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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心事如云 只愿如白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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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子成还是狠下心来不回上海,一定要做足生气的样子给那个不让他省心的美女老婆看看!
所以周六他宅在北京爷爷家里,一大早起来独自发呆,忒没出息地想念起千里外电话也不给他一个的可恶老婆来。
郭京生打电话找路子成,在电话里猜出发小一定是和老婆吵架了,连着两个周末都窝在北京家里,哪儿也不去,显见是心情不好。
他一放下电话便过来找路子成。
一见面,郭京生就对窝在沙发上懒洋洋的路子成说道:“走,带你去一个好地方散心!”
路子成眼皮也不抬,兴致缺缺地丢出一句话:“去哪儿?”
郭京生上前一把拽起路子成:“明天是查干湖的冬捕头一天,咱们去瞧瞧热闹!”
说走就走。
联系好机场,乘着郭京生家的私人飞机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吉林长春龙嘉机场。
下了飞机,坐上当地朋友的专车直奔西北部数百公里外的松原市前郭县的查干湖。
没有路子成陪伴的周六,白丹晴懒得出门,再且罗萝忙着和汤咏约会,没空陪她。
索性她就窝在家里。
看看屋外暖阳当空微风轻拂,就端出她的那套宝贝紫砂茶具,一个人在花园里泡起茶来。
从别墅大门通往前园西边的茶桌处铺了一条宽宽的炭烤实木人行道,一路延伸至茶桌区。
茶桌四周果然依着白丹晴第一次来访路家时的建议重新整治过,在茶桌区外四周以小片的菱形炭烤木筑成狭长的花畦,外围再被平整的茵茵绿草地所环绕。
路子成为了纪念泰山订婚之行,专门从山东平阴移植来数百株玫瑰,种在茶桌北边附近的花畦里。
茶桌东北角处有一棵6米多高的金桂,枝繁叶茂。
西北角是一株高三米多的腊梅,正值花期,树上开满泛着莹莹蜡光的小朵黄腊梅花。
南侧长着一排一人多高的茶花珍品十八学士,油绿的细枝条上此时结满浅绿花苞,还要慢吞吞地等上数月,到来年二月花苞才能吐蕊盛开。
西边的一排树,比十八学士略高,枝桠上挂满了金桔,在绿叶掩映下黄澄澄的分外喜人。
茶桌西南角种上了一株高约五米的五色茶花树。
眼下是这株五色茶花当令,虽已花开两月,花事依然如火如荼。
这株茶花树稀奇的地方是左右分开的两枝树杈上开的茶花颜色截然不同。
右边树杈枝条上开满雪白茶花;
左边树杈枝条上遍布红、黄、蓝、白、粉五色茶花。
白丹晴在暖阳冬日下倚着它泡茶,仿佛置身一半雪一半霞的幻境之中。
她独享着一壶极品安溪铁观音,轻啜一口清茶,深吸几下腊梅的幽香,悠悠望向天轻云飘的初冬长空。
她的心底乍然涌上一个念头:心事如云啊!
随即她在手机上记录下来:
“《心事如云》
心事如云
不要让心事的墨色染黑了云
乌云太过沉重
控制不住
会哭成满天的泪滴
打落枝头花、摧掉树上叶
弄得满地的泥泞
心事如云
要过滤去心事的墨色
将丝丝烦恼融进云絮
就让云
轻飘飘浮在万里碧空
只作若无其事的轻愁
仿佛风吹就散
心事如云
只愿如白云
白云过处
心事了无痕迹”
写完放下手机,她果然已忘却与路子成闹的小别扭,黛眉水眸间一片淡然:
心若如飘着白云的蓝天一样自在,一切皆可得福,无论酸、甜、苦、辣、咸。幸福可如蓝天一样缥缈蒙幻,触手不及;也可如蓝天一样澄澈温暖,无处不在。究竟幸福何在,全在一颗心对人生的品茗。
她将这段心得分享给圈里,引来纷纷点评:
“怪不得刮风下雨时人会悲伤,原来是蓝天不见了!”
“心若蓝天,蓝天就一直在。”
“是这个理。”
······
话说回来,路子成和她置气是因为爱她而生的嫉妒心,未尝不是另类的一种幸福味道?
对此她多说无益,只需让他独自静静地思考清楚就会明白她问心无愧,无碍她此刻独处品茗淡淡的幸福滋味。
中午吃饭时,婆婆沈悦笑眯眯问:“晴晴,泡茶感觉如何?那里可都是按照你当初的建议布置的。”
白丹晴莞尔一笑,浮出迷人的一双梨涡:“妈妈挑的花木很棒!”
