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大佬的小哭包》山有鹿鸣

74、第七十四章

　　顾宵还怕谢济凌每天夜里往他这溜，让人瞧见了不好。但好在众人忙谢济冲的婚事忙的晕头转向，倒是没人注意到这些猫腻。

　　大红的绸子，大红的灯笼通通挂上了，阖府上下皆步履匆匆，唯一的闲人谢济冲却紧张的厉害。

　　“明儿个就要成亲了。”谢济冲从西边踱到东边，“瞧着天气不好，不会下雨吧？”他又从东边踱到西边，“若是下雨岂不是要穿蓑衣，灰扑扑的不好看呐。”

　　“三哥，你走来走去晃的我眼都花了。”顾宵放下手里的瓜子皮，无奈的开导道：“这些事夫人一早便打算好了，连下冰雹都有法子，你急什么。坐下喝茶吃果子，安安心心做新郎官。”

　　“我也想坐啊，可我坐不住。”谢济冲屁股刚挨到椅子上，立即又弹了起来，仿佛上面长满了钉子，“对了，我有个事正要问你。”

　　其实他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自从二哥回来，几乎和汤圆形影不离，连谢济冲这么粗的神经都察觉的些许不对头了。但他也只是影影约约有点感觉，要说是什么，也说不上来。

　　“你什么时候跟二哥这么要好了，还打算等我成亲后，跟着他回京都？”谢济冲的眼里泛着诡异的精光，顾宵都有种秘密被看穿的错觉。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三哥不能这么聪明。

　　顾宵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们有大事要谋划，自然走得近。甘州远离京都，行事多有不便，我还是得上京都，助二哥一臂之力。”

　　“什么大事？”谢济冲追问道。

　　“这个不能说，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切，我还不想听。”谢济冲表示不屑，他很快转移了注意力，开始演练明日成亲时的种种礼仪。

　　顾宵松了一口气。

　　*

　　虽早上天有些阴，但天公作美，很快放晴了。谢济冲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了地，昂着头骑在高头大马上，神气十足。

　　顾宵也跟着来迎亲了，只是他既没坐车，也没骑马，他抢了撒铜子的活。手臂上跨着个装满筒子和碎银子的篮子，走一步撒一把，倒是有趣的紧。

　　新娘子家其实与定西王府相距并不远，只是迎亲的队伍讲究不走回头路，便绕城一圈，走了条远路。

　　一路上不少孩童跟着队伍跑，街道两旁站着不少看热闹的百姓。顾宵见人多，撒钱撒的格外卖力。右手酸了换左手，左手酸了换右手。

　　等队伍停下时，顾宵的两条胳膊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新嫁娘的兄弟们早就候在门外了，估摸着打听过谢济冲不通诗词，特意用这些来刁难他。但谢济冲是谁呀，他压根就没想着在这上面耗时间。他凭着厚实的身板，十分顺利的冲过了人墙，欢欢喜喜的去迎新娘子。

　　顾宵看得是目瞪口呆，感情他是一点没派上用场，亏得谢济冲昨儿三番五次的叮嘱他，要做好准备以便应付闭门礼。

　　谢济冲进了门，人群也随着他往里头涌去，顾宵赶忙跟了进去。

　　迎亲礼节繁琐，磕头敬茶自是不提。谢济冲不愧是提前演练过的人，样样都妥当，挑不出毛病来，跟他平时大不一样。

　　顾宵瞧的津津有味。

　　待回程时，因为走的是近路，速度快了不只一星半点。

　　而且那四条马腿肉眼瞧着就比方才跑的快，若不是顾及街上人多，谢济冲八成能让马跑起来。

　　顾宵回程时不撒钱了，只是跟着队伍往回走。路上不少人瞧新娘子的嫁妆，比来时倒是更热闹。

　　顾宵知晓人多，有目光扫向他也属常事，并没有在意。只是走了一路，那道目光似乎死死的黏在他后脑勺上。顾宵回头看了好几次，却一无所获。

　　*

　　谢济冲的婚事办得隆重，流水席摆了几天几夜。来人只要说句吉祥话，便被奉为宾客，上座吃席。

　　顾宵就听见一个老汉打着声嚷嚷：“这还只是世子成亲，便如此大的手笔。等摄政王成亲，那宴席岂不是要从城东摆到城西，耗子都可以上桌吃饭了？”

　　顾宵听的直乐，谢济凌的婚席，老汉怕是吃不上了。

　　“小伙子，别光站着，想吃就过来。”老汉见顾宵在一旁站着看，却并不上前，只以为他面皮薄，便替主人招待他。

　　顾宵还没来得及说话，便有人笑话老汉，“真是个瞎汉，你也不看看人家公子穿的什么衣裳，是什么样的身份，能跟你一块吃饭吗？”

　　“我老头子眼瞎，看不出来。”老汉睨了那人一眼，又对顾宵说，“小公子，你回来。”

　　顾宵虽不知道老汉要做什么，但他还是依言过去了。

　　老汉示意顾宵压下头，低声对顾宵说，“西北方向，绿瓦红漆的那栋高楼上，有人一直看着你。”

　　顾宵心里一惊，立即想要回头。

　　“莫回头。”老汉又道。

　　“窗已经关上了，估摸着打草惊蛇了。在第五层左数第三扇窗，可记住了。”老汉说完，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畅快的叹了一声，“小公子似乎有仇家。”

　　顾宵下意识摇了摇头，又停住了。

　　“老人家，多谢您的提醒。”顾宵朝老汉拱了拱手，一刻不敢停留的往谢济凌的住处跑去。

　　迎亲那日他便觉得似乎有人在窥视他，但因为事情多，他忘性又大，竟浑然忘了。若不是老汉提醒，他八成也难得想起来。

　　谢济凌正在与段先生交流这一年的成果，段先生兴致高涨。不住的夸赞顾宵脑袋灵活，给的法子实施起来不算困难，但日复一日的作用下去，对安民生是极为有利的。

　　顾宵见段先生说得开心，便没有打扰，只是在一旁坐下，听段先生慷慨激昂。

　　段先生讲了许久，终于觉得口渴，才肯喝口茶润润喉咙，歇上片刻。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说一声。”段先生方才对顾宵大夸特夸，见了顾宵倒是有些不自在了，生怕刚才的话被他听去了。

　　“没多久，您夸我文曲星转世的话，我可一句没听见。”顾宵忍不住揶揄道。

　　“嘿，小兔崽子，就不该夸你。”段先生作势要抽顾宵的掌心，但他根本就没有戒尺，只能装装样子，“老实说，来干嘛的？”

　　顾宵敛去了刚才嬉皮笑脸的模样，“近日一直有人在暗处注视我的一举一动，三哥娶亲那日我便有感觉。方才有位老人家提醒我，有人在毓庆楼上盯着我。”

　　“怎么不早说，我亲自带人去毓庆楼。”谢济凌闻言，立刻站起来。

　　“来不及了，那人警惕心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