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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又是夜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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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宴会体面却不奢华，酒水食物都中规中矩的，价格并不昂贵。在斑参加过的大大小小的宴会中，以规格来说，眼前这场顶多能算中等。
放在别的地方这叫寒酸，放在这就叫清廉。
斑还看见了很多熟面孔，不是说他认识那些人，而是经常会在电视新闻上看见。
场中主持的那个司仪，说话字正腔圆、咬字清晰。给斑一种好像在听现场版的新闻一样，那感觉还挺奇妙。
柱间没和他的家人在一起，和斑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站着聊天。
俩人一边闲聊，斑一边往千手夫人那边看去。只见她身旁站着个约么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那人身材高壮目测有一米八左右，腰背挺直的像一杆标枪，梳个大背头，细看去两鬓略有白霜。
一张国字脸刚毅不苟言笑，好像他不是在参加订婚宴，而是在校场阅兵。凭着与柱间相似的长相，斑认出那是千手家的族长，千手佛间。
这也是见过的，在电视上。
听柱间说，他父亲快60了，现在这么一看保养得真是不错啊，精神头比年轻人还好，气势十足。
长辈们穿着具有年代特色的服饰，或站或坐的聚在一处，他们老成稳重，庄严肃穆。即使与身边人闲聊，也是气定神闲的一副悠然稳重神态。
有这帮老爷子，老太太们镇场，底下年轻人说话都轻了几分。现场气氛跟领导开会似的，诡异的和谐。
可能是斑看的太过专注，前头正在跟太太说话的千手佛间，突然一个转头看了这边一眼。
那眼神锋利的，好似能看进人心里去，叫人仿佛喝了瓶冰镇矿泉水一样，透心凉。
好在只一眼随即便转了回去。斑无声的吐了口气，心想不愧是部队出来的，官威慑人啊。
“嘶~”被老爹看到了，柱间心虚的往后一缩。这一眼瞬间让他想起了，小时候被老爹暴揍时的情景，一时间只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你不去那边吗？”斑指了指柱间家人的方向问道。
柱间摇摇头：“水户的爷爷奶奶，还有父母兄弟都在那边。”
因为退婚两家着实尴尬了一阵子，好不容易重修旧好了，柱间再过去晃悠找存在感，不是存心给大家难堪么。
场中央，司仪把开场的流程主持完后，下边的气氛也稍稍放松了些。大家开始互相聊天，认识新朋友。
瓦间从前边溜过来找他大哥，正好被柱间抓了壮丁。柱间不方便带着斑进场找熟人叙旧，这活儿就落在瓦间身上了。
斑没拒绝，毕竟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之一。手底下一大帮子人靠他吃饭呢，维持这么大的家业，他压力也不小。
干站着也是无聊，这里认识柱间的人不少，刚刚就一直有人过来跟他搭话。为了不引起漩涡家的人注意，斑和瓦间走后，柱间干脆出了会议厅到外面透气去了。
会议厅外面有好几个露天大阳台，阳台上草木葱郁，布置的像一个个精致的小花园儿。
柱间想找个人少的地方坐坐，等待宴会结束。他这屁股刚坐下，旁边就来了个人，抬头一看是自家弟弟的副官。扉间找他？
私人休息室，扉间还是刚才订婚时那套板正的西装。他刚在外面应酬一波，喝了不少酒，饶是他酒量过人也觉得有些头晕了。
“没带解酒药吗扉间？”柱间在茶几下的小抽屉里翻了翻，没发现类似的东西，便回头问了扉间一句。
“我没事，坐一会儿就好。”扉间摆摆手示意他哥别忙活了，坐下说会儿话。
“你…你和猿飞小姐怎么说的？”这事儿柱间早就想问了，就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虽是政治联姻，不过作为联姻的两人，在结婚前也会商量出一份双方都满意的约定。这约定是私人的，在不牵扯家族利益的情况下，不必告知父母亲人们。
扉间的订婚对象是猿飞家的三小姐，柱间以前没跟她见过面。只听朋友说过，她似乎有些任性，不太跟人往来。
柱间知道，光是听信他人的只言片语，就轻易判断他人的品格是肤浅的。但相熟之人的评价，难免让他先入为主的对一个人产生印象。
刚才宴会上远远的看见了猿飞小姐，容貌气质并不算出众。笑容很少话也不多，感觉她对这场婚事不太满意的样子。
“孩子归千手家，我们私下里不干涉对方。”
扉间的语气好像传宗接代是任务一样。不过转念一想，整场婚姻都是家族之间的交易，这点也就没什么奇怪和不好接受的了。
“那你以后要是遇到喜欢的人，可别瞒着大哥啊。”柱间这话其实就是试探，他主要想知道自己弟弟这下半生，打算怎么过。
“我很忙，没时间想那些。”对于这场联姻，扉间就当多了项任务那样，真心没有任何不满的感觉。他明白大哥对自己的关心，可他真不觉得这是很糟糕的事情。
女方出身好，学历好，相貌也可以。俩人做个名义上的夫妻，谁也不耽误谁，这样的婚姻还觉得委屈，那就太矫情了吧。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看你们也都说好了，那你以后要是遇上喜欢的人，也别克制自己。”柱间就怕自个儿这弟弟有了孩子以后，就遁入空门了，一心扑在工作上。
扉间沉默了，其实他找柱间来是有正事要说的，结果他俩这话题还是绕着自己的婚事。
