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时光中》映日天蓝

34、彼此独处的最后一夜

　　女店员发现路子明比一线明星还正点，双眼直往外冒绿光，爽快地对他说道：“先生你要的话，可以优惠价卖给你。”

　　这位女店员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这家顶级商城就是眼前帅哥家族的产业，竟然以为他买不起区区数千元的小玩具？

　　若不是有言在先，是拿上天送的五元钱来买礼物，路子明再怎么身处经济危机，也会不皱眉头地买下这件小玩具送给心上人。

　　听了女店员的话后，路子明想到这件小玩意再怎么优惠也不可能从近三千元猛降至五元钱的白菜价，遂不动声色地对花痴的女店员说道：

　　“我有个想法。可否借一步说话？”

　　女店员忙笑眯眯点头：“当然可以。”

　　路子明对白丹晴交待一声：“小姑娘，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说完，他正要迈步离开，不想被旁边的白丹晴一把拽住胳膊。

　　她眨眨波光潋滟的大杏眸，狡黠道：“子明，你甭想着使诡计啊！我只接受正大光明得来的5元小礼物，否则我宁可不要。”

　　路子明是喜欢白丹晴聪慧绝顶没错，可是有时候还真的有点儿让他招架不住！

　　他一动脑筋想做啥都甭想瞒过她，不是吗？

　　路子明无奈地停下脚步。

　　看来他只能想别的招了！

　　路子明指了指旁边站着的白丹晴，对女店员说：

　　“今天她中了5元的奖金。我说是老天爷要送给她一个小礼物。可是她不相信！你看你能不能帮老天爷实现这个愿望？反正这个小玩意是不计成本的货架样品，干脆你就优惠到底，5元卖给我吧！”

　　见女店员面有难色，白丹晴赶紧打圆场道：“你甭理他！我就说了，5元钱根本买不到我喜欢的小东西。”

　　说完，她推推路子明示意离开。

　　路子明却是不肯走。

　　他站在原地不说话，只拿一双星眸热切固执地望着女店员，期待着女店员的同意。

　　女店员看着眼前这对出众的帅哥美女，一狠劲就松了口，羡慕地对白丹晴说：“你男朋友对你真贴心！好，5元就5元吧！反正这是样品，就当作送给你的礼物。希望老天爷也能让我沾点喜气！”

　　白丹晴喜出望外地连声说：“谢谢谢谢！”

　　路子明看也不看标价，就随手从货架上拿起一只半人大的白色澳洲纯羊毛手工玩具狗递给女店员：“谢谢你！我还要买这个。”

