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咪笑眯眯》绸效

19、第 19 章

　　一如既往轻缓的声音。那个时候，自己心疼永远有做不完的企划与作业的方无，但自己开车接送他，方无每每都朝自己微笑，轻声说道，我们走吧，似乎两人能一同离开纪家一样。
　　只可惜，两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靠跑船起家的纪家，即便是现在表面漂白成大型企业，暗地里也有见不得人的地方，仿佛一条永远都不可能上岸的大船。而方无的责任就是拼命充实自己，以便有朝一日能够成为纪氏掌门人的左膀右臂。
　　所以连在车上小小的，完全独占他的时间，也时常被电话所惊扰。
　　纪灵犀微微垂下眼眸，坐上车。
　　车辆平稳的往前行驶，方无请的专业司机很不错。
　　“我听大哥说你病了，怎么会搞到那么严重的要去住院？现在好些了吗。”方无问道。
　　“那是意外，现在没事了。”现在想到那场被小猫搞出来的乌龙，是又好气又好笑。纪灵犀忍不住抬抬嘴角。
　　方无的脸色微微沉下来，“真的？”伸手拉过纪灵犀的手腕，上面还有一道淡淡的痕迹，“可是我听说你上次去医院，当时可是闹到整个科室都不能安宁，还不让医院给你注射缝针是吗。”
　　纪灵犀将袖子再拉高一些，“你看清楚，如果我真要割腕，现在会只有这一点点痕迹吗？”
　　梁奉熙在酒里给他下了药，没想到纪灵犀体质特殊，反而整个人都HIGH了，拿着玻璃瓶就朝梁奉熙砸去，手腕反倒被误伤。梁奉熙吓的把他送医院之后就溜了，丢纪灵犀自己在医生又大闹一场。
　　那真是太丢脸了，所以纪灵犀从来不说，后来给梁奉熙灌了春药，把他铐床柱子上以示回礼。从那之后，只喝茶不喝酒。
　　方无没有说话，认真的凝视着纪灵犀，后者只是笑了笑，而且这件事情发生在三年前，这次病也是在四个月前了。要是来探病的话，也未免太晚了些。纪灵犀挣出来，指尖的温暖拂过腕间。
　　曾经无数次，方无这样握住他的手，那个时候，纪灵犀幸福而又满足，曾经想过一定不会放手，牵着他一直走下去。
　　“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知道我没开车。”
　　纪灵犀岔开话题，方无只是温和道，“灵犀，朗奕人是不错的。”
　　“方无！”纪灵犀不敢置信的望着方无。
　　“原来还是不喜欢啊，那再换一个好不好？”
　　“纪方无！”
　　“你现在好吗？”方无也不管，轻声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纪灵犀睁大眼睛，好似看着陌生人一般看向方无。
　　“那你不问我好不好吗？”
　　纪灵犀一愣，然后又苦笑，“不用问吧，你现在不可能不好的。”
　　方无仿佛受到背叛，厉声道，“你真的这么认为？你真的觉得我一个人会有可能会好吗！够了，灵犀，回来！我承认那天没有去车站是我不对，但是我一直想要补偿你，可我不管怎么做你都不开心，那你还想要我办？”
　　“为我找个朗奕这就是你给我的补偿？！”纪灵犀无法置信的打断他。
　　“那又怎么样，不是你教我的吗！”
　　纪灵犀哑口无言，纪方无直视过来，眸色闪动着复杂的光芒，“那个时候，我喜欢的一个女孩子，你知道后，不也是直接把她约到我的床上吗，用十万就办到了。”
　　“……我很抱歉……”
　　纪灵犀脸色一僵，叹口气道，“我曾经以为那样是对你好。”
　　“的确是对我很好，让我终于明白了，你是备受宠爱的纪家小少爷，而我不过是一个私生子而已，不管外表被你打造成什么样，我始终都是那个戴着最便宜的黑框眼镜走进纪家的外人！那个时候，你就站在二楼看着我，我呢，就像乡下人进城一样，仰望着像王子一样的你。成为你最为喜欢的玩具，被你控制所有的一切。”
　　方无略微靠近了一些纪灵犀，眼眸微微垂下，“没有你，也不会有今天的纪方无。”
　　“方无……”纪灵犀无奈的喊了声。
　　“没有你，纪方无也不会认识到权势会这么重要，只要有权力和金钱，无论做什么都可以，不管是哪一个人，都是能标上价签出售的。”方无深黑的双眸透出丝哀伤，但瞬息又掩饰过去，“灵犀，你也是有价格的，别再闹别扭了，你的价格就是我。你爱我是吗，那就回来吧。”
　　爱……
　　纪灵犀望着方无，那个字在心头像尖刀一样滚来滚去，他爱方无，的确是这样的。在以前，无论为他做什么，他都毫不曾犹豫。可是为什么现在，心头却浮上另一个身影，傻乎乎的，但会单纯地朝自己笑，喵呜喵呜叫着纪灵犀的小笨蛋。
