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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地狱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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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第二层,一个美貌的妇人被铁链锁了捆在铁柱上,两名官差各拿一把大剪刀,将她十指纷纷剪断。
司徒宸翼道:“这又是什么地狱?”
官差道:“这是剪刀地狱。在阳间,若妇人红杏出墙的,死后就会被打入剪刀地狱,剪断十个手指。这女子生前伙同情夫,给自己卖炊饼的丈夫灌了毒药,捂在被子里活活闷死,故死后受此刑。”
司徒暮云叹道:“活该如此,身为人妻竟不守妇道。”
徐铃兰不服气道:“世人只道女子应该三从四德,那奸夫也有错,为何不在此受罚?”
官差尴尬的笑了两声,道:“那奸夫被罚每日游街示众,被众鬼骂负心汉,杀千刀,以示惩戒。”
徐铃兰不满道:“语言攻击对厚颜无耻的男人来说根本不痛不痒,依我说负心的男子也该关到这剪刀地狱。”
昙玥赞同道:“官差大哥,您下次可以给上头建议下,我觉得大兰这个建议非常好。”
官差深表同情的看了司徒宸翼和司徒暮云一眼,领着他们继续往前走去。
走了好一会,终于到了第六层。只见一男子被扒光了衣服,用铁链锁了捆在一根直径一米,高两米的铜柱筒。一鬼差在不停的往筒内加炭火,另一个鬼差则不停扇扇鼓风,很快铜柱筒通红。那男子发出烤猪般的凄厉惨叫声。
昙玥道:“这人莫非是犯了极为严重的过错,才受此酷刑。”
官差道:“这是铜柱地狱。这男子生前喜吃蝙蝠肉等各种奇怪动物的肉,得了一身怪病,他得病后心有不甘,便报复他人,故意将其唾沫吐与食物上,传染了不少人。此等恶人,死后必打入这铜柱地狱,日日夜夜受此酷刑。”
又走了好一会,来到了第十二层地狱。只见一鬼差往一口大油锅底下不停的塞木柴,火烧的噼里啪啦的响。油锅里的油很快变得通红滚烫。一鬼差用铁链捆了四人,一同扔进那油锅中煎炸。一家子痛的哇哇大叫。
徐铃兰道:“不知这一家人犯了什么罪过?”
鬼差道:“这是油锅地狱。这妇人生前专爱干拐卖妇女儿童的勾当,使得别人家里妻离子散,她的家人却不规劝,还一起享用不义之财,所以也得陪同他受刑。”
终于来到了第十六层地狱。这次不等他们问,鬼差便主动道:“这是枉死地狱。要知道,作为人来到这个世上是非常不容易的,是阎王爷给你的机会。如果你不珍惜,去自杀,如割脉死,服毒死,上吊死等,都将遭受此刑。当然,那些游荡人间的孤魂野鬼也被抓来在此受刑。”
一个瘦弱的孩子被铁链绑了在铜柱上,一名鬼差正狠狠的鞭打他。那孩子似乎晕了过去,不哭也不闹。
昙玥惊叫道:“那是,跳跳。”
司徒宸翼赶紧大喝道:“住手。”
那名鬼差瞪了他们一眼,怒道:“是谁敢干扰本差办公?”
那名领他们进来的鬼差上去与那鬼差耳语了几句,方才那鬼差立马神色缓和下来,道:“先把这小鬼关押起来。”众人见跳跳暂时不用受刑,这才放下心来。
鬼差道:“再下一层便是第十七层地狱,鬼王便在那里。”
司徒暮云好奇道:“人人皆道十八层地狱最为恐怖,不知第十八层地狱都有些什么?”
鬼差道:“有十八层地狱么?你是不是记错了?”司徒暮云见他装糊涂,只得闭紧嘴巴不再多问。
众人随着鬼差走过一座独木桥,来到一洞府。果然见一个戴着官帽的人坐在一张大红色木案后,他便是鬼王闫修。他旁边站着一白一黑两位判官。白的是文判,黑的是武判。
此时,闫修正在审理案件,鬼差领了几人在一旁等候。
地上跪着三人,一肥胖妇人,一瘦削男子,还有一瘦弱妇人。
阎修冲肥胖妇人道:“是你买了被拐卖的孩子?”
肥胖妇人自我辩护道:“俺虽买了孩子,但罪不应在俺。要怪就怪那贩卖孩子的,他若不贩卖孩子俺上哪买孩子去。”
阎修冲那瘦削男子道:“你可有何辩解的?”
瘦削男子不服气道:“我拐卖孩子,皆因有人买孩子。若无人买孩子,我又怎会拐卖孩子?”
