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报，NPC过于智能》翻白

10、幻境

　　白煜凑到了蓝清耳边，小声为她介绍：“是千机的人。”
　　蓝清了然点头。

　　之前游戏里有人小范围讨论过千机的人的背景。
　　实在是千机的作风太疯了，像是那种刀尖上舔血的人都作风。

　　如果是千机的，那他们有刚刚那样的谈话也不稀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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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全程安静地吃完早餐。
　　回到住处的路上，大家也难得地保持沉默。

　　直到回到他们的房间，最后一个人把门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声音后，时千谌和尚疏然的目光唰唰地整齐地落在了蓝清身上。
　　白煜循着他们的目光，也看向了她。

　　蓝清挑眉，没开口，虽然她大概猜到了他们想说什么。

　　两相僵持了一两分钟，时千谌移开了目光，终究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奈何尚疏然耐不住性子：“所以你特意把我们带去那个饭店吃早饭是什么意思？”

　　蓝清耸肩：“没什么意思，最多是想让你们了解一下当下的局势？”

　　尚疏然以为，她想通过别人的恐慌告诉他们，和她合作是一个很正确的选择。
　　时千谌以为，她是想让他们尽早地适应这个全新的世界。

　　但只有白煜知道，这些都不是她真正的目的。
　　她是想让他们尽早明白，就算他们先别人一步获得什么消息，也没有办法拯救所有人。她希望他们不要圣母，尽快地适应这样压抑的氛围。

　　他看了眼似乎不尽得她意的两人，对蓝清保证：“我们不会犯蠢圣母随便救人的。”
　　当然，如果遇到对上了眼然后又能搭把手的，他们说不定就去帮忙了。

　　蓝清看了他一眼。
　　两人视线相对的第一瞬间，白煜差点以为她对他这样的回答不满意。
　　但是很快地，蓝清移开了视线，点点头。
　　白煜知道，她对他刚刚的回答没有任何意见。

　　白煜的话倒是点醒了时千谌和尚疏然。
　　他们自然不会是圣母，但是乍一下意识到她略显冷漠的暗示，还是有点说不上来的闷闷的感觉。

　　蓝清看出了他们那略微的却又不可忽视的不自在，给了白煜一个眼神，然后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

　　在蓝清关上门的下一秒，白煜无声地叹了口气。
　　怎么会有她这样的人？
　　不管他们在想什么，她似乎都能及时察觉，而后在有必要的时候及时离开给他们需要的独处的空间。
　　在需要的时候给予帮助，在不希望她在的时候及时回避，为他们考虑了一切。
　　那她自己呢？

　　白煜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旋即阖了阖眼，粗暴地藏起眼底一切无法遮掩的情绪。

　　时千谌看向了他。
　　他顿了两秒，回看过去。
　　“她做得挺对的，我们确实需要提前习惯，我们救不了所有人这样的事实。”

　　时千谌无奈地看着他：“我没觉得她的做法有问题。”

　　曾经在游戏里，能无视需要帮助的人，是因为那些人得不到帮助只是完不成游戏任务，没有其他的损失。
　　但是在这里，如果这些人得不到帮助，他们很可能失去的就是性命。
　　所以他们会犹豫，会瞻前顾后，会因为没有对这些人伸出援手而感觉良心受到谴责。

　　但是蓝清刚刚看向他们的那一眼里，让他们清醒地意识到了什么。
　　或者说之前在他们心底被藏起来的道理如今被摆到了他们意识的正中央，让他们重视到了。

　　就算他们能帮那些人第一次，但是也不能帮他们无数次。只要那些人实力不过关，总会面临死亡的威胁。
　　而且，他们虽然能帮那么一两个遇到的人，他们也帮不了所有的人。

　　他们是该习惯的，习惯可能见到的别人的甚至是他们自己的生离死别，习惯他们做不了救世的圣人。

　　三人在客厅里商量了下，决定尽快把2到5的测试过了，然后去6层撞运气找队友。
　　白煜敲开了蓝清的门，和她说了一下。

　　蓝清特地多看了他一两秒。
　　每次被她多盯一会，白煜都有种被看透了的感觉。
　　像是察觉到他的不自在，她移开视线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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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测试点的时候，白煜和蓝清并肩走在前面，时千谌和尚疏然跟在后头。
　　白煜偷偷看了她好几眼。
　　蓝清当然感受到了，在他第四次看过来的时候看回过去。

　　对视的那刻，白煜像是被施了咒一般，整个人都定住了。

　　时千谌和尚疏然在后头看着，同时挑眉。
　　尚疏然用眼神问身边的人，前面两个人什么情况。
　　时千谌给了他一个眼神，而后朝他摇摇头，示意等到只有他们俩的时候再和他说。

