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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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医者就是得经历这些，在一方小小的四方地，看得透生老病死，经得住世态炎凉，练的不只是这一手的救人术，还有这一身的钢筋骨。
要不孔教授说温什学医有天赋，意思是他只是技术上的天生学医人，温什参得透别人看来晦涩的点点面面，唯一一个软肋就是心肠太软，也不能说是缺点，毕竟人非草木。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但放到医者身上，尤其物极必反，伤的不是别人，反倒是自己。温什清楚的知道这点，他是不认同这些的，相反，他认为不倾注情感不能真正悬壶济世，他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也有信心成为真正的“医生”。
已经后期了，医生说了，乐观的话，还有两个月。晴晴的状态还不错，爱美的女孩子没了头发难免伤心，温什哄了她几句，给她带上了带有假发的帽子，小孩子也没再闹，只是有时会平白出一身虚汗，难受时会哭，不是那种大吵大闹的喊，只是抓着妈妈的手，小声说，“妈妈我有一点点难受，爸爸为什么还不来看我？”眨巴着大眼睛，眨动的频率快些，泪珠就要受不住，自己滚下来的那种。晴晴的懂事让张蕊更难受，这会儿倒不如个孩子了，说泪如雨下也不过，温什无法，只能多空出些时间陪她们。
“晴晴稍微忍一下好吗？爸爸去给你准备惊喜了，马上就快能陪你了，是你一直想要的公主房和大熊玩偶哦~”温什用手蹭了蹭她的小脸，即使根本止不住不受控制的泪珠，柔声安慰。晴晴像是看到了爸爸回来的样子似的，咧嘴笑了笑。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目前的福利待遇还不错，她们家情况特殊，开了些证明，医药费几乎全免了，只交一些七零八碎的小钱就行，像是补偿她们一样，越是到最后，晴晴的症状反倒是像消失了一样，比之前气色好了不少，没有再继续瘦削下去，即使已经脱像了，病痛的减少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女孩子脸上笑容多了，张蕊也没那么重的心思了，只想给女儿留下最后的美好时光，把病房装饰得粉粉的，祛除了那整套白色带来的心灰意冷。
温什累得不轻，工作是一，心累才是主要的，只这一个月就瘦了八斤，再心怀恻隐，别人的事也只是别人的事，不能感同身受就决定这情绪不会刻骨铭心，不会影响正常生活。
孟勍知道母女俩的事，但情绪波动不大，很合格的路人。毕竟是活了几千年的，什么事没见过，不容他件件有反应就随时间烟消云散了。冷血不正是吸血鬼特点吗？但架不住铁树开花似的动心，把冷了数十世纪突然滚烫的心全都给了一个人，心甘情愿，好像本该这样。
温什不会把负面情绪带给别人，孟勍哪能看不出他心里不舒服，强颜欢笑更是刺眼得很，于是孟总想尽办法给他转移注意力，他还暗自给那小姑娘麻痹了痛觉，倒不是真有什么同情心，只是不想温什再为别人家的事郁郁寡欢。
“勍哥，你又查到什么事了吗？”温什这几天情绪不错，现在正窝在孟勍怀里玩手机，想到温家的事儿还搁着就问道。
“嗯，其实之前就查到了，没跟你说完。”孟勍稍微换了换姿势，让温什坐的更舒服，一手把玩着温什细嫩葱白的指尖，像行家盘核桃一样爱不释手，“温家祖上是血猎家族，时代在变，后辈们一代代的不会总守着祖业，再说了这都平等那么多年了，哪还真有血猎这一说，不过就是转业不转行罢了，族里人还有从事的关于血族的一些工作，家族挺大的，其他的人干什么的都有。”
“那你觉得撞人的那个会是谁？”温什放下了手机，专心听他讲。
“温家现在的家主是温承新，也就是温长青的父亲，这老头子是有名的犟，最看不起人类和血族通婚，更是不允许族里人跟血族通婚，祖上是血猎，大概是祖籍上的记载的家规，要不说是老顽固呢，把几百年前没什么营养价值的话奉为圭臬，不懂取舍，也就他还活在上个世纪吧，不知道这个家主怎么当上的。”孟勍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倒是讲故事似的讲起了温家的事儿，也是无聊狠了，想跟温什温存一会，讲一讲这百年世家的豪门秘辛。
“等会儿，你没吹头发？胡闹呢这是，宝贝？”刚才温什躺他怀里时没全靠上来，两人又一个讲故事一个听故事入了迷，这会儿孟勍才摸到这潮乎乎的头发，当即危险地压低了声音。
“……我忘了，你接着说呗~”故事讲一半，吊的温什不上不下，哪还能想起头发还没干。
“别动，不给你说了。光想着听别人的事了，自己头发还湿着都不管了，那么大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不会照顾自己？”孟勍絮絮叨叨像个老妈子，一手按住想转头的温什，拿过搁在墙上一个凹进去的小孔里的无声烘干机，细细地给他吹头发，没用多久就差不多了，自来卷的头发自己卷成的了一个个小小的弧，可爱的不行。
