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有所知》山书

2、Chapter 2

　　网友从许知的大学入手，发现了程闻煜的毕业作品，又顺着转发找到了向音资的微博。
　　想到这儿，向音资手抵在唇边咳了两下，“你别说，我私信现在还有问你联系方式的呢。”
　　许知难得的不安，一动不动的靠着椅背。
　　“想什么呢？”
　　许知挑眉，“想我该不该找你要宣传费？”
　　向音资一噎，彻底尽了声音。
　　许知的交际圈没有那么广泛，来来回回总共就那么几个人，从小一心想着肖牧年的，后来陆陆续续才加入了向音资和白征齐。
　　再后来吗？
　　路灯一盏一盏的通过窗户照进车内，正播到高潮的音乐被电话打断，向音资顿了顿，抿起唇按下拒绝。
　　许知看着那格外显眼的手机屏，“老白给你打电话干吗？”
　　向音资斜眼看看她，“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偶尔和我打听你。”
　　许知一愣，没太明白向音资的意思，她和白征齐在一个大学，许知是知道的。
　　向音资感觉到被怀疑的眼神，认命的敲敲方向盘，“他...都是肖牧年问的。”
　　“害，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暗恋我。”
　　车窗微开，风拼命的涌进来，她下意识抖了一下，如坠冰窖。
　　向音资干笑两声，知道她内心的慌张，也不接她的话。
　　许知停下思绪，想起那张满是少年气息的脸，许久未动的心脏又变得沉重起来。
　　许家和肖牧年两家交好，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是战友，肖牧年总觉得她是依仗着陈政信的偏护，才肆无忌惮的接近他，许知的喜欢在他眼里，大概也不过是两个家庭催化下的错觉，一场错了十年的感觉。
　　最后一场追捕中，他逃向暗处逢生又重新踏入光明，她大概不一样，灭了就再也没有光了。
　　又一个红绿灯变换了颜色，向音资故意敲敲方向盘，让许知听着苏锦时打来的电话，“你们到哪了啊？那丫头听着呢吧，居然不接我电话？”
　　许知有些跟不上她突然的话题转化，反应过后淡淡的笑着，“哦，听着呢！就是故意的啊。”
　　“喂，我可是把女朋友都让出去了，好歹感激一下醋王呢？”
　　许知默默翻了个白眼，自从知道她们在一起后就没少被喂狗粮，每到这个时候，爱情都能让她感受到深深的恶意。
　　“我打车可能真的会更快，毕竟司机不会迷路。”
　　向音资瞪她一眼又转了个弯，路过熟悉的校门口，把许知放在路边，“我去停车，你在这等会我，别让路痴找不到你。”
　　“知道，知道了。”许知笑着点头，看着车走远，才背过身仔细打量起店面的样子。
　　这家火锅店是她们偶然间发现的，刚开业就被发现了，以前只在二楼有一个小地方，挂在外面的牌子也不是很显眼，没什么人看到，但味道极好的。
　　老板和老板娘对她们也都格外关照，每次大考后或者过年聚会，几个人都要约着来搓一顿火锅。
　　太久没来过了，许知透过玻璃门窗粗略的看过去，装修精致了不少，生意也不错，即便过了饭点，门口还排着一小长队。
　　“是...你是小许吧。”门内走出来的中年妇女，看着她指了半天。
　　许知定了定神，认出那是火锅店的老板娘：“张阿姨，好久不见。”
　　老板娘拉着她的手，看了又看，“哎呦，真的是越来越漂亮了啊。”
　　许知能感觉到一些闪光灯，前面排着长队的人也都朝这边探头，耳边还能听到一些细碎的谈话。
　　“我还问怎么不见小许来，她们说你出国去了。出国好啊，来来来快进来。”
　　许知不接她话，被她拉进店里，“老板娘还是没变，生意挺好的啊。”
　　“是啊，这些都是粉丝，也都经常来这给我们捧场。”老板娘笑起来，眼角处多了几条细纹。
　　眼前有几个小姑娘走过来，羞涩的把粉色信封递给老板娘，许知在前台随意看着一张卡片，开头写着心心念念的名字，满篇情爱，字也写的极漂亮，落款处还画了一片枫叶。
　　全球后援会，许知想了想，倒像是白征齐会干的事。
　　老板娘整理着信件，突然想起什么猛的抬起头，“平时没有这么多，这不今天小齐在这，好些都是小姑娘，也就这么几回能见到，难得...”
