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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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宵默完时，唐易也恰好停笔，只见纸上写着：
“青山绿水绕乡关，
欲写新词墨未干。
一瀑飞流千里外，
诗情画意布江南。”
唐易的字铁画银钩，颇具风骨，与顾宵软趴趴的字放在一起，对比极强。
“谢四公子于诗赋上确有天分，这字却如启蒙幼童，着实令人费解。”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人亦是如此。难不成这位仁兄敢说自己十全十美，完美无缺？”虽然此人质疑的极对，但顾宵的人设是个杠精，便立马杠了回去。
顾宵扫了眼几个跃跃欲试，想与他辩驳的儒生。来一个或许能应付，这么多人迟早得把他肚子里的墨水掏空。
他佯装困倦，打了个哈欠。
“时辰不早了，别磨磨唧唧。你们举手表决，认为本公子输的举手。”
举手之人寥寥，其余多在观望讨论，更有甚者对顾宵大加赞赏，当场吟诵了起来。唐易的诗当然不差，但比起顾宵开的挂自然不如。顾宵默数了十个数，见依旧还是那么几只手，便清了清嗓子，宣布道：“认同本公子的占多数，那么便是本公子赢了。”
顾宵骄矜自傲本就惹众儒生不满，如今私下定论，更是人言啧啧。
“谢四公子这般急切，不像是困倦欲睡，倒像是眼馋金银。怎么，谢家外头光鲜，内里竟如此艰难？倒为难了四公子，盯着秦公子给出的一点彩头不放。若有困难，四公子大可说出来，我们募捐一二，也算是一点心意。”
出声之人嗓音尖利，语带嘲讽，明显是的京都口音。且锦衣华服，腰佩美玉，瞧着就是冤大头的好人选。
顾宵一看梯子都搭到了他面前，哪有不登的道理，他一脸惊喜的问：“当真？”
顾宵忽视掉冤大头鄙夷不屑的眼神，开始即兴演讲：“近日京都大雪，压垮房屋无数。百姓生计艰难，更有贫者冻死路边，我实在于心不忍。想起曾有人言：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不由悲从中来，顷尽积蓄在京都设十二处施粥点，但却依旧杯水车薪。”
讲到伤怀处，顾宵从袖囊里掏出一个巨大的兜子，打开系绳，抖散开来，伸到那人面前，“公子仪表堂堂，又有慈悲济民之心，愿与我一起扶弱济贫。简直是文人的典范，是我辈的楷模！”
顾宵以前在诗歌朗诵社团干过，情绪饱满，声音激昂，一下子压过了窃窃之声，引得众人目光齐聚。
“我瞧公子天生富贵，必不是吝啬之人。”顾宵将大兜的开口又拉大了几分，恨不得杵到人的脸上，“百姓们有福了！”
冤大头脸色阴沉的几乎滴出水来，慌忙摸了摸袖口，掏出一叠银票，也不数，直接丢进了顾宵的大兜子里。
顾宵撇见了银票的面值，心中大喜。
“公子行善积德，必福有攸归。”顾宵撇下眼前的冤大头，开始绕着圈募捐。
来客们多是世家子弟，来销金窟作乐自然带够了银两，是搜刮的好时机。
顾宵全然不顾秦鹊一党愤恨的目光，将他们洗劫一空，而清贫儒生便意思似的收了一小颗银锞子。
轮到唐易时，他将全身上下的银票银两全部摸了出来，连腰间配饰也不放过，一股脑全丢进了顾宵的兜里。
他红着脸问顾宵，“谢四公子才华斐然，又心系百姓，关心民生疾苦，唐某望尘莫及。四公子两首诗作的极好，可否将底稿交由唐某回去研读？”
顾宵看着几乎溢出来的兜子，笑眯眯点头，“当然可以。”
这些钱都够他开春办几个工厂了，这趟来对了，朱门公子哥的油皮果然好刮！
“哦，差点忘了。”顾宵绕了一圈，绕到秦鹊面前，“秦相忧国忧民，秦公子定然不差。大周有秦相，乃社稷之福。有秦公子……”
顾宵止住话头，眼巴巴的盯着秦鹊。
秦鹊脸上的笑意几乎维持不住，他咬牙切齿道：“我会捐献白银五千……一万两，助受灾百姓度过难关。”
顾宵立马配合的夸赞道：“秦公子是菩萨再世，救百姓于水火啊！”
秦鹊铁青着脸，扯了扯嘴回道：“四公子过誉了。”
顾宵满意的压了压自己的大兜，将绳子拉出打了个死结。这是他来之前，特意让竹叶给做的。
