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大佬的小哭包》山有鹿鸣

52、第五十二章

　　顾宵去向段先生辞行，他的学业又要被迫中断了，这可不是他故意不学。

　　“先生，二哥让我即刻赶回甘州，我是来向您辞行的。”他在京都这么久，多数时间都在府里窝着，总共也没认识几个人。段先生是恩师，需要告知。永宜长公主和郭太妃算亲人，也需要通知一声。李瑜勉强算是有交情，但还没到朋友的地步，顾宵不打算说。

　　顾宵见段先生的住处也在收拾行李，以为段先生要离开王府，还有些伤感。不过段先生是作为他和三哥的老师请过来的，现在他和三哥都走了，段先生好像也没有留在摄政王府的必要了。

　　“先生，以后等我回到京都，我再登门去……”请教学问。段先生对他要求严，也是因为有所期许，顾宵不想寒了先生的心。

　　只是顾宵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了段先生的冷哼声，“等你来告知，黄花菜都凉了。”

　　顾宵眨了眨眼睛，没太听明白。

　　“为师决定同你一起前往甘州，你可高兴？”段先生不待他表态，又继续说：“以后日日检查你功课，不会落下一天，你放心便是。”

　　顾宵想，他以后可能要考取功名了。在段先生的高压下，他要是仍旧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段先生得气死。

　　“先生是为了我才要去甘州的吗？”顾宵有些感动，又觉得亚历山大。

　　“你想多了。”段先生嘴上丝毫不留情，“以你的资质，为师即便是文曲星也不能将你教成状元。”

　　顾宵点头应和，老头子嘴硬得很，一句软话都不肯说。

　　“京都左右无趣，我不如去乡野之地当个教书先生，也看看我编的书适不适用。”段先生简单的解释了两句。

　　顾宵拱了拱手，赞叹道：“先生心系天下，是百姓之福。”

　　“甭给我带高帽子。左右是你们王府出银子，我只管吃喝享乐做些平生喜爱之事罢了。”

　　*

　　顾宵虽然要避着京都众人的耳目，但出行的队伍却一点也不精简。

　　除了侍卫暗卫不说，还带了丫鬟小厮、老师大夫，出行的马车就有长长的一串。只是不再挂着谢氏的旌旗，伪装成了商户人家。丫鬟带了竹叶和竹林，一个八面玲珑，一个厨艺极佳，保证顾宵一路的饮食水平。小厮带了青松，专门给顾宵将笑话。随行的大夫是申大夫的儿子，也是嫡亲弟子，有几分申大夫的医术。至于一应衣物用具，更是满满几车。

　　谢济凌还安排了谢一一路护送，又让谢济冲从甘州出发往京都赶来，待两支队伍汇合后，谢一再返回。

　　顾宵觉得并不需如此谨慎，也无需如此奢华。但他只要一张口，谢济凌总有办法给堵回去。有时候还非常恶劣的将他的嘴堵上，顾宵只能呜咽几声表达不满。

　　谢济凌说他的俭朴只是因为他对身外之物没什么追求，并非是寻求虚伪的贤明。能用在顾宵身上的物件，一概要最精最巧，容不得半点不好。

　　顾宵只好带着谢济凌的心意，在清晨天还未亮时，便准备启程。

　　“二哥，我等你来接我。”顾宵凑到谢济凌耳边悄声说，“记得给我写信，要每天想我哦。“

　　大周也不像他的世界可以打电话视频，这一年半载的见不到就是真见不到，顾宵还怪舍不得的。

　　谢济凌眸光微暗，他捏了捏顾宵的手心，只是道：“一路平安。”

　　“会的。”顾宵挥了挥手，跳上了马车。

　　等太阳高升时，车队已经出了城门。顾宵掀开帘子往外看，山峦已然青翠起来。马车经过精心设计，车轮上包了软牛筋，早没了先前那样的颠簸。车厢也做的比寻常马车要大上不少，而且车里铺了厚厚的垫子及绒皮，顾宵在里面打滚都还有余地。两侧还有不少暗格，顾宵挨个抽出来瞧了瞧。有的装着肉脯点心等零嘴，有的装着解闷的话本子和牌具，银子铜板等易流通的碎钱也胡乱的塞了一个屉子。有个明显深些宽些的暗格里，装着两把弩和若干箭矢，以及防身的匕首。

　　顾宵在临走前，除了磨了个戒指，还给自己磨了副麻将，好在车上消耗时光。扑克牌也做了一副，但不是用的纸，是薄而韧的竹片。顾宵提着麻将盒子，决定去找段先生。

　　要是不过段先生的眼，私自召了仆从打麻将，段先生肯定要斥责他玩物丧志。顾宵相信麻将的魅力，最好能拉着段先生一起打，路上才能有趣些。

　　“先生。”顾宵小心翼翼的敲了敲窗檐，“您现在是不是觉得路途无趣，外头山也一样水也一样？”

　　“有事直说，整些弯弯绕绕的做什么？”段先生放下书，让顾宵上车。

　　顾宵将麻将盒打开，露出了里面绘了油彩的玉石块。

　　“我知道一种游戏，可以消消闷，特别好玩。”

　　段先生来了些兴趣，问道：“两个人玩吗？”

　　“要四个人。”顾宵比划了一下方位，“东南西北处各坐一人。”

　　顾宵的麻将盒子是特制的，拆开拼接起来就是一个大盘子。四面各有成排的凹陷，麻将块可以插进去，这样做也是为了颠簸时不颠散了牌局。

　　“去把静冬叫来，再叫上小申大夫。”

　　段静冬昔年出嫁半年夫君便病故，婆家要她守寡，恪守妇道。段先生不答应，深墙后院孤寂一辈子又岂是人过的日子，他将女儿接回了家，对外放言女儿愿意改嫁便再嫁，不愿意便在娘家过一辈子。因着有段先生这般开明的父亲，段静冬也比寻常闺秀要自在多了。

　　顾宵管段静冬叫师姐，但与小申大夫不太熟悉，特意过问了姓名。小申大夫说自己单字名睿，叫他申睿就好。顾宵见申大夫比他稍微大些，便喊他睿兄。

　　顾宵将规则讲了一遍，怕大家不明白他的意思，又说道：“听不太懂也没关系，打着打着就会了。”

　　“输赢可有惩罚？”段先生问。

　　顾宵顿了顿，试探的问：“用银子行吗？”

　　段先生一口答应，“行啊，你输一两银子，明日便多背上一篇文章。”

　　“我若是赢了呢？”顾宵还是挺自信的，毕竟除了他都是新手。

　　“赢了你就得银子。”段先生将麻将垒起来，“想偷懒？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