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平安夜（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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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邈看着那一桌花花绿绿的包装正出神，就看到虞泽长臂一扫，将所有平安果抱到了怀里，转身就往门外走。
“你要去哪？”季邈问。
虞泽留下一句话——
“我去把这些拿给蒋乐文。”
心头揪起的一小块被抚平。季邈坐到座位上，但仍有些懊悔没注意今天是特殊的节日。
尽管在季邈自己看来，送苹果的行为不过是圣诞节传入国内后，商人的一种营销手段。送苹果，仅是因为谐音而已。
但是现在的他毕竟陷在恋情中。平安夜，本应该给男朋友提前准备平安果才是。
只不过，还未等季邈想出平安果从哪里来，就听到后门的门扇被轻轻敲响了。
在教室，怎么还会有人敲门？季邈疑惑走过去。
“你，你好。”
门外是个梳着马尾的女生，女生脸上带着薄红，手不自觉地扯住了上衣下摆。在看到季邈的脸后，她整个人好似更加紧张了。
季邈将疑惑的目光投过去，并不主动开口说话。
女生呆呆看了他几秒，终于鼓足勇气，“同学，能帮我叫你班的虞泽出来一下吗？”
听到虞泽的名字，季邈愣了一瞬。
随即，他注意到什么，沉默着指了指女生身后。
女生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刚从七班返回的虞泽，就站在不远处皱眉看着。
她的双眼顷刻亮起，转身小跑到虞泽身前，同他说了句什么。
季邈没有走近去听，而是直接关上了教室后门。坐回座位的他，脸色有些沉。
他的心思明明丢在门外，却刻意阻止自己开门去看、去听。指尖的笔一下一下敲在桌上，规律的节奏并不能整理季邈纷乱的心。
两分钟后，虞泽脸色奇怪地走了进来。
季邈抬头，问他：“那女孩同你告白了？”
虞泽点头，“我已经拒绝她了。”
季邈敏锐地察觉有些不对。往时，就算他不问，虞泽也必定要好一番解释的，怎么这会儿话这样少？
“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身旁的虞泽，似乎长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道：“是有件事，本来不知道怎样告诉你。那我就直说吧。”
季邈的眉心微蹙，提起注意听他后面要说的话。
“其实，那个女生在你请假时，也来送过东西。不过那时候，我不知道是谁送的，直接将礼物交给蒋乐文处理了。她刚才来，也是问我有没有看到礼物中的卡片……”
季邈继续盯着他看，“如果就这些，你本不用告诉我吧？”
似乎终于放弃挣扎的虞泽，拖着椅子坐到季邈身旁，压低声音说：“刚才我当面拒绝她后，她仍然有点不甘心。我就把我有男朋友的事告诉她了。”
听到这里，季邈眼神出现变化。他凝视着面前的虞泽，在心底斟酌自己的措辞。
处在沉默氛围中的虞泽，神情渐渐慌张。他思索了下，飞快补充道：“我没有跟他提起你，这个你放心。”
季邈闻之微挑起眉。
“我不放心。你同她说得这样清楚，怎么肯定他不会跟其他人讲？”
品味出季邈话中的担心，虞泽紧张的心情沉淀下来。他伸手臂搭上季邈的肩，将两人的距离拉至更近。
“邈邈，我才不会怕外人怎么说！毕竟连我自己，都无时无刻不想着，告诉全世界咱们在一起的消息。”
季邈推开他凑近的脑袋，严肃道：“你想清楚，我们现在是高三。而且，公布恋情和你一个人被传绯闻，是性质不同的两件事！”
听季邈说了这样长一番话，虞泽清楚他是真的动了怒气。
面对板起脸的季小猫，虞泽向来认怂。只好把昭告天下的那点心思埋起来，承诺，自己一定会在学校中注意再注意。
……
随着一日渐尽，在最后一节自习课上，季邈罕见地频频走神。
到了下半节课，甚至每写完一道题目，季邈就要抬头看一眼黑板上方的挂钟，等待下课的焦急简直要写在脸上了。
下课铃声刚刚唱起，季邈看着虞泽收好桌上书本，就拽着人走出了教室。
被他牵着手的虞泽一惊，“邈邈，这是去哪？”
季邈回头，食指竖起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眼中是满满笑意。
虞泽一霎间充满了期待。
两人首先来到的，是学校一侧，那堵熟悉的矮墙前。
