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年》七姑

1、16

　　季琼紧握着验孕棒，眼睛一眨不眨，验孕棒上明晃晃两条红线。
　　“肖玉，你好了没有，要上课了。”
　　“来了。”
　　肖玉洗手时，季琼从最后一格厕所出来。她低着头虚汗涟涟，白色校服露出一截白颈，弯腰洗手时，隐约能看见脖子下面有一小片浅红。
　　肖玉收回目光，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慢条斯理的走开。

　　“请假？”办公室里班主任陈己放下英语试卷，看着面前的女学生。
　　“还有两个月马上就要高考了，你现在请假后面的节奏跟的上吗？”
　　季琼看着窗外葱郁的梧桐树，树下两个女同学在喝酸奶。
　　季琼清晰的听见她心脏跳动的声音，一声一声，弹簧一样，七上八下。看着办公室里忙忙碌碌的老师们，桌子上堆山似的试卷。
　　这一刻，她觉得她的人生已经完蛋了。
　　她浑浑噩噩的走出学校，她握着手机坐在公交车站，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她打开微信。
　　篮球场今天又被人群围观，还有七八个其他学校的女生特意跑来看。
　　秦靖下了场，季庭月递上水和书包，他抓过书包，翻出手机，脸上没什么表情。
　　季庭月小跑跟上前。
　　“阿靖，我明天的生日会，你晚上来吗？”
　　秦靖低头看手机，没说话。
　　高三教导主任李宏国迎面走来。
　　“哪个班的？手机交出来。”
　　秦靖没停，他把手和手机一把揣进口袋，低着头大步向前走。
　　李宏国眼睁睁看着他走过，他“嘿”一声，正准备上前抓人，他错眼看见了这个不良学生的球鞋，詹姆斯联名款，据说全世界只有一双，他想起这个学生的名字了。
　　他父亲的公司上个月刚刚给学校捐赠了一栋图书楼。
　　他想了想，转过身，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目无师长的浑小子而已，罢了罢了。
　　季庭月跟着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她看着他跑上了公交车，很快没了影子。
　　季琼坐在最后一排，秦靖一路抓着她的手，车子到站后，季琼被他一路牵着，等到了地方，她才后知后觉。
　　秦靖牵着她的手在按门铃，季琼挣脱开， “你发什么疯？”
　　少年额角微汗，盯着季琼蓝色校服下平坦的小腹，很快就移到别处，他缓缓开口，“给你找个好地方继续你的表演。”说完他挺了挺身子，整个人疏离又冷漠。
　　“不不不，现在可不是时候，等订婚宴人齐了效果会更好？”
　　季琼笑了笑，“你觉得呢，我亲爱的……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