　　蓝清先睨了她身后两人两眼，才问白煜：“所以？”
　　究竟什么事？

　　结果白煜只是摇了摇头，然后抬腿继续往前走。

　　蓝清难得地嘴角抽了抽。
　　但她也没追问，只是加快了脚步，跟上了他的步伐。
　　两人又变成了并肩前行。

　　时千谌将这一切收入眼底。
　　也不知道是该说他俩是有点什么呢还是有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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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层的测试对他们来说都不算难，毕竟三人在图书馆泡了两天，而蓝清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年了。

　　轻松通过二层后，他们直奔三层测试点。
　　几人遇到的个人能力的测试题都和之前蓝清说的一样。
　　四人自然都不会有任何问题，很快就通过了测试，来到了第四层。

　　虽然蓝清之前说直面弱点的测试就像是幻境一样，但是尚疏然还是有点不明白：“第四层怎样才算通关？”

　　蓝清闻言眨眨眼。
　　她本来没想回答他，毕竟不太好描述。
　　结果另外两个人也看了过来。
　　蓝清：……

　　她想了想：“大概就是你表现出你敢直面弱点就可以了。比如说，有人见到了好吃的就想扑上去，幻境里他可能就会看到一桌美食，如果他能说出拒绝或者直接掀桌子，就算通过。”

　　另外三人仍旧有些恍惚地点头。
　　她看得出来，他们有点担心这一层的测试。
　　不过她倒是觉得他们不会有什么问题。

　　三人还在踟蹰的时候，蓝清直接进了测试点。
　　在她果断地进去后，白煜看了另外两人一眼，也跟上了她的脚步。
　　时千谌和尚疏然只好咬牙给他们自己鼓气，也跟着进去了。

　　蓝清倒是挺好奇，她这次会见到什么的。

　　她上一次来的时候，见到的是被一群原住民追杀。
　　一睁眼见到一堆眼神里充满恶意的人，她下意识地转头就跑，边跑边考虑该怎么办，最后可是跑到快累死了才算通关。
　　她可不希望再遇到一次这样的幻境。

　　结果测试开始后，她看到的竟然是……
　　白煜？

　　她站在一群人的最前方，身后是一群陌生的脸。他们都一脸不忿，掏出了武器对着对面的人。
　　而她对面的是白煜和他身后的……
　　她粗略地扫了眼，白煜身后的是一堆原住民。

　　她大概猜到了这是一个什么局面了。
　　多半是她被白煜背叛了。
　　再仔细看一看，好像背叛她的不止白煜一个，还有很多她的原住民好友。

　　蓝清眨眨眼。
　　本来进入幻境的人应该会沉浸到幻境设置的场景里，不会清醒地意识到这是个测试。
　　而且在幻境里，被测的负面情绪会被放大，所以很容易就被幻境牵着鼻子走。

　　蓝清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完全不是这样的反应。
　　在看到这个场面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白煜不会背叛她。
　　就算白煜真的背叛了她，她肯定也会在被背叛的下一秒就死在她手上。
　　蓝清被她这个想法整笑了。
　　如果白煜知道他在她这里是这样的形象，会不会来找她理论？
　　不过以他的性格，他肯定不是会留仇人一命的人，毕竟后患无穷。

　　随后她就想了起来，她刚刚进了第四层的测试。
　　但是可能她还没有任何能体现她能直面弱点的行为，所以幻境没有被破，她还在测试里。

　　蓝清突然有了什么奇怪的想法。
　　她饶有兴致地看了对面那群人一眼，掩去了眼底的兴奋，换上了受伤。
　　“你这是什么意思？”

　　果然，对面的“白煜”开口了：“从一开始我就只是在利用你。你说我这是什么意思？”

　　蓝清在心底缓缓扣了一个问号。
　　这也太假了，白煜怎么可能会利用她呢？
　　他初来乍到，能有什么特别强烈的目的是需要利用她的能力才能达到的呢？

　　虽然她也猜到了，他觉得和她一起下塔，接触和她接触过的人，更有可能能找到回去的办法。
　　但是这在她看来不算是利用。对于陌生人，这是各取所需的合作；对于朋友，这是帮忙。

　　不过她内心这样想，表面却做出了受伤的反应。
　　她退后了一步，不可置信地摇头：“不是的，难道不是我们合得来吗？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吗？”

　　说完这句话，蓝清都得感慨一句，不愧是她。
　　她原来也能说出这样的话。

　　“白煜”传来一声嗤笑：“就你？你一个敢对主神不敬的人，我怎么可能和你合得来。”

　　蓝清：……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自动生成的幻境是个什么成分了。
　　绝对的主神吹没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