肥胖妇人一时不服,同那瘦削男子争辩起来。最后,两人索性把责任推到那瘦弱妇人身上,道:“都怪她没有看好自己的孩子。”
瘦弱妇人本丢了孩子委屈,这下又受了指责,当即哭哭啼啼道:“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我又怎么舍得弄丢自己的孩子。是你们拐骗了我的孩子,使我们骨肉相离,痛不欲生。”
阎修心中有了定夺,惊堂木重重一拍,道:“为人父母,痛失爱子生不如死,此女子本是受害者,故无罪。你有手有脚,却靠贩卖儿童获取不义之财,当治罪。还有你,自己因为前世犯下罪孽这世没有子女,不顾道义,买他人子女为自己子女,丝毫不顾及孩子与生母离别的哀痛,还有生母思念孩子的悲痛,当治罪。”
文判道:“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根据地狱法规第一千零一条,凡拐骗妇女儿童者,贩卖儿童和购买儿童者同罪,判死后全家打入油锅地狱,剥光衣服投入热油锅内翻炸,每日翻炸三遍。”
武判道:“即刻执行。”立马有鬼差上去押了那两个下去受刑。昙玥心里赞叹这个闫修果然不简单,头脑清晰,处事果断,案子断的甚是漂亮。
领他们来的鬼差上前恭敬道:“回禀鬼王,人已带到。”
闫修点了点头,道:“武判。”
武判立即会意,道:“谛听。”
洞府里跑出一只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的奇怪动物,它饶有兴致的绕着司徒宸翼几人走了一大圈。又特地绕着昙玥多走了一圈,绕着司徒宸翼走了好几圈,这才退下去。它趴在阎修耳旁说了几句,阎修眼中微微闪过一丝惊讶。那谛听又附在文判武判耳边说了几句,这才转身跑回洞府。
武判道:“谛听乃鬼府神兽,它可探听你们你们所经历之事。”
文判道:“跳跳,五岁,天生哮喘,卒,因游荡人间故在第十六层枉死地狱受鞭行。”
司徒宸翼请求道:“一个五岁孩儿因思念爹娘而在人间逗留,虽违了地府规矩,却不枉血缘亲情。但还请鬼王网开一面,饶了这孩子刑罚。”
阎修道:“父母跟孩子之间的感情是人世间最真挚最亲密的感情之一,这孩子年幼卒,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确可怜。但鬼界有鬼界的规矩,枉死之人必关押在枉死地狱。本王可以念在他年幼,免除对他的惩罚。”
昙玥道:“那鬼王可否仁慈,延长那孩子阳寿,让他重回人间与父母再续前缘。”
闫修不置可否:“本王想让你们看一样东西。”
他手一挥,昙玥看到忘川河尽头,一个个孩子接连跳了进去。他们将在忘川河中洗掉前世的所有记忆,然后去重新投胎,开始自己新的一世。
阎修道:“姑娘可听过生命之花。生命之花不停流转,花开花谢本是自然规律。生老病死是每个人的必经之路,每个人一生下来,他这一生便已经定了。这个孩子命中注定与那对夫妇情缘只有五年,缘分已尽,何须强求。每种人生都是轮回,我们每个人都要学会往前看,这个孩子将会有他新的情缘,那对夫妇也将会迎来新的情缘。”
司徒宸翼和昙玥对视一眼,司徒暮云和徐铃兰对视一眼,每个人眼里都闪现出对未来的美好期望。
待他们离开地府后,阎修叹道:“律明大哥说那是故人之女,让我多多关照。相识千年,这还是他第一次托我。这几个年轻人皆不是等闲之辈,律明大哥果然眼光毒辣。”
武判道:“连谛听都探不出的身份,便只有一个地方的人有这本事。”
文判连声道:“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
忘川河边,律明归尘依旧在煮时光茶,他的茶还是那么特别,炉子的火烧的很旺,茶却一点也不沸腾。他倒了一杯茶递过去,道:“喝了我的茶便可去掉鬼界沾染的阴浊之气,平安的回到人界。”
昙玥看着茶壶里茶叶浮浮沉沉,并不伸手去端。律明归尘道:“你难道不想和他们一起回去?”
昙玥笑道:“想,但不是现在。前辈难道没有什么话想单独跟我说吗?比如,关于我娘亲的事情。”
律明归尘看着她道:“露凝仙子性格一直很安静,这一点,你真的不像她。”
昙玥认真道:“哪我娘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一千年了,即便是忘川河的水,也洗不灭那些让人刻在骨子里的人和事。”律明归尘叹息一声,娓娓道来。
千年前,昙花花神露凝仙子下凡历劫。她为了聆听佛法,早日大彻大悟,于是化成一株昙花长在一座寺庙的下山路上。寺庙里住着一位年轻英俊而又怜花的小伙子,他每天都静心的照顾着花神,日日为她除草浇水。露凝仙子日久生情,终于现出真身与小伙相见。朝露初凝,露凝仙子就如她的名字一般,纯洁美好,那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一眼便爱上了她。就这样,两人情不自禁的相爱了。
只是后来,此事被佛祖发现了。佛祖大怒,把这位怜花的小伙子关进了寺庙里的宝塔中,并封了他的五感,让他潜心修行,忘记前尘,忘记露凝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