“今日多谢秦公子款待，各位解囊相助，谢某有事便先告辞。”
顾宵拱了拱手，礼数周全。临走时不忘指挥谢济冲端走了那盘金灿灿的金子，满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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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宵看着自己的收获，笑得牙不见眼。之前给谢济凌出主意，出海寻玉米红薯之类的新粮食品种，只能让有地的农民吃饱，流民问题依旧无法解决。
只有吸纳流民，让他们有活可干，才能一定程度上缓解土地兼并带来的矛盾。历朝历代推行了各种政令，试图解决土地兼并问题，但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还是得发展工业，放开贸易。刮来的钱，够他进行初步的尝试了。
谢济冲看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不时偷笑的顾宵，忍不住了，“你现在像只偷了油的老鼠！”
天知道他多么想讨论讨论秦鹊今天的脸色，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我本来就偷着油了。”顾宵正色道：“秦鹊是真有钱啊，不知秦相贪墨了多少。”
秦家发迹晚，到秦相这辈才彻底崛起，成为天子近臣。秦太后入宫得宠，诞下皇子，秦氏一族才在京都站稳脚跟。没有其他公侯之家的世代积累，秦家富得流油就不太正常了。
“那还能少。”谢济冲冷哼一声，“你瞧秦鹊那样，就知道他家扒了多少银子。不过他今天可吃瘪了，你坏了他的事，又逼他吐了银子，那鳖孙的脸色像死了爹一样，哈哈哈哈哈哈。”
“可惜只能薅这一次，下次打死他他都不会让我进了。”顾宵有点淡淡的忧伤。
待两人回到王府，已经二更天了。顾宵和谢济冲分开，回了小院。在宴上顾宵一口水都没敢喝，现在正饿得难受，想来个四菜一汤。但夜里不方便，便只要了一大碗饺子。
他趁着等食的时候，将钱兜子里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按照银票、银锭和其他东西分了类，挨个清点。
那千两黄金已经抬进了他的房间，只是那方徐公砚不知价值几何，如何售卖。还有些玉佩扳指带钩等物，全部堆在一处，另作打算。
顾宵数钱数的正嗨时，竹叶进来说王爷来了。谢济凌进小院是畅通无阻的，竹叶前脚刚禀报，后脚谢济凌就进了来，
谢济凌扫了眼小山高的银子，眉眼温柔，但嗓音里却带着几分冷意，“今日收获颇丰。”
顾宵耳拙，喜滋滋的接话道：“确实，光从秦鹊身上就挖出了两万两。”
谢济凌发现顾宵的长相似乎有了点变化，眼睛更圆了，笑起来的时候圆溜溜的眼睛如猫一样。
他刚冷起来的语调瞬间破了功，“你若是缺钱，可以管我要。”
顾宵不明所以，“我不缺，你给我的银子我还没动了。只是白得的银子，不要白不要。”
“不是白得的。秦鹊心胸狭窄，以后必对你多加针对。而且你今日作的两首诗极佳，在场又多是文人墨客，不出三日必定传扬开来。”在京都声名大噪，对顾宵而言并不是好事。
“我可以就此封笔吗，那都是我抄来的！”顾宵本来也只打算抄这么两首，见好就收。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以后万不可如此鲁莽。”谢济凌见竹林端上来一海碗的干饺，还配了油碟醋碟，便知顾宵饿坏了。“不提这个了，你先吃吧，别饿狠了。”
顾宵瞅着饺子，又瞅了瞅脚黏在地砖上的谢济凌，试探地问：“你要一起吃吗？”
谢济凌看着顾宵的小眼神，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却不由自主的变成了答应。
“好。”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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