沈悦看一眼身旁坐着的大儿子,实话实说:“这里面学问不少,主要是阿明把的关。”
今天周末小儿子不在,在外单住的大儿子倒是回老宅吃饭了。
白丹晴瞄一眼默默吃饭的路子明,顿了顿,微微颦眉对婆婆道:“花园美是美,只可惜园后小河污染得厉害,吹来的河风带着一股子腥腐的味道。”
路子明抬眸飞快瞥一眼对面的白丹晴,复又低头吃饭。
只听沈悦叹息道:“近两年这条小河污染是加重了。”
公公路靖友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政府正在着手治理河水污染问题。有可能是这条河太小不通航被排在靠后处理。”
路子明一直没说话却把这件事牢牢记在心里。
晚上路子成和郭京生二人在查干湖附近的饭馆里和“鱼把头”老古喝酒聊天。
老古干这行已有二十多年经验,人长得高大壮实,扎满胡渣的方正脸膛上刻满岁月的风霜,只一双眯缝眼在遇到感兴趣的东西时才闪出隐隐精光。
老古灌一口老酒,嚼着花生米问道:“你们估摸着是头一回来吧?”
“听说查干湖冬捕很热闹?”是郭京生在接话茬。
“那还用说!很多鬼佬都专门跑过来看,过来的游客估摸着有十来万人。”
“每年冬捕都能丰收吗?”还是郭京生在问话。
“能!查干湖冬捕一网下去能覆盖8平方公里左右,每网出鱼量一般都有个7万公斤左右。前几年有一次冬捕一网捞上来了16万多公斤的鱼,还创下了吉尼斯纪录呢!”
老古说得高兴,一口就干了一小杯老白干。
“查干湖从啥时候起有这种大规模冬捕的?”
“说起来那可久啰!打辽金的时候就有,算到如今有个上千年了!”
“查干湖冬捕有啥特别的?咋吸引这么多人来?”
老古摆出一脸自豪:“这是因为查干湖冬捕的捕鱼方式很特别,还保留着很原始的蒙古族传统。”
郭京生来了兴趣:“说说看捕鱼怎么个原始法?”
“渔工凌晨就得坐马车到湖边忙活。先要用人工凿冰打眼,再人工布网,就是用马拉动绞盘做动力牵引来拉拽鱼网。”
“是够原始的哈!”
“那是!马车拉网的场面可壮观了!要不咋能成了中国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老古皱折的脸上洋溢着自豪。
听着旁边二人的对话,路子成一直沉默着。
路子成伸出长臂去夹菜时,老古已带醉意的眯缝眼瞄向他的手腕上露出来的名表,眼底精光乍现。
他突然张口问道:“你们敢情是奔明天的‘头鱼’来的吧?”
路子成虽穿着休闲装,挺直的脊梁骨却不可遏制地散发出一股子高位军人的冷冽。
他只拿一双冷峻的丹凤眼上下扫射一下对面的老古,仍然没吭声,可是他眼里的厉色却让老古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吓得老古酒醉一下子醒了一半。
老古镇静一下,不自然地将筷子一放,酒杯一推,再故意打了个酒嗝:“得告辞了!这不明早凌晨3点就得起。可不能再陪你们喝了!”
老古走后,郭京生让撤了酒,上了大麦茶。
“抢到了‘头鱼’,就是新年好彩头了!可给转转运!”
路子成听得分明,呛声道:“运气好着呢!转啥运?”
郭京生赶忙连声说道:“好好好,咱运气好着呢!赶明儿咱转更好的运成不?”
路子成喝了酒都没变色的英俊脸颊顿时浮上来一层薄薄的红晕。
郭京生不敢调侃对面这个自愿吃老婆瘪的傲娇男人,硬是憋着笑,为他斟上一杯茶:“来,吃了羊肉,喝杯热茶去去膻味。”
晚上路子成独自一人坐在宾馆房间里的沙发上时,听完眼线对白丹晴的日常活动汇报后,将手机往沙发上一扔,闷闷地恼起她没事人一样不在乎他的生气不归家,竟然还好心情地一人独酌香茗?
不过她倒是老老实实地宅在家里,没到处乱跑!
想到这,路子成拍拍脑袋瓜,他这还生哪门子的气啊?
老婆撇开他乐呵呵地过日子,他一个人唱独角戏也唱不下去了不是?亏他还害了那么多天的千里相思病!他这不是自讨苦吃嘛?
路子成再看了老婆刚发布的诗《心事如云》,细细回味一番,顿悟自个就是在自寻烦恼。
老婆可以做到“心事如云只愿如白云白云过处心事了无痕迹”,他一个堂堂男子汉的心眼难不成还比不过她?
想通了的路子成夜里总算睡了个踏实觉,又梦见和老婆在巫山中好一番厮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