凉：“刚才怎么不和杨乾东说，他听了你夸他估计还能更开心点。”
“他那些开心，都是装的，哪有什么豁然开朗，不过是遗忘成了习惯才不痛了。再说，这是说给我自己听的。”
秦述不知道是哪句，但直觉告诉最好不问，问了也是白问。
广场很黑，走在上面没有影子，一直到教学楼才看清人的模样，几张扣分的纸新贴上去，上面就有杨乾东的名字。
“你瞧，一切没有钢印的爱情都是去民政局前的缴费环节。杨乾东这是第三次扣分了，够老周一顿饭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月色真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