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时光中》映日天蓝

181、万事如意也苦

　　白丹晴闪闪水眸，顿住筷子不解地看向路子明。

　　路子明以拳抵唇不自然地轻咳一下，方才解释道：“小心点儿夹。这牛肉片薄如蝉翼，长长的一片牛肉容易断开。”

　　他看着白丹晴将牛肉小心夹起来放入锅里，又道：“这里的牛肉不是潮汕来的，而是精选的澳洲牛肉。牛肉片入锅5秒即熟。”

　　白丹晴尝了一口牛肉：“牛肉又嫩又甜又Q弹。”

　　路子成刚吃完一粒牛肉丸，向白丹晴推荐：“尝尝这里的牛肉丸。”

　　说完，路子成夹起一粒像乒乓球一样大的牛肉丸放入白丹晴的小火锅里。

　　看着牛肉丸从汤底浮上来，白丹晴跃跃欲试。

　　路子明连忙提醒道：“稍等片刻让它再滚一会儿。这么大的实心丸子里外全是牛肉，要多煮一下。”

　　等白丹晴捞起熟透的牛肉丸，蘸料后吹吹气一口咬下，边嚼着边点头道：“又弹又韧劲十足，还很细腻，潮汕牛肉丸名不虚传。”

　　路子明也在吃着牛肉丸：“这牛肉丸是经过反复手打很多遍后才出来的味道，让你越嚼越香。以后想吃正宗地道的潮汕牛肉丸就到这里来。”

　　路子成刚吃完河鳗鱼肉，觉得味道好，夹起一片河鳗肉放入白丹晴的火锅里，对白丹晴道：“尝尝这河鳗。”

　　路子明在旁解释：

　　“处理河鳗鱼很考验大厨的刀功。

　　你看这河鳗，先是剔除内脏、清理干净脊骨，然后在鱼肉上小心细致地切上花刀。

　　你看大厨切鱼肉的时候，鱼皮还连在一起吧？

　　再把一片片鳗鱼片工整地码在盘里，一眼看上去就能食欲大动。”

　　路子明看看白丹晴的小火锅里的河鳗鱼肉绽开成一朵花，煞是好看，连忙提醒道：“河鳗鱼肉熟透了。赶紧捞起来吃。”

　　白丹晴将河鳗鱼片塞进嘴里：“鱼肉松松软软又厚实柔润。鳗鱼皮的胶原蛋白黏粘糯糯又有嚼劲，很独特的口感。”

　　路子明往她的火锅里放入一片又薄又大的响螺肉：“这螺肉涮烫片刻功夫就好。”

　　螺肉熟后，白丹晴捞起它，放入碗里蘸上酱料。

　　她边嚼边道：“螺肉嫩滑脆爽，又鲜又甜。”

　　路子明这才解释：“这是汕头地区特产的响螺，螺头饱满螺肉身小，经过大厨的清洁处理，再切成又薄又大的肉片，口感更好，让螺肉的味道一级棒。”

　　路子成从他的火锅里捞起一片熟透的丝丝分明的虾肉，放入白丹晴的酱料碗里：“这日料中常见的小青龙拿来涮火锅也不错，Q弹滑溜。”

　　白丹晴笑眯眯地照单全收。

　　吃到一半光景，蒸熟的阳澄湖大闸蟹上了桌。

　　刚蒸熟出锅的大闸蟹一只只都个大饱满，红澄澄的外壳上似乎还沾着阳澄湖水的新鲜气。

　　大厨很贴心地将硬邦邦的蟹钳全部剪开，半露出里面最丰美的蟹肉。

　　路子成早已忍不住拿起一只蟹，先分辨一下蟹的雌雄，然后边剥壳边道：“‘西风响蟹脚痒’。这些蟹个头不小，全是雌的吧？”

　　路子明耸眉，颇有点儿不耐道：

　　“这点儿小事，你还不相信你老哥的本事嘛？所谓‘九雌十雄’。

　　中秋靠近农历九月，雄蟹的蟹膏还不多，却正是雌蟹的蟹黄最多的时候，当然要吃雌蟹。

　　过一阵子进了农历十月，雌蟹的蟹黄和蟹肉都减少了，而雄蟹的蟹膏和蟹肉都增多起来，就要改吃雄蟹了。”

　　路子成挑起嘴角咧开一口钢牙：“还是哥对吃的有讲究。我对吃的不挑剔。”

　　说话间，路子成已剥开一只蟹壳，露出里面金灿灿的蟹黄，还没吃就忍不住口水横流。

　　路子成咽了咽口水，把这只剥好的蟹递给最亲爱的老婆。

　　吃蟹时，路子成全程为老婆服务周到，以老婆的开心为己任。

　　他连着剥好三只大闸蟹让白丹晴吃得心满意足后，才开始为自己剥螃蟹吃。

　　兄弟两人吃大闸蟹时，白丹晴继续吃她的火锅。

　　因为白丹晴点的汤底里不含菌菇，所以路子成专门为她点了鸡枞和松茸两种珍贵菌菇。

　　此时，白丹晴尝一口黑皮鸡枞，叹道：“细嫩爽口，清香四溢，鲜甜异常。”

