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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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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笙是件高级货。
是不是很奇怪？怎么会用货物来形容一个女人、一位女性？
站在正常人的角度上，女性是什么？
——是母亲、是妻子、是女儿、是她自己。
可当女性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时，那她则有可能是用以交换的货物、是可以买卖的商品、是被人随意亵玩的宠物——唯独不可能是一个人。
而像毓笙这种花重金培养的“高级货”，也远远不止她一个。
当时才满十八岁的余锦之在拿到有关于生母的报告时、几乎无法控制心底翻涌的戾气，把送来报告的下属吓得不清、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痛心生母遭遇的同时、也让他对生父的怨恨达到了顶峰——明明只是一句话的事。
只要杜兰特开口把毓笙要来、再随便找个地方安置，就能斩断她痛苦的根源。崩溃的精神也可以后续慢慢调养。
可杜兰特没有。
杜兰特并不在意她、更不在意她的痛苦。
因为，他本就与以她们血肉为食的那群豺狼虎豹一样、是不折不扣的压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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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件事。”
余锦之从宽袖中取出一张折叠成块状的纸、和一个小白瓷瓶放在桌上。“瓶里装的是那日花姨给我用过的药，纸上则是给她们药的人的画像。”
像是意识到什么，凌乐神色一变：“你的意思是……”
“没错，除了官府和东家外、他们背后还有别的靠山。”余锦之点点头，继续道：“这种药能迷惑人的神智、绝非寻常人家能弄到手的，建议你们往权势更高的人身上查。”
“碧雪城是几大江湖势力盘踞的主城之一，除了地方豪绅权贵、就属他们的权势最为显赫。”
凌乐的神情极为凝重。“事情或许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一共就三方势力，偏偏还都跟他们要解决的事牵扯到了一起。
余锦之在心底叹了口气。
“因碧雪城气候苦寒，在这盘踞的江湖势力并不多。”凌乐抽出一根筷子沾了沾茶水，在桌上写字：“其中最大的势力就是‘灵禅寺’和‘傲剑山庄’，次之则是‘欢喜教’、‘无极宫’，还有‘五合派’。”
“其他小门小派、还不足以越过这几个门派去搞小动作。”
“首先排除‘灵禅寺’。此事本就是念慈方丈托我们来查探的，不必怀疑他们。”凌乐将桌上写着的“灵禅寺”擦去。
“‘无极宫’是道家人，一直处于中立、不掺和帮派之间的争斗，对钱财权势也不甚看重。”
“他们是最看重平衡的门派，最不可能打破平衡的就是‘无极宫。’”他将“无极宫”也一并擦去。
“‘五合派’是早年从‘无极宫’叛出的弟子建立的，立场亦正亦邪。”
凌乐点了点桌上写着“五合派”的字眼，“他们倒是有可能会为了钱做出一些不妙的事。”
“至于‘傲剑山庄’、他们的少庄主是我相识多年的好友，我熟知他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可底下的人有没有瞒着他做些小动作、那就不好说了。”
凌乐将“傲剑山庄”圈起、表示存疑。
“最后是‘欢喜教’，也是我最怀疑的一方。”他皱着眉，表情肉眼可见的厌恶：“他们也是佛教，但名声不太好。”
“和传统佛教不同，‘欢喜教’供奉着欢喜佛。他们主张利用男女之间的‘空乐双运’产生悟空性，从而达到‘以欲制欲’的目的。”
“然而这并不是你厌恶他们的理由。”余锦之说道。
凌乐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继而点点头道：“我曾亲眼看见他们对一同修习的女子呼来喝去，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手伸入她们衣襟内……丝毫没把她们当成人来看。”
“而且有传闻说，‘欢喜教’内的女子并非是心甘情愿入教的。只是、没有证据证实其传言的真假。”
“那个什么‘欢喜教’、一听就很可疑啊！”毕云的脸因厌恶而皱成一团，“果然还是先查他们吧！”
“正有此意。”凌乐将桌上的水痕尽数擦去，正色道：“此事的复杂程度远超大家想象。我们带来的人手怕是不足，还需尽快向‘灵禅寺’说明、向他们再借些人手。”
………
他们聊天的时间不短，隔了几张桌的护卫们也已经吃好、继续盯梢着他们。
“还真别说，那新来的娘们运气真不错。”
其中的一个护卫也留意到凌乐全程体贴“木槿”的举动，语气酸溜溜的。“不过是陪了那阔气公子一晚，就得了人家的青睐。”
“不过是被人随意折辱的玩意儿，有什么好羡慕的。”另一个护卫不屑道。
又一个护卫挤眉弄眼：“你想得人家青眼，不如也去自荐枕席怎么样？”
“那也得人家瞧得上咱这五大三粗的男人才行啊。”
“硬梆梆的大男人，哪比得过温香软玉在怀哈哈哈……”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这等污秽的话语自然没能逃过凌乐的耳朵。
他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桌上的手掌紧握成拳。
余锦之瞥了他一眼、大概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伸手轻轻拉扯凌乐的衣袖、在他转过脸来时摇了摇头。“莫要打草惊蛇。”
功夫不到家的毕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
凌云派派风开明、男女比例是大大小小上百个门派中最为均衡的，足以说明派内、并不存在男女差别对待的现象。
这在如今受“男尊女卑”思想熏陶下的封建社会里、是非常罕见的。
所以他们对锦花院、对“木槿”遭受的待遇如此愤慨，余锦之理解、亦深有同感。
虽然勉强按下了心底窜起的怒火，但凌乐扯了扯嘴角、到底没能成功露出笑弧。
见状，余锦之朝对面的毕云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
他在毕云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就见她眼睛一亮、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笑容满面地起身走了。
凌乐向“木槿”投去疑惑的视线，却见“她”只是笑笑、眼底是他从未见过的凌凌寒霜。
“那就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让他们吃些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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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客来。
施昱珩回来的时候走的是正门。他虽然换下了显眼的赤红衣装、却也没比先前低调多少。
一身绀紫色的锦缎长袍，束发的玉冠还是羊脂白玉。
衣冠赫奕的模样在大多数江湖人士眼中、反倒更加显眼。
每年的武林大比举办期间、各方人士皆汇集于此，可谓是鱼龙混杂、泥沙俱下。
寻仇报复、杀人越货的勾当在这期间自然也是屡见不鲜。
他倒也不在意投在自己身上的诸多视线，上楼梯时的脚步松散无力，就好似文弱的公子哥一般。
突然，脚下的步子不小心踩空，施昱珩一声惊叫、下意识想去抓迎面下楼男子的手臂。却没想到对方躲闪了一下，只让他抓住了黑袍的一角。
慌乱之下扒着楼梯扶手稳住身形的施昱珩惊魂未定，重重地喘着粗气。
而见施昱珩已经站定的男子则是从他手里拽回自己的衣角，一言不发地继续下楼。
施昱珩冲着对方的背影干瞪眼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啐骂了几句。
黑袍男子置若罔闻。
关上房门，施昱珩收起面上的愤愤之色、恢复了平静。
他把躺在床上宛若死尸的人一把掀下床、自己则倚在床头闭目思忖。
回忆着方才那黑袍男子唯一露出的眉眼、施昱珩总觉得对方似曾相识。
他之所以假意摔倒，就是想借此接近、试探一下对方。却没想到黑袍男子足够冷酷，摔到脚边了都不扶他一下、也不曾让他碰到对方的半根手指头。
作者有话要说： 之之：？你最好有事
补门派设定把我补自闭了，我当初挖坑的时候一定是脑子进水了。
谁能想到我一开始只是想写本无脑爽文呢:)写着写着就脱离了我原本的设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