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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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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周隐怎么讲的课,有的老师恨不得都拖到下节课去,他却在临下课前三分钟就结束了这堂课,而且质量似乎还半点不差,得到了提前自学过这本书的地理单科年级第一的张恬宇的肯定。
“剩下时间自己把小字部分看看,有问题来问我。”周隐书一合,开始专心地视奸山火。
后顶盯着灼热的目光,头都不抬一下。
“老师。”此时,一个女生举起手。
周隐看向她,点点下巴。
“老师,说下您微信号呗,我们方便问您题。”女生背靠后桌坐着,笑的很甜,那笑容实在没法让人不往别处想。
周隐有些诧异,显然没想到现在的高中生都这么开放,连老师都不放过。
而一直低着头的某个小屁孩,终于舍得抬头看了他一眼。周隐心情愉悦,于是温柔地回复:“我不玩手机。”
噗嗤。
山火没忍住,笑出声来。
“有问题可以随时来办公室问我,我在三楼地理一。”周隐补了一句。
山火拍拍张恬宇后背:“瞅瞅下节啥课。”
“体育。”张恬宇戴着眼镜看了眼黑板边上写的今日课表。
“得,下节哪个班有地理?”
“小姐妹都把这位帅哥带的班摸透了,他带咱们班和四五六班,下节没他的课。”
秦娇打开手机看了眼课表,他们的课表是所有班列在一张上,会考之前,不管文理班,所有课程照上不误。
“谢了啊。”
下课铃一响,周隐立马走人。高一高二教学楼二楼有个直通隔壁办公楼的连廊,于是周隐下到二楼,横穿高一年级楼层。
“学长!”
周隐起初没意识到这声是在叫他,直到那个女生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转过身,女生笑里含羞,一双眼睛水盈盈地瞧着他,仿佛犹豫很久才怯怯地把手机屏幕朝向他,上面是张微信二维码:“学长,可以吗?”
“同学,我……”
“老师!”没等他解释清楚,那个偷偷摸摸的小尾巴就冒了出来,“老师,刚有个点我没听明白,您能再给我讲讲吗?”
山火动作自然地站在俩人中间,女生听到他的称呼,整张脸憋得终于有了点血色 。
“行,来我办公室,我给你细讲。”周隐轻笑了一下,回头发现那女生早不见人影了。
进了办公室,教高二另外四个班的女老师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听到门被打开于是回过头:“周老师下课啦。”
“是啊,您准备下班了?”周隐微笑。
“对啊,我这就准备走了。”女老师把包搭在胳膊上。
“好嘞,您慢走。”周隐目送着女老师离开,她刚一出门,周隐就走过去把门反锁。
只剩下他们两个。
山火全程沉默地站在旁边,脑袋里的大型黄色电视连续剧开始自动轮播。
周隐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但眼神里有着千言万语似的,山火双脚并拢双手背后站着,觉得自己正在被口诛笔伐。
“老师,对不起。”细若蚊声。
周隐终于动了一下,他掏出手机开始摆弄。
你周隐也开始懂得沉默是金了?
山火站在旁边无比煎熬,他决定主动出击,开始进行深刻的自我谴责:“老师对不起,我不应该上课迟到,在别的同学争分夺秒艰苦奋斗的时候,我却在剥茶叶蛋,在别的同学调整好状态投身课堂的时候,我却因为忘拿酸奶吸管而返回食堂。作为一名学生,我耽误了自己的学习时间,违反了学校的规章制度,打扰了老师的上课心情,情节相当之严重,影响相当之恶劣,实在是令人发指,我……”
“你是不是每天这节课都要迟到,话都练这么顺溜了?”周隐听得头疼。
“没,平时我从不迟到……”
“哦,那你就是对我有意见了?”他点着手机,说得不痛不痒。
“没有!你还记不记得刚那个女生,我去食堂的路上,她半路把我拦住也想加我微信,结果耽搁了几分钟,就迟到了。”
“还耽搁了几分钟,你把她加上了?”周隐终于抬头看他。
“我没。”
“你都跟她说什么了?”