“勍哥勍哥，接着讲呗。”他好奇心比一般人强的很，这会儿还真当故事来听了，故事讲一半会死人的！
“说不讲就不讲。”孟勍故意绷着脸逗他。
“那你就去客房睡吧！”温什也是个大胆的，眼睛瞪得溜圆。谁敢这样跟孟勍说话啊！也就他敢这样跟他叫板。
“嗯？”人还坐在自己腿上呢，孟勍悄悄用手护在他身边，省的一会他打闹不过耍赖皮不小心摔下去，挑眉回视。
“……”上次是羞愤上头了，把人锁在了门外，这会儿可是没什么情绪能背锅，温什说完就有些怂了，看到孟勍挑眉，他也硬着头皮挑眉回视，学的倒是像模像样，奈何面容稚嫩，肉肉的脸颊没有任何威力，像个学大人逞威风的小孩子。
“呵~”没想到是孟勍先忍不住了，满眼的笑意，最后笑得把脑袋一下扎进了温什颈窝，热气喷在皮肤上惹得人发痒要躲。
“干……干什么？”还没威风三秒，温什就被人笑得莫名其妙，手足无措地松松揽着大脑袋，头发发质问题（软的反义词），有点点扎手，没有看起来软。
“宝贝，你太可爱了。”孟勍狠狠吸了一口气，浑身舒畅，算是感受到了那些爱猫人士的乐趣。
“才……才不可爱呢……是帅气……”温什弱弱地反驳，没说完就感觉到自己坐着的地方发生了不太美妙的变化，有……有点硌得慌……他瞬间不敢动了。
“怎么了，宝贝？”孟勍坏的很，不抬头还吹了人一口气，蔫坏地提了一下胯，“没见过？”
“……”温什傻傻地被弄了一下，满脸通红，脑袋里一片浆糊。那……是人吗……啊不，他本来就不是人……那也太那啥了吧！！
“那……现在怎么办？”温什不是纯情小男孩，两个人结婚时间也不短了，碍于温什身体，一直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顶多是摸摸小手，亲亲小嘴，这样柏拉图式的，本来还没觉得怎么样，那是因为孟勍没当着他的面解决，这会儿才发觉夫妻间该做的事儿还没做呢。若是他想，温什也……也不是不同意……他羞涩地想着。
“没事，一会儿就好了。”孟勍就是紧了紧手臂，没再做什么，静静抱着人。
看着冷静，但温什低低的喃喃被听了去，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至于温家的故事……谁还管呢？
这次没有人把窗帘拉上，一个不算小的缝隙，把满屋的景色泄露了出去，羞得不是太圆的月亮连忙扯来一片无辜的云挡住自己。
温什昨晚没能听完故事，也没能成功把人赶到客房睡觉，倒是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还是“施害人”把汗津津的他洗了个遍，又塞进了被窝，他？他早就去会周公了。
“勍哥勍哥，今天我不用去医院，你呢，你忙吗？”温什还惦记着温家的故事，疯狂暗示。
“嗯。不是很忙，怎么了？”孟勍装作没听懂的样子。
“那……继续给我讲呗。”温什羞涩地挑明。
“那……”孟勍又开始憋坏。
“啵——”温什毫不吝啬地亲了他一口，都经历过那事儿了，亲亲早就是小操作了。
“昨天说到温承新，一个老顽固，一个旁支的小辈跟一个血族马上准备结婚了，他上去横插一脚，硬是把人家拆散了，还美名其曰虽棒打鸳鸯不厚道，但是能为替先祖教育不肖后辈，这个黑脸人他当定了。最后就不欢而散呗。”
温什很是愤愤，哼了一声，“真是过分，倚老卖老！”
“温长青也是个圆滑的，表面上父慈子孝的一套，把老爷子哄得团团转，背地里办事可没多少良知。阴奉阳违，两面三刀都是常态。”
“还有他那个儿子温康，说的是身体虚弱，不便示人，其实也是个随父的，随了温长青的阴狠黑暗，心肠歹毒，却没随了他爹的头脑，横冲直撞，惹了事就知道让他爹给他收拾烂摊子。”孟勍温软在怀，轻哼一声，很是看不起这样的草包。
“也就这父子俩有些说头，其他的温家人，不是默默无闻，就是和其他豪门一样，出轨，孩子，股份，权势，无非这几样，狗血得很，不值一提。”
“那……撞了晴晴她爸爸的……会不会是温康？”温什点了点头，发表自己的看法。
“我的宝贝很聪明。”孟勍亲了亲怀里人，也不知道是在奖励谁。
“……”温什对他的油嘴滑舌翻了个白眼，一共就提了几个人，温承新一把年纪了，还能去飙车？温长青怎么说也是个集团的头头哪能干出那么不靠谱的事儿，不就是温康那个啃老的干的？
“不过……有办法把这事儿捅出来吗？他温氏也不是一手遮天的。”
“能是能，但是不一定有人信，温长青把他儿子保护得很好，再加上他做了很多年的慈善，善心商人的形象已经在人们心里根深蒂固了，这件事改变不了什么，倒是会给那对母女带来灭顶之灾。”
“那……就这样让这些人渣继续骗大家吗？”温什有些气愤地握了握拳头。
“那倒不会，”孟勍故作神秘地摇了摇头。温什特自觉地亲了他一下，这次亲到了嘴上，带响儿的。
“……他不是做慈善吗？你觉得你一个草菅人命，瞒天过海的人渣会真的有那么多善心做慈善吗？”孟勍得到了一个香吻，提醒道。
“那……那些福利院有什么蹊跷？”温什皱了皱眉头。
“对，他养血仆。”孟勍轻声点破。温什闻言瞳孔一缩。
养血仆，意思就是把人类小孩养着，专门用来给血族，或者需要喝血的生物随时随地提供新鲜的血液，血仆本人是没有什么权益可言的，这个词的意思本身就没把他们当人看，就是个移动血库，工具，或者……药引子。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