　　路子明买这只价值昂贵的玩具狗明显是对女店员的好心肠投桃报李。

　　女店员笑得合不拢嘴。

　　白丹晴站在旁边，默默无语。

　　没曾想路子明的坚持让区区5元钱的奖金真的换成了一件她喜欢的礼物。

　　假如世界就是如此单纯，善良都有及时的善报，该有多好！

　　只不过，这位女店员恐怕想不到她好心促成的礼物会是分手礼物。

　　白丹晴在心里黯然叹息。

　　买到礼物后，路子明又带着白丹晴去市区内最大的户外游乐园玩。

　　“六一”果真是孩子们的节日。

　　这一天，游乐园里挤满了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和陪着孩子的男男女女的家长们。

　　二人都戴着棒球帽再加上一副黑超遮挡住出色的面容。

　　果然无人认出路子明来。

　　俩人安安心心地夹在孩童之间玩了一个下午。

　　虽然大半时光都消耗在排长队的功夫上了，可是白丹晴看起来像是玩得很开心的样子。

　　而路子明快乐吗？

　　深深爱恋她的路子明此时眼里只有一个她，这意味着：

　　她在，快乐就在！

　　夜色来临。

　　二人离开游乐园，驱车去附近巷子深处一家僻静的高档日式餐馆吃日本料理。

　　他们进了一间角落里的包厢。

　　包厢很宽敞，环境优雅清净。

　　包厢内的白墙上挂着雅致的日式轴画。

　　一端墙角摆着一套四人座的方形红木饭桌和红木椅，后面是一张杂物柜，用来陈放餐具等物品。

　　另一端墙角则是一套4+2的中式红木沙发围着一张红木嵌玻璃面的茶几，遥遥对着一张靠墙的电视柜。

　　电视柜上摆着一台大屏幕电视机。

　　柜旁置有环绕立体音响和K歌设备。

　　二人在红木饭桌旁相对落座。

　　饭桌面上铺着一张磨砂透明的防烫软玻璃桌垫。

　　桌子中央摆着一个大肚细颈的日式青釉花瓶。

　　花瓶里面插着一朵红玫瑰，正在水灵灵地绽开着，向四周散发出幽幽花香。

　　身着和服的年轻女服务员先打开轻音乐，再点好菜就离开了。

　　菜很快上桌来，是日本最负盛名的怀石料理。

　　开胃小菜是粉红色的酸甜可口的浸渍嫩姜片。

　　然后是寿司、北极贝、海胆、澳洲龙虾刺身······

　　日本料理以生食著名，但是白丹晴对这些诱人食欲的鱼生一概敬谢不敏，只挑熟食吃。

　　路子明在中午本就吃得不多，下午又是逛街又是玩乐，消耗不少能量，此时倒是觉得饿了。

　　他夹起生鱼片再蘸上绿色山葵和日本浓口酱油，将怀石料理的精华塞入口中。

　　一会儿又陆续上来了带干辣椒的矶煮鲍鱼、以海虾为原料油炸的天妇罗，烤神户牛排、烤鳗鱼、小块焖煮的豆腐、凉拌时蔬、慢炖日式鲜鱼汤、蟹籽牛油果炒饭······。

　　菜肴花样虽多量却很少，都摆设在精致的瓷器或陶器里，看起来就像是艺术品，令人垂涎欲滴。

　　酒则是时令果酒——冰镇樱桃酒，就是把樱桃汁混入日本清酒里。

　　樱桃酒泛着清浅的粉色，好似浪漫的爱恋，酒香里夹着淡淡的樱桃香，甜中带着冰凉的微酸。

　　如果抛开今儿是分手之夜，这果酒的味道就像是这个初夏的夜一般清爽宜人。

　　白丹晴抵制住撒着红色三文鱼籽的新鲜金枪鱼腩极品寿司的诱惑，入嘴的寿司都不带生鱼片，连寿司上面撒的一粒粒圆圆鱼籽都须得是熟的，并且红、绿、黑各色鱼籽都要出自天然色而非人工染色。

　　路子明见她不吃鱼生，又专门点了一盘日式烤三文鱼寿司给她吃。

　　临结束前，二人又吃了少量的醋腌爽口小菜解去油腻。

　　吃完饭后，服务员在包厢里的茶几上摆了茶水和一个大大的新鲜水果拼盘。

　　于是二人移坐到沙发上。

　　饭桌则很快就被服务员麻利地收拾干净。

　　白丹晴居中坐在三人座的长沙发上，路子明守着适度的距离，坐在相邻的单人沙发上不过分靠近她以免惹佳人不喜。

　　稍坐了片刻喝了杯清茶，路子明唤来服务员低声吩咐了几句。

　　服务员点头离开后很快返回带来一架金色的萨克斯管交给了路子明，然后退出包厢并关上门。

　　路子明用遥控器关了室内音乐，然后举起萨克斯管吹起一曲经典的《读你》。

　　白丹晴在心里默默随着萨克斯乐曲咀嚼着歌词而思绪似飘似沉：

　　“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读你的感觉象三月
　　浪漫的季节醉人的诗篇
　　唔
　　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读你的感觉象春天
　　喜悦的经典美丽的句点
　　唔
　　你的眉目之间
　　锁着我的爱恋
　　你的唇齿之间
　　留着我的誓言
　　你的一切移动
　　左右我的视线
　　你是我的诗篇
　　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吹完缠绵的情歌，紧接着是一曲《能不能留住你》，像是高傲的他拽住伊人转身欲去的衣袖，将万语千言化作依恋的眼神来挽留她。

　　路子明把萨克斯调子里的欲语还休表达得淋漓尽致。

　　曲落，他放下萨克斯，定定地望着她，星眸底的深情满得都快要溢出眼窝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丹晴忍着心痛，佯装不懂他的意思，轻声道：“再来一首《最后一夜》吧！”

　　这就是她对他的挽留做出的回应？

　　他星眸里闪烁的点点碎芒猛地黯淡下去。

　　快乐的一天终有结束时。

　　送白丹晴回家的路上，路子明缓缓地开着车，明显是想延长二人独处的时光。

　　开始时他闷闷地不说话，随后打开音响试图冲破一车的寂寞。

　　飘出来的歌是白丹晴自弹自唱自编词曲的那首《风儿，是你吗？》

　　静静地听完歌，路子明方才徐徐开口道：“听你的歌，心似沉入一泓深泉，洗去红尘，又有细风亲吻，清波微漾，时光静好。”

　　说到这，他苦笑道：“可是听完歌，回到没有你的现实更加让人伤痛。”

　　路子明的痴心表白让白丹晴感动又难受。

　　可上天的安排任谁都无力对抗。

　　白丹晴只能保持沉默，将悲伤深藏心底。

　　眼看分别在即，这一别，她与他的命运还能如他所愿再度交集在一起吗？

　　还是就如她所暗示：今晚就是他和她独处的最后一夜？

　　……

　　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