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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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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因“元祐党人”一事,司马一家受到牵连,府邸朱红的大门贴上了封条,偌大的汴京无容身之地,不得不只身离京回到原籍,回到山阴乡野之中。
徐府在汴京并未受到牵连,徐长苏得知司马要离开,策马十里相送。
车马要翻过一座山,山上雪还未化,徐长苏追上司马的马车,司马听到后方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立马停下马车来,细听后才知是长苏的声音,立马钻出了马车。
徐长苏下了马,脚踩在雪地上发出细碎声响,看见了司马的那张脸,加快了步伐。
两人在雪地中相对而立,司马见徐长苏身着单薄,脱下自己的披风给长苏披上,伸手拉住徐长苏的手,那么凉,便给长苏哈气暖着手。
“长苏,你身子弱,快回去,别送我了。”司马看着长苏的眼睛道,明明自己那么的不舍。
徐长苏笑道“你这么紧张,我还以为你对我从来就不放在心上。”
司马一怔,说起来,与徐长苏相识是缘,只是长苏每次想要靠近他时,他都是一退再退,对于长苏说的话,也显得不在意,可是他全记在心里,从来都未忘记。
“此次一别,何时再见都不知,长苏,那日泛舟湖上,鸳鸯双双,我多希望,我们也能如此。”司马终于说出了心里的话,可依旧红了耳根。
徐长苏紧盯着司马的双眼,缓声道“这也是我想说的。”
徐长苏取下香囊,送给了司马,作为念想,开口道“快走吧,离开这里,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徐长苏推了推司马,让他赶紧走,他不想要让司马看到他快要掉下的眼泪。
司马点了点头,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向马车,不敢回头,怕回头了,长苏会看到他满是泪水的脸。
马车走了,车轮撵出的痕迹让长苏看得失了神,紧捏着披风,指尖捏得发白。
过了半晌,鼻尖冻得通红才骑上马回了城。
徐长苏体弱,回到徐府就又病了,喝着苦汤药还真是对应了他如今的心情,每过三日就给司马写一封信,闲时写诗作词。
司马收到信,他正在乡下宅子外看着青山绿水,春燕衔泥,长苏会给他说一些趣事,诉几句相思。
司马将白雪歌挂在房中,睹物思人。
两人用书信来往,倒也不会觉着太孤单,直到八月,长苏没再回信给司马了,司马焦急万分,也顾不得如今形势,回了汴京。
去到徐府询问,见到了熟悉的府中下人,便叫住问道“这位兄台,可否通报一声徐长苏公子?”
下人见司马一身粗布麻衣,以为是讨要钱财的,便要将司马哄走,司马赶紧拿出徐长苏的书信给下人看。
下人看后,幽幽一叹道“徐府哪还有什么徐长苏,早在月前就归西了。”
听到此话,司马心尖一颤,脑中嗡鸣,一时无法相信,愣在原地片刻,回过神来转身要走,就像失了魂,脚下步伐不稳。
“可是司马公子?!”
身后突然响起一名女子的声音,司马听后顿住了脚步。
女子来到司马身前,看着司马红着的眼,这名女子是徐府的侍女,平常照顾徐长苏,她自然认识司马。
司马点头道“这位姑娘,正是在下。”
侍女紧蹙眉头,开口道“司马公子,我有一些事要告诉你,你听后,就知道,徐公子为何会离世。”
司马此时还有些恍惚,他难以相信长苏逝世的消息,愣在原地,等着侍女告诉他长苏为何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