捏了下眉心，扉间头疼道：“大哥，我真的很忙。况且对我来说男女感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没有也不是什么遗憾的事。现在这样的生活我很满意，不想有什么不必要的变化。”
柱间看了自个儿弟弟半响，确定这话是他真心实意说的，不由长叹口气。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感情他着急上火这么些天，都是瞎操心。
“那个…扉间啊。”柱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一改方才的表情严肃道：
“如果你是因为什么难言之隐才不想找对象，你可别觉得不好意思，早点说早点治疗，不然耽误了可后悔一辈子。”
说着，柱间还指了指裆部，露出个男人都懂的笑容。
呵呵，扉间让他大哥气笑了，乐呵呵的说道：“要不我出去跟爸说说，你和斑的关系怎么样？”
不怎么样！说了他就死定了。柱间立马收起玩笑的心思，咳了两声正色道：“咳咳，我们还是说正事吧，你找我有别的事要说吧。”
其实要说什么柱间心里已经有数了，因为与漩涡家退婚，他离家两年。作为千手家长子，父母不可能真的放任他出去当老师。
现在事情平息的差不多了，他也该回来继续承担自己的责任了。
“等年后，父亲会给你争取一个进937部队的考核资格，这段时间先准备一下吧。具体的情况我整理好了，放你行李箱了。”顿了下，扉间又说道：
“爸说了，要是落选就把你送非洲去，一辈子别想回来，让你自己看着办。”
……那也得我能出国啊，柱间心里嘀咕了句，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明年…不管能不能进937，以后他和斑注定聚少离多了。想到这柱间心里有些无奈，其实他跟扉间也差不多，家族和责任永远排第一。他尽管遗憾跟斑的分离，却从没想过拒绝自己的责任。
还有，归队之后自己这头飘逸的长发，也要保不住了……
看柱间一脸惆怅，扉间以为他是在想斑那边要怎么交代，就问他：“要分手么？”
“嗳？”柱间一脸懵：“什么分手？”
“你和宇智波先生。以后见面的机会很少了吧。”扉间说道，他觉得这种情况分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况且对方也不一定愿意，自己的情侣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面吧。
听扉间这么说，柱间想也没想的摇头否认：“我不会跟斑分手的，我真的很喜欢他，很爱他，不是玩笑的。”
“你们在一起没多久吧。”扉间心里算了下，他哥和对方从认识到现在也不过大半年的时间，能有多深厚的感情？如果注定不能在一起，早分开对两人都好不是么。
是啊，的确没多久，可柱间却觉得他跟斑已经认识了好长时间。他们很默契，默契的心有灵犀，做什么都那么合拍。甚至有时候两人各有工作要忙，坐在屋里一句话不说，他也觉得特别幸福满足。
“扉间你不明白，有的感情不能用时间来衡量。那是一种形容不上来的感觉，有那么一个人，你从看见他的第一眼起，就知道这一生都非他不可。”
柱间说这些话时的神态，是扉间从未见过的温柔。他那宽厚温和的大哥，在提到他的爱人时，眼里满是幸福的光。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两年教哲学课呢。”扉间理解不了他大哥的浪漫脑回路。喜欢什么的，总得有个理由吧，比如经历过风风雨雨，或者同生共死过？
“哈哈~你也别觉得奇怪，这种事情就是说不出理由和原因的。就像如果你问我喜欢斑哪点，我也说不出来，因为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我都觉得欢喜。
看见他的时候欢喜，想着他的时候欢喜，念着他的时候也是欢喜。我从没对任何人产生过这样的感情，只有斑。”
扉间：莫名觉得有点饱了……
大哥能找到知心爱人，扉间很替他高兴。但太过浓烈的爱往往是不长久的，就像美丽的烟花，灿烂的绽放过后便悄然逝去，只余下满地灰烬。
“可是大哥，再刻骨的感情也架不住时间的磋磨。一两年后，十来年后，甚至几十年后，你还会像现在这样想？”
这番话无疑是给柱间泼冷水，爱情固然美好，但人总要面对现实。他以为这话说出来柱间会消沉，然而并没有。
“哈哈~你知道吗扉间，这个问题从我认识斑之后，就无数遍的问过自己了。”柱间不介意被弟弟泼冷水，他知道扉间是个实事求是的人，说这些话没有别的意思。
“后来我发现自己钻了牛角尖，如果都已经在一起几十年了，那这个问题也就没有意义了呀。”
对啊！扉间懊恼的直想拍脑门儿。自己真是喝多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想明白。
现在他已经完全的、深刻的了解自家大哥对宇智波斑的感情了，那么新的问题又来了。
“大哥，你这么爱他，那他爱你么？明年之后你们见面的时间不会有太多了，他愿意一直等你？”
直到这个问题抛出，柱间才真的沉默下来。斑并不是一个表达欲望强烈的人，他的情绪多是内敛的、不外露的。
柱间能确定斑对自己有情谊，可这份情谊到没到能让他一直等待着自己的程度，柱间就不确定了。
见大哥不说话，扉间想了想还是开口安慰道：“如果宇智波先生不愿意……”
“就算他不想等我，我也不会放手。”不待扉间说完，柱间就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记忆里，自家大哥从来都是温和宽厚的，有时候笑起来还傻憨憨的。他是个公认的好性子，甚少见他这样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只那么一回，便是与漩涡退婚。
决心已下，再不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