季邈站在距墙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松开了虞泽的手。他助跑两步，腾跃而起，挂到了墙头上。紧接着，手臂一个用力，将身体也撑了上去。
他转了下头，对站在墙下的虞泽勾勾手，示意他快翻上来。
虽然虞泽还在回味自家季小猫轻捷的身手，但也没阻碍他窜上墙头的动作。
季邈虞泽一同跳下，走到了校外街道上。
虞泽猜不到季邈想做些什么，但他固执地不想张口问，偏偏要在心里保持那一份惊喜与期待感。
季邈很是满意虞泽的“捧场”。他牵住虞泽的手走出一些距离，然后把人拽进了一家饰品店内。
尽管店内装潢称不上十分精致，但店主应景地在门口摆出了一棵小圣诞树，还在音响中循环播放着纯音乐版的铃儿响叮当。
饰品店柔暖的橘黄灯光下，季邈神色认真地停步在摆有平安果的货架前，目光在十几样不同装饰中逡巡，足有几分钟，才挑定了一个花样最繁复的。
在被季邈拉进店后，虞泽飞起的嘴角就没有放下过。他看着季邈结账，准备接受自家季小猫送的平安夜礼物。
然而，走出饰品店后，季邈却没立刻将平安果递给他。装好的纸袋被他提在手里，季邈面对着虞泽，飞快说了一句——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带着满腹疑问的虞泽乖乖点下了头，甚至转过身，不看季邈离开的方向。
不到五分钟，虞泽的身后传来脚步声。
一个完全没有两样的包装纸袋，被递到了虞泽面前。
拿着纸袋子转身，虞泽好奇地将里面的礼物取出。呈现在眼前的，完全是刚刚买下的那只平安果。
虞泽完全陷入雾水中了。
看着面前虞泽，一副勉强惊喜，还想问又不敢问的神态，季邈唇边带上了笑意。
“你打开看看。”
精美繁杂的装饰被层层揭开，最后露出的，是一颗整只红透、形状也堪称完美的苹果。接着，眼尖的虞泽在苹果一侧，看到了一枚心形的巧克力。
虞泽自以为发现了玄机，他小心翼翼将巧克力拿出来，惊喜地问：“你刚刚，就是去买这个了？”
季邈对他摇摇头，唇边蕴着笑，“不止是。”
他一直背在背后的右手伸出，手掌翻过，掌心是一只半青半红的苹果。
“我猜，这种包装好的苹果大概不会太好，就去鲜果店挑了另一只。至于那只巧克力，其实是临时看到的……”
没等季邈说完，一个熊抱就当头将他整个罩住。
“邈邈，我好开心呀！”
被搂住的季邈，语气却透着几分懊恼，“对不起，是我没提前准备好礼物，只能这样仓促地送给你。”
“那邈邈补偿我一下！”
堪堪听清虞泽说了什么，季邈就被一搂腰，带进了旁边建筑的阴影里。隐约意识到虞泽的想法，季邈心底一下子慌张起来。
——他们这可真是在大街上！
可冲动起来的虞泽，不是季邈一句话拉得住的。最终，季邈的一句抗议都没来得及出口，就被按着亲了下来。
热情过后，季邈好不容易挣扎出怀抱。他擦了下湿润的唇，看着被虞泽举到耳边挡脸的纸袋子，简直不知该气该笑。
呼吸平缓，季邈整理了下衣服，说：“补偿完了，我们回去？”
“等等呀，我的礼物还没送呢！”
季邈看着虞泽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有些好奇地盯住了他伸进口袋的手。
“你怎么……”
虞泽掏出的，俨然是一条还带有皱痕的纯黑色领带。
虞泽笑着抻开领带，说：“邈邈，我先给你蒙上眼睛，然后带你去个地方！”
看到被拿到眼前的领带，季邈张大了眼，急忙后退一步。
“你别闹了！这在大街上！多奇怪！”
“天这么黑了，而且又没什么人……”虞泽沮丧地撅起嘴，嘟囔道，“要是不蒙眼睛，就没有惊喜了。”
看着虞泽沮丧的模样，季邈有点绝望地感受到自己心软的情绪。
他猛地晃了下头，坚决道：“领带绝对不行。但我会闭紧眼睛，你不让我睁眼之前，绝不偷看。”
辨清季邈不容商量的态度，虞泽带着点失望把领带装了回去。
季邈闭起眼，将手放进虞泽手心，全然信任地让他带自己走。
虞泽和他贴得很近，每次遇上台阶或是转弯，都会凑到季邈耳边提醒。这让季邈在“全盲”的体验，减少了许多紧张与忐忑。
终于，季邈听到虞泽说出的“停”。他止住脚步，却没立刻睁开眼睛。
“稍等下，马上就好。”
手心中的温度突然离开了，身旁也没有了暖源。季邈不适地蜷缩了下手指，不自觉地抿紧双唇。
稍高的温度又一次贴上了掌心。
“邈邈，张开眼睛吧。”
季邈睁开双眼，见到了面前那个装饰着满满粉红玫瑰的小店。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平安夜（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