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已已

14、14

　　言欢病好之后又恢复成了那又蹦又跳的样子，拉着可倾就去看他们那帮人彩排。进去的时候台上正有人在跳舞，可倾不由自主就被吸引过去了。

　　可倾的妈妈原就是练体操的，退下来之后当了体操教练，后来生个女儿，见她一付好身架便又想栽培女儿，奈何孩子她爸疼女儿，舍不得可倾吃这苦头，便退一步只是从小教她跳舞，可倾渐渐长大舞越跳越好，老两口都是颇为得意，可倾自己也非常喜欢跳舞，只是上大学后少有机会，也没有什么场地可以练习。

　　台上跳的是探戈，打头的便是大二的田文和阮峰,可以说除了他们这一对外其它的都跳得不尽如人意，然而在大学生中能这样已经是很不错了，探戈本就是难度比较高的一种交际舞，两人的搭配也很难把握，要跳得好看没有一些基础是不行的。阮峰是可倾早就熟识的，田文她也早有耳闻，据说是大二的级花，然而人不如其名，一点都不文静，反而是个热情如火的女子。

　　阮峰远远就瞧见可倾和言欢过来，跳完一舞之后便就叫了停，让剩下的几对再练习，自己带了田文过来。他简单介绍了一下，田文已经笑眯眯地把可倾上下打量了个遍，目光中尽是盘算，可倾微笑算是应答心里却早就开始发毛，隐隐觉得这个师姐可不只外界传说的热情如火，估计也是个不好打发的主儿。“真是闻名不如见面”，田文笑起来，“其实我在很早以前就听过你的大名，外文学院的谢淑婉是我好友。”可倾已经明白了一半，这谢淑婉原也是她高中的同学，年级里有活动时曾多次打过交道。那边田文又指着台上，道：“你觉得怎么样，淑婉可跟我说你是专家。”可倾推辞了一下，便直言指出一些不足，田文也听得认真，两人对着台上的人比比划划也没看到另一边欧阳毅也刚进来了。

　　田文一拍手，道：“光说不练没意思，干脆你上去演示一下，我把舞伴借你用。”阮峰手一指欧阳毅，说：“我顶多就是一业余水平，高人在那边。”田文看过去，道：“欧阳毅会跳舞？他不是说不会吗？我求了他好久都不甩我，还说他肯主持已经是极限了，这家伙，敢唬我，老娘今天不把他拉上台就不姓田。”说着就已经昂首挺胸地朝欧阳毅走过去。

　　这边，可倾就看着田文对着欧阳毅嘀嘀咕咕，又比比划划往他们这边指，可倾心里也是有些矛盾，其实她是很想跳的，而且这里人也不多，就是学生会的一些干事和不到十个彩排的同学，她是手痒脚也痒，可是是欧阳毅的话她又有点打退堂鼓，言欢又在跟她咬耳朵说些有的没的，正想着那两个人已经走过来。“阮峰，你出卖我？”欧阳毅道。“哪里，是你自己说的，兄弟是用来陷害的，我都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献丑了，你跟可倾跳给我们几个看看又有何妨？”阮峰皮皮地笑说。田文道，“别啰嗦了，刚才说好的，再啰嗦我就带领全文艺部的罢工上访要求加薪！”欧阳毅也知再推辞不过，便伸手给可倾，道：“我有这个荣幸吗？”可倾也是想通了，不过是跳舞而已，又有什么不可以，遂把手放上去，微微一笑，道，“乐意之至。”两人携手往台上走去。

　　欧阳毅搂住她，两人四目相对，摆好姿势，他朝放音乐的同学略一点头，随着音乐响起，二人起舞。欧阳毅带着她转身，仰倒，斜倾，脚下不停，她摆头，抬腿，扭身。二人眼中只有对方，仿佛其它的一切都已不存在。可倾越跳越兴奋，同龄的男生之中少有跳得如此之好的，她脸颊通红，一双水眸更比平常晶亮；欧阳毅心中亦是欢愉，他是早知她一身舞艺，只是如此难得有机会抱她在怀，是谁说跳舞是搂抱女性的合法手段，他心中不由自嘲。

　　台下看着的众人亦是全神贯注，仿佛魂都被吸走了一般。
　　田文拿胳膊肘捅捅阮峰，“他们是第一次跳舞吗？”“应该是。”
　　“那我们第一次跳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把我的脚踩烂了才甘心？”“……，真的烂了吗？”田文气不过又捅他。

　　一曲终了，欧阳毅将身体后仰的可倾扶起，两人四目以对，竟还回不了神，直直地看着对方仍是抱在一起都没有撒手。直待台下掌声响起，两人似才清醒，松了手向台下走来。

　　田文看着他们走来，一边鼓掌一边对身边的阮峰说，“我现在相信了。”
　　阮峰道，“相信什么？”
　　“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