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大佬的小哭包》山有鹿鸣

60、第六十章

　　谢一去周府捉拿周茂时，周家的老太太撒泼打滚的不让抓，又哭天抢地的说要上京告御状，刀架在脖子上才老实。

　　他私下查过，周茂长成这幅德行，和周老太太的溺爱分不开。周珍是个孝子，想管教儿子还要看老太太的脸色。再加上政务繁忙，久而久之便睁只眼闭只眼。

　　周茂躺在床上半死不活，还好周府上拿好药吊着周茂的命，不然将人弄去京都都是件麻烦事。

　　“起来，别装死。”谢一拿剑戳了戳周茂的心窝，“若你执意装死，我便只好带上你的头颅去面圣了。”

　　周茂的眼皮跳的厉害，装睡都没本事，听了这话立马睁开眼睛。

　　“这些都是你的罪状，画个押。”谢一从袖口拿出一张折好的纸，写满了周茂欺男霸女的事。都不用费心搜罗，小别院里的女子们就能含泪泣血的说上三天三夜。

　　“这些我都没干过，你们冤枉我。”周茂伸手想夺回状纸，但指尖还没碰上，便被谢一挥开了。

　　“我爹呢，我爹可是郡守，你们怎么敢！”

　　谢一讥讽的笑道：“放心，届时令尊会与你同去。你若是不想按，也行。我会砍掉你的双手，告诉陛下你无法签字画押。”

　　周茂是个孬种，听了这话，又瞧了瞧谢一的利剑，便哆哆嗦嗦的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

　　顾宵去了小别院以后，一整天都精神恍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发呆，连谢济凌劝也不管用。

　　他本来是想录完供词后，将有亲人的女子送回家。那些无依无靠的，想法子安置了她们。毕竟大周不是现代，这些女子污了名声，怕是难得生活。但有刚烈些的，知晓周氏父子将被押往京都定罪，当下便说心愿已了，撞墙而死。

　　一共死了五个，没拦住。

　　“大人，你即便将我们送回了家，我们还是要死的。活到今天就是为了看周茂遭报应！”

　　“我们死了，还能落得一个好名声。若是苟活，是要连累家中姊妹的。”

　　“我那父兄定要将我卖了换钱，不如和众姊妹同去，黄泉路上也有照应。”

　　“若是不回去呢，去他乡隐姓埋名……”顾宵问道。

　　“我们身无长物，又没有自保之力，谈何容易。”

　　顾宵说若愿意跟着去甘州，他能帮扶她们开个铺面谋生活，但只有一个会酿酒的姑娘愿意去。其余的要么顺从的被家里人接走了，要么说要去投奔亲戚，明显是不愿意给顾宵惹麻烦，但顾宵也不能强留。

　　多半是凶多吉少。

　　“师弟，有空和师姐说说话吗？”段静冬一边敲门，一边说明自己的来意。

　　她敲了许久，顾宵混沌的脑子才清明过来，立马去给段静冬开门。

　　“有时间，师姐快进来。”顾宵羞赧的说：“刚才没听见，让师姐久等了。”

　　“我也没等多久。”段静冬笑了笑，说道：“在别院的事我都听说了，世人苦，女子更苦，向来如此。”

　　段静冬感叹道：“若不是我爹执意要将我接回家，我如今也不过是在深宅大院了此残生罢了。我爹只能救我一人，但师弟想救很多人。在这点上，你比我爹要强。”

　　“师姐过奖了。即便我想，也没做到。”顾宵声音闷闷的。

　　“她们身上压着千斤巨石，你伸出一条绳索想拉她们上来，没用的，要先将巨石搬开。”段静冬道：“我来还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我想在甘州开个女校，我来做先生。”

　　顾宵让段先生编书，是有授给女子的打算，没想到段静冬先开口了。

　　“师姐愿意当然好。这事我也想过，本打算先待先生讲学有所成效后再开始的。除了诗书，还应该教一些傍身的手艺才是。贫困人家的女儿可以用做活来抵束脩。”

　　“还是师弟想的妥当。”段静冬笑道：“师弟与我志同道合，于我而言可堪良配。你反正也未曾娶妻，你看师姐我如何？”

　　“啊？”顾宵脸上红通通的，他不知段静冬怎么拐到这上头来了，“这事还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顾宵婉言拒绝，即便他没和谢济凌好，也不会在大周娶妻生子。

　　“师弟可不像是恪守三纲五常之人哦。”段静冬眼里带着笑。

　　顾宵呐呐道：“婚姻一事还是两情相悦的好。”

　　“可若是两情相悦却不容于世呢？”段静冬紧追不舍，“你看我是一个寡妇，若真想与你成亲，可谓是困难重重，谢将军第一个不答应。”

　　“师姐可不要这样说。”顾宵连连摆手，“我们不合适的。”

　　“那你喜欢怎样的女子？你今年也弱冠了，该是成亲的时候了。若是家中没有预备的人选，我可以帮着介绍几个。我这些年在京都，认识的大家闺秀也不算少。都是些品行优良，性情和婉之人。”

　　顾宵觉得今日的段静冬很不对劲，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好一个劲的推辞。

　　“师姐，我现在不想成亲。”

　　“是真的不想，还是另有隐情？”段静冬忽而严肃了起来，“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

　　顾宵听懂了段静冬的弦外之音，段静冬看出来他和谢济凌之间的事了。

　　“师姐……”顾宵白着脸，又开始绞自己的手指。在外人眼里，他和谢济凌是堂兄弟。两人之间若有情愫，是不顾伦常的悖逆之事。

　　“他还是人吗，他对得起谢将军吗？”段静冬似乎想痛斥谢济凌一番，不过还是闭上了嘴。她劝顾宵道：“你和他不一样，他大权在握，要什么没有。此事一旦传扬开来，你所受的攻讦和污蔑比摄政王多得多！”

　　段静冬明白，这事必定是摄政王先动的念头。若是顾宵心生爱慕而摄政王无意，摄政王早把她的小师弟打包扔出去了。

　　顾宵也知道，段氏父女受谢济凌的庇佑，如今能说这样一番话，是真真为了他好。但顾宵有口难言，他实在是无法解释这复杂的缘由，也不能解释。

　　“师姐，你相信我，我有保护自己的法子。而且二……”顾宵看着段静冬眯起的眼睛，立马有眼色的改了口，“而且谢济凌不是这样的人。”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非要信他，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段静冬深吸一口气，“我还是希望你早日想明白，还有回头的机会。”

　　顾宵闭上嘴任由段静冬训斥，无论他解释什么，师姐都不会信的。

　　“还有，你俩在外能不能收敛一点。这酒楼那么多空房，非得睡一间吗？”段静冬揉了揉额角，“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你俩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