　　小笨蛋还认真的告诉自己，纪灵犀，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欢你。
　　“方无，那你爱我吗。”纪灵犀平静的问道。
　　方无一愣，迟疑了好一会，纪灵犀看在眼中，将准备开口的方无截住，“你是不爱我的。一开始，就是我在追你，从来都没有问过你的意愿，甚至在爸爸面前都直说了，完全没有想到对你造成了多大的压力。其实，你对于我从来就只是当做弟弟吧，既没有真正的爱过我，也没有想要和我在一起过，连和我上床，也从来都很勉强。”
　　方无的脸色微红，没有说话，但是纪灵犀明白，沉默就相当于默认。
　　纪灵犀更是无奈，“很抱歉，那个时候，你应该直接告诉我的。”
　　“告诉你，你会听吗。”
　　方无脱口而出，“对于你而言，年长恋人的作用，不就主要是这个吗。”面对血气方刚的索求，的确是对于当时的方无造成了很大的负担。
　　纪灵犀悲哀的看着方无，原来自己的爱恋对于他来说，只是身体的欲求。
　　方无仰起头，漠然的望向前方，“在纪家，什么都可以要，就是不知道真心要来做什么。”
　　纪灵犀发现自己除了苦笑之外，脸上做不出任何的表情来。所以自己费心为方无调制的香水，他可以拆都不拆开包装，所以在自己要求他不要接手纪家时，方无一言不发，所以后来方无告诉自己，他同意了，在车站两人一起走时，他一夜都没有出现。
　　到了第二天，纪灵犀就听说了，爸爸将纪家交给了方无。
　　纪灵犀也再也没有回过纪家，方无已经告诉了自己，他选择了什么。
　　其实这样也好的，至少方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那你现在，要我回去做什么呢？”现在的纪灵犀什么都不能给他了，连心都给不了。
　　“在那个时候，当每天穿上你给我配搭好的衣服时，我都在想，总有一天，我会同样对你这么做。”纪方无缓缓说道，“只是现在我有能力了，可是你却不在了。”手指猛的抓住纪灵犀，“你的房间我从来都没动过，不要再和我闹脾气了，我只不过是选择了对于我们最好的。大哥是完全不想接手纪家的，如果我不这么做，和你走了，纪家只会给早就虎视眈眈，等在一旁想咬我们一口的那些旁系！”
　　“你真的准备开那家店一辈子？灵犀，你不属于那里。你做这些，不就是让我看的吗，你不就是在报复我吗，现在我承认我输了，你还要我怎么样才肯回去。”
　　方无脸色莫测，咬紧牙用力的说道，“……我只知道，我的身上已经留下了你太多的痕迹……”
　　“不，方无，自从你没有出现在车站，我就已经明白了。”
　　纪灵犀望着方无，轻声道，“我不是在报复你，我只是不想再接受你那样的‘报答’……方无，你把自己放不见了。”浓黑的眼眸里带着纪方无看不懂的情绪，在以前，方无记得灵犀是很好懂的，他永远被自己的一举一动而带动情绪。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回来了？”吐出口的几个字，让方无觉得浑身一凉。
　　纪灵犀默认了。
　　纪方无深吸口气，露出的笑意冰凉，“这都是籍口，真正的原因是你喜欢上那个小孩了……喔，不对，既然你和他住在一起，应该是已经知道，他并不是普通人。”
　　“你在说什么呢？”纪灵犀心中一顿，方无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才对。
　　“人在准备撒谎的时候，总是要先置疑对方一下。”
　　纪方无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泛着金色光泽的瓶子，“这个，应该是你的吧。”
　　准确来说是小猫的。既然这件东西在他手上，方无那天就应该知道什么了，而且方无的个性他最了解，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伸手想将香水拿回来，方无却抢先收了回去，“你也许以为自己养的是一只无害小宠物，但是据我所知，他的目的并不单纯。”
　　“你是指什么。”
　　声音是平淡的，但方无停顿了片刻，发现自己竟然还没有完全失去他，自己能分辨出来，纪灵犀在生气，但在怒意之下，还有不安与崩溃，就像当初他站在车站整整一夜时那样，在大雪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