　　她再尝一口松茸，再叹：“香味浓郁，鲜美香甜。”

　　她吃下不少的菌菇后：“吃完这两种菌菇，唇齿间滋溜着丝丝香气。”

　　路子成边大口吃着香喷喷的蟹黄，边应道：“这鸡枞和松茸不仅味道好，营养价值也很高。你多吃点儿。”

　　然后他闻了闻自个的右手，再伸到老婆直挺的鼻端处，笑道：“剥了那么多的大闸蟹，甭说唇齿留香，连手都带香味了！”

　　白丹晴吸吸鼻子闻了闻，果然如此，勾唇笑道：“吃完要好好洗洗手。”

　　路子成却是边收回手，边蛮有经验地摇头：“洗不掉，过夜后手上还会留有一股蟹味。”

　　白丹晴顾忌着旁边坐着的某人，没敢和路子成过份地亲呢，遂一笑带过。

　　路子成知道白丹晴爱吃蔬菜，点了不少绿叶菜和冻豆腐之类的素食。

　　虽然海鲜味美，白丹晴也仅是每样适量地点到为止，还是以吃菜蔬为主。

　　路子成特爱吃阳澄湖的大闸蟹，何况是路子明弄来的这些上品蟹，再加上大厨的巧手烹制，这人间少有的美味让路子成大快朵颐，一连吃了七八只大闸蟹才意犹未尽地歇了手。

　　路子明也不遑多让，也吃了五六只，才洗手作罢。

　　终于，三个人都吃饱了。

　　按照潮汕的“甜头甜尾”的习俗，饭后来上一碗潮汕特色的甜品糖水是必不可少的。

　　路子明解释道：“这糖水是将粉芋头蒸烂捣成泥，再加入白糖水和白果，用猪油一起拌炒而成。”

　　白丹晴平时基本不吃猪油制品，可这碗糖水吃起来特别的香。

　　她忍不住一口接一口地把它吃完了。

　　明知道这碗糖水里含的热量很高，她想想过中秋佳节嘛，索性稍稍放纵这一回。

　　路子成放下碗筷，畅快道：“今儿吃得痛快，感觉万事不过如此！”

　　路子明却黯淡着眉眼：“万事如意是妄想！”

　　见路子明颇有点儿灰心丧气的样子，白丹晴在心头暗叹一声，开口安慰道：“万事不如意，苦；万事如意，也苦，因为没有追求目标而空虚，恐怕会度日如年呐！”

　　话说回来，在这个中秋夜，路子明当着弟弟的面，没有什么明显不妥的表现而让人猜疑，说明路子明还是能保持应有的理智克制力，让白丹晴颇觉几分欣慰。

　　中秋过完，白丹晴总算见到了闺蜜罗萝。

　　罗萝毕业后应聘到上海的一家航空公司当空姐飞国际航线，飞来飞去就是没飞过美国，所以没能去美国见见在那里留学一年的白丹晴。

　　罗萝返航下班时经常是在半夜三更时分。

　　由于远离亲人一个人住在上海，她也只能独自先乘出租车再下车拖着拉杆箱在幽静的暗夜里走一小段路才能回到租住处。

　　她租住的屋里冰箱经常空空如也，里面一般只装着瓶装矿泉水和饮料，还有少量的用来倒生物钟的药物，只是备用着，基本上她不靠药物而是靠自己来调整时差。

　　到家肚子饿的话，她的选择就是烧一壶开水，泡一碗方便面充饥了事。

　　几本证件、一双平底鞋、化妆品、换洗衣物，则是她长途飞行时随身必不可少的物品。

　　她随身还携带着防狼喷雾剂。

　　开始她自恃有些拳脚功夫没带，后经白丹晴劝说就带着以面对突发情况。

　　“每次回来都累的腰酸背痛，屋里冷冷清清锅冷水冷。你这个天之骄女不懂这种苦哇！”

　　罗萝向闺蜜诉苦。

　　白丹晴没有提她在海外只用一年时间读完两年的课程所熬过的苦，只轻笑道：“知道苦，当初为啥不去给汤咏当老板娘？听说汤咏还单着，恐怕还在等着你吧？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沉默少许，罗萝才开口道：“乖乖女不是我。不趁着年轻闯一闯，将来肯定后悔虚度了青春。”

　　白丹晴关心地问道：“你单身那么久就没遇到心仪男子吗？”

　　罗萝耸耸肩叹息：“我看得上眼的男人都名花有主了！长大成人才知愁嫁的滋味不好受啊！”

　　顿了顿，她摸摸自个画着精致妆容的脸蛋，继续说：“你没看我急的都瘦下来了？”

　　白丹晴微笑道：“你现在才毕业没多久，不算剩女，甭太担心。”再扑闪一下小扇翘睫：“送你一首诗。”

　　······

　　欲知白丹晴写的是啥诗，竟让罗萝听了直将眼睛睁得溜圆，使劲地瞪才女闺蜜，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