“我说我不玩手机。”
周隐笑了:“把你手机掏出来看看。”
山火依言拿出手机,屏幕上立刻弹出微信消息的推送。
[周隐]:真乖真可爱。
[周隐]:瞅瞅你这小嘴,能说会道的,机关枪似的,也没见床上跟我说点好听的。
[周隐]:怎么这么可爱。
[周隐]:哥都快让你给整硬了。
山火越看越脸红。
搞了半天,某个不玩手机的人一直隔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在给另一个不玩手机的人发信息。
“唉,我人生中第二堂课,我满心欢喜自信无比地走进教室,结果我最想看到的那个小孩根本没在,多愁人啊,多失望啊,人生多悲惨啊!”
这回换周隐可怜巴巴地望着山火。
“我又不知道是你的课……”
“你一点都不关注我,我从早上坐在这,终于熬到你们班那节课的时候,天知道我有多开心。”
机关枪终于熄火了。
山火沉默了好久,拉上窗帘,豁出去一样坐周隐腿上,抬头看他:“老师,今晚那个吗?”
周隐注视那双眼睛很久。
山火见周隐没回应,于是连忙改口:“现在也行……”
说完他就鸵鸟一样低头埋在周隐颈窝,从兜里掏出个东西胡乱塞在周隐手里。
周隐用手感受了一下那个片状物体,已经大概猜到是什么,拿到眼前一看,果然没错。
超薄超滑更敏感。
周隐心沉了些。刚才山火那个眼神,除了些刻意为之的引诱,更多更深的,是讨好,是小心翼翼。
山火自动地把自己放在低位,他总是仰望着周隐,表面上不声不响,其实暗自揣摩他的心思,力图一切行动都顺着他的心意。
山火是悬崖边的倒吊人,只有一只有力的手拽着他,他不敢有半点忤逆,生怕被丢入万丈深渊。狂风偶尔扫在他的脸上,一场暴雨也会让他窒息。
生命没有一点重量。
山火有些心慌,他不确定周隐是否真的生气,即使刚才他的一言一行都明显是装出来的。山火忐忑不安,于是手伸向周隐两腿之间,试图尽力给他最大的取悦。
那只手在颤抖。
周隐捏着山火的肩膀将他扶起来,捧着他的脸:“火火,你要尊重自己的情绪和想法,即使是面对我,也不要有顾虑。”
山火没出声。
“哥没真生气,逗你玩呢。”
“真的?”
“真的。”
山火的表情轻松了些,脸上还带着点微红:“那就好。”
周隐眼神飘过他的嘴唇,最终还是在额头上落了个吻。
第二天一早,山火破天荒早起了半小时,火速收拾好背上包下了楼,结果还是周隐赶在了他前面。
那人就蹲在小巷尽头,左手夹着根烟偶尔吸一口,右手摸着趴在角落的肥猫,还冲它做了个鬼脸。
山火小跑过去,趁其不备一个偷袭就抢过了他手里的烟吸了两口。
“今儿这么早?”
“你也挺早,不是说晚点来吗。”
“我觉得等你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置身车水马龙的街道,虽然是清晨,可耳边一片轰鸣,而不久之后,你会从犄角旮旯里钻出来,迎着穿堂风,出现在我的面前。
周隐笑着拿过那根烟:“小孩少抽点烟。”
山火被前一句话迷得七荤八素,愣了好一会。周隐走到不远处的一个垃圾箱旁边,把烟头在灭烟处摁灭,回来时往山火屁股上招呼了一巴掌,力度很轻态度轻浮。
山火臊得慌,钻上车窝着,眼前却是一堆冒着热气的塑料袋。
“我也不知道你爱吃啥就随便买了点,你挑爱吃的吃,剩下的我吃。”周隐说。
山火很久没有这么早吃过早饭,尤其是别人给他准备好的。
外头起了风,不知道哪来的桂花瓣,从开了小半的车窗飞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