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乐]婧瑜传》毓臻

5、学堂

　　《东京梦华录》载：
　　自灯山至宣徳门楼横大街，约百余丈，用棘刺围绕，谓之“棘盆”。内设两长竿，高数十丈，以缯彩结束，纸糊百戏人物，悬于竿上，风动宛若飞仙。内设乐棚，差衙前乐人作乐杂戏。（皇宫南侧，东西大街，街道两侧是几百米长的灯展区。人们用带刺的树枝编成栅栏，栅栏内竖起几十丈高的巨竿，竿上悬挂着纸糊的神仙、佛像、戏曲人物，风一吹，神佛皆动，就跟活的一样。这两根巨竿中间是戏台，官府派艺人在此表演。）
　　这是史料中记载的上元节灯会，往年这个时候我也会随哥哥姐姐出门观灯，而今年我作为皇后与官家一同莅临皇宫南侧的宣德门楼与民同乐。
　　从高处望去，整个东京城一片万家灯火，美不胜收。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我曾想做一个合格的皇后，仅改变几人的命运罢了，但如今我觉得，如果不做些什么，待我离开后，我们的子孙还是会被困在四方城里做着他们口中的圣人，这片和乐之景还是逃不过毁于战乱的定数。我不是圣母，但我也做不到漠视一切，在小世界还如此畏手畏脚，当真不是我的风格。
　　饮宴之时，苗心禾面色疲惫，且频频以袖掩嘴，我心中突然有了一个猜测，于是召来慧儿，与她耳语几句。待得到慧儿的肯定回答后，我举杯对官家道，“今日上元佳节，与民和乐，臣妾更有另外一件喜事要告诉官家。”官家含笑转头问我是什么喜事。我看了苗心禾一眼，“苗娘子有孕了。”官家闻言笑意更甚，大呼三声“好”。
　　略过官家赏赐关怀苗心禾与在场官员恭贺陛下不提。这孩子应该就是徽柔了，比预想中早了四年出生，而听母亲说怀吉和曹诚一起读书，天资聪慧，学问倒是比曹诚还要好，将来定是要参加科举，到时怀吉身有功名，如果两人能再续前缘，当真是一件美事。
　　转眼到了春耕的时节，我命人在观稼殿开垦出一片地，除了培育秧苗，还种下了从009那里要来的玉米和土豆，这两种作物都是高产且能当作主食的，推广后可以很好的解决饥荒的问题。另外我还号召后宫众位娘子养蚕植桑，目的嘛，给大家找点事情做，免得闲出不该有的心思。
　　那日官家在坤宁殿用过晚膳后偶然发现我放在小几上的《齐民要术》，他翻着书说：“像《齐民要术》《黄帝内经》这样的书，对百姓而言，比《论语》《诗经》还要有用，以后应该多多刊印。去年我便让三司拨款，翻印了一些医书。”我坐在他身边道：“臣妾听哥哥提起过，还特意去书局买了一本来。” “不止医书，以后建筑武器都要成书，譬如承建宫殿，那些材料，最好有个计划打算，不至于有的短缺，延误工期，有的又备多了，白白浪费。婧瑜，没想到，你也懂些机械，还颇熟悉农耕，想来随父兄去过不少地方吧。”我当然不会像上一世的曹皇后一般联想到陈熙春给自己添堵，借着机会，我试探着开口：“臣妾觉得仅仅刊印各种实用书物远远不够。”抬头看看官家并无不喜的表情，接着道：“且不说普通百姓是否买得起印刷的书本，就是拿到手中，也有很多人是不识字或者看不懂书中的内容，更重要的是，很多时候，实践比理论要有难度的多。早些年随父兄游历的时候，婧瑜发现民间有很多精通农耕、水利、冶炼、机械和建筑的匠人。如果可以在东京办一所学堂，邀请这些匠人担任先生，再从每年参加科考的举子中选一些热爱此道或者不适合为官的来学习具体的应用，待学成后，朝廷授予官职，留在东京管理作坊生产，或者下放到需要的府县指导普通百姓都是不错的。”说完之后，我深深舒了一口气，宋朝是中国历史上科学文化发展的巅峰时代，稍微加以引导，想来很多后世的发明都可以提前出现，而教育则是我能想到的最适合传承的方法。
　　说的时候，我一直在观察官家的表情，看他眼睛越来越亮，我就知道自己赌对了。果然，官家激动地抓住我的手，“婧瑜，你若是男儿，定会是为民的好臣子。我先前因为很少有机会到东京以外的地方体察民情，对百姓的想法都不甚了解，今日听你一言，茅塞顿开。”这个时候皇后能骄傲吗？当然不能。我继续挂上温良无害的笑容，“婧瑜也是游历的时候听大家讨论罢了，论治国理政，婧瑜是万万不能和前朝的臣子们相比的。”
　　官家看我的眼神愈发满意：“好，好！国朝有你为后，实乃百姓之幸！”
　　官家很快就着手东京学堂的建设了，除了我说的，还增设了武器、天文、数学等科目，一时间，国朝匠人学子齐聚东京，正是一片欣欣向荣！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主要是交代女主开展事业线的转变和开端，有些啰嗦，以后就不会赘述啦。
学堂这个设定是参照晚清洋务派“师夷长技以制夷”的改革和当时的京师大学堂，新发明也不会很出格，就是将明代，清代的一些东西提前。培养出来的人就有些像现代的中科院院士和那种深入基层的技术员。
封建制度啊，官制啊都不会改。
下一章还是回归到后宫生活中。
另外，撒花！今天徽柔0岁了，等了10年的怀吉终于要迎来他的小妻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