　　许知再听不到她后面的话，手里一松劲，卡片顺势掉回柜台上。
　　身旁的木质楼梯被踩的发响，那人终于走下最后一个台阶，擦身而过的瞬间许知向后退了半步。
　　“老板娘，我来结账。”
　　白征齐径直走到柜台，拿起那一摞信件，远处传来几声惊呼，还有瞬间响起的拍照声，他瞥眼过去，朝那边笑了两下。
　　“除了这些还有吗？”
　　老板娘愣了愣，没接上他的话，“你们这就结账了？不是等小许吗？”
　　白征齐几乎是瞬间直起了身体，转身的动作还有些僵硬，顺着老板娘的视线看过去，许知正站在离他不过十几厘米的距离。
　　他扯了扯嘴角，语气有些不确定，“许...许知？”
　　“好久不见啊。”许知停顿半晌，看他还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觉得好笑，“傻了？”
　　“不是，你回来了？”白征齐终于反应过来，左右看了看店内的人员，已经有大半开始录像。
　　许知点头。
　　“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
　　“那挺好的。”他顿了顿，接着道：“呃，就你一个人？”
　　许知被他身后的人吸引，向音资正拧着脸扫视整个屋子，她淡笑道：“不是，和音音来的。”
　　向音资推门进来，意味不明的拧起眉，“你怎么在？”
　　身旁的楼梯声又响起来，白征齐转头看清来人，吱吾半晌又不知所措的看了许知一眼。
　　“我以为你死了，结账这么慢。”那人一节一节的慢慢走下，话里带着调侃。
　　太久没听过的嗓音让许知觉得心脏马上要停止了一样，重心向后移去，倒退了两步，许知舔了舔干涩的唇角，死死握住衣角，她能感觉心在狂跳不止。
　　“肖牧年也在？”向音资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牵起许知的手把她护在身后。
　　身旁的木质楼梯被踩的发响，肖牧年终于走下最后一个台阶，他低垂着头，好像世界原本就适合他的低温，“完事没，我还要回公司。”
　　凌冽的眼神在转向门口时，躲在人身后的小姑娘恰好撞进他的眼睛里，瞳孔猛地一缩，随后整个人都变得温柔起来。
　　许知顿时感觉有两道视线正盯着自己，好像被烫了两个窟窿一样的难受。
　　“秋秋？”
　　是他的声音，许知低着的头微微抬起来，顺着他的西裤慢慢向上，停在了那双墨色的眼睛上。
　　许知定了定神，他没怎么变，都和以前一样，远处也能看出他脸上的小胡茬，大概是因为这个让他看起来更加沉稳，没了上学时飞扬洒脱的少年感。
　　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来，有些沙哑，许知听到他轻咳一声，“嗯，挺好的。”
　　什么挺好？许知迷糊的重新低下头，她听着这样的声音有些发怵，从小到大除了爷爷的军罚，就是肖牧年最能治她。
　　两个人明明同岁，可每次肖牧年沉着声喊她名字的时候，总能让许知没由来的冒出一身冷汗。
　　“张阿姨，我们先上去了。”向音资拉着许知绕了一大圈，钻进楼梯口。
　　白征齐打过招呼，急急忙忙的跟在她们身后：“苏大神也来了？”
　　向音资不回头的继续朝上走，没有丝毫想要回答的意思，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白征齐又大跨两步：“你看许知难得回来。”
　　肖牧年站在楼梯转台处，松了松领带悠悠开口：“秋秋？”
　　错乱嘈杂的脚步终于停下，许知仿佛被钉在原地，没有转身，只是垂下眼帘声音放软了半分：“算了吧。”
　　白征齐看两人拐进房间，缓了会，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擦肩而过时还能听到一声长叹。
　　他扬起头对着身前的背影悠悠开口，“不回公司了？”
　　“回个屁。”
　　肖牧年转过身微低着头，试图用黑色短发盖住有些发烫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