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不住的偏爱》梦揽星辰

12、月考

　　一场秋雨一场寒，几场雨后，天气总算有点秋高气爽的意思。一中的月考不设考场，只将座位分分开，大家各自坐着奋笔疾书。
　　莫辰早上带了杯黑咖到学校。当然傅威也有份，他的是拿铁。然而考了一上午的语文和英语后脑子还是有点闷，中午眯了会儿也没什么用。所以陈云涛来找他去艺术楼厕所来一根的时候去了。意外的是，傅威也参加了他们的秘密活动。
　　陈云涛这次带的是万宝路的薄荷味双爆珠，烟味不重，薄荷味倒是很浓，很提神。
　　“没想到学霸也抽烟，姿势还很娴熟。”孙奕杨看傅威抽烟的动作，不像新手。
　　莫辰也看他，修长白净的手指微微弯曲，夹着烟送到嘴边。微笑唇含着吸一口，烟雾又从嘴巴和鼻子里呼出。
　　“会抽，但很少抽。”傅威回答的是孙奕杨，但注意力却在莫辰脸上。
　　莫辰薄唇一直叼着烟，抽了一口，也没用手夹回烟。吐出的烟雾被风吹开，大概是辣到了眼睛，莫辰眯了下眼。
　　傅威觉得莫辰随意的抽烟动作很痞，还有点性感。“性感”两字从脑子里蹦出的时候，傅威心口紧了紧。这个词从来没在谁身上联想到过，女生也没有。心里那种说不出是什么的感觉在这一个月的相处里，冒出的频率变得愈加频繁。
　　“不是被我们带坏的就好。”陈云涛点点头。
　　陈云涛这几天有点心不在焉，有时很话痨，有时难得的安静。据他自己说是恋爱了，初恋。但是孙奕杨说这已经是他第八百回初恋了。
　　“你还想那姑娘吗？”孙奕杨逗逗陈云涛。
　　“想啊，能不想嘛。吃饭想，睡觉想，上课想，连上厕所……”
　　“打住打住，当我没问。”孙奕杨打断了陈云涛的话头，“那姑娘可真倒霉。”
　　“噗”傅威没忍住笑了。
　　“你们懂什么呀，你们什么都不懂。”陈云涛忽然很深沉地说了一句。
　　“那你找到那姑娘没？”莫辰难得关心他一下。
　　陈云涛摇了摇头，“问题就出在这里，我托了好些人打听，还是不知道她在哪个学校，姓甚名谁。”
　　“有点可怜。”孙奕杨摸摸他的头，嘴角憋着笑。
　　傅威看陈云涛这几天的失魂落魄，“擦肩而过的一见钟情，你咋没要个联系方式呢？”
　　“当时那种情况，电光火石的，我的身体都不听使唤了，哪还想到要联系方式。”陈云涛叹口气，要掏第二根烟。
　　“别抽了，准备考试去。”莫辰制止了他。
　　“喔”陈云涛将烟放了回去，心不在焉。
　　“傻子，过两天就忘了。”孙奕杨拍了一记他的头。
　　四人嚼着口香糖往回走，傅威走在最后头，盯着前面和自己一样高度的那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下午考数学和理综，监考老师开始分发试卷。
　　“咋们比比怎么样？”傅威对挪出去一段距离的同桌说。
　　“比什么？”
　　“数学比做题速度，理综比成绩。”
　　“傅老师，这是让我还是欺负我？”这阵子傅威给莫辰讲题，莫辰偶尔会这么称呼他。
　　作为稳坐第一的学霸来说，是有一点欺负人了。不过比做题速度，莫辰倒也不慢。
　　“那你说怎么比？”
　　“就这么比，赌点什么？”
　　“比完再说。”傅威嘴角一勾，胜券在握。
　　“行。”

　　考场很安静，只有刷刷写字的声音和翻卷子的声音。一班学生考试很自觉，监考老师落得轻松，坐在讲台上翻翻报纸。偶尔抬头看看，底下的学生认认真真答题，露出欣慰的笑容。
　　风吹进来，浮动少年的额发。傅威将吹乱的头发往后撸顺，瞧了眼莫辰。看对方试卷也已经翻面，加快了自己的做题速度。
　　既然是比速度，必然提前交卷。莫辰和傅威几乎同时停笔，但前者交卷速度更快，傅威只落后一脚走出教室。
　　其他的同学叹了口气，月考的考试难度虽然不大，但题量很多，能在打铃前做完已经不易。这两位大佬足足提前了半小时。

　　“愿赌服输。”输了的人似乎心情还不错，“走，去趟超市来得及，请你喝饮料。”
　　莫辰看了他一眼，“就给喝个饮料？不是该赢的人提么。”
　　“行行，那你来提。”
　　“你先欠着，回头让你还。”
　　“没问题，只要不违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说着手臂勾着莫辰脖子往超市方向去。
　　“那饮料谁请？”
　　离得太近，莫辰清了下嗓子，“我请。”
　　“哎呀，同桌你真好。”傅威得了便宜，便放开了莫辰，摸摸鼻子往前走。
　　都说校霸讨厌别人碰，更别说勾肩搭背了。刚才傅威其实有点怕被掀下来，或者来个过肩摔也不一定。还好对方只是身体僵硬了一下，没其他动作。这种亲密行为是有风险的，左右护法就从来不敢越界。但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想这么做。特别是在动手动脚了，校霸也并没有制止后，就越发有点管不住自己的手。
　　“哎~”不知道为何。
　　“怎么了？”莫辰看上一秒还得意此刻陷入思考状态的某人忽然叹气。
　　“没什么，在想吃冰激凌还是喝饮料。”
　　“都给你买。”
　　“这么好？”原本随口一说的傅威又乐了，把刚才纠结的问题抛到了脑后。
　　“没什么，傅老师辛苦了。”

　　傅威挑了个香草味甜筒，边吃边走步伐轻快。莫辰拎着袋子跟在他身后，看傅威脑袋上一戳头发一翘一翘的，觉得有点可爱。
　　傅威停下来等莫辰，殷红的舌头舔过甜筒，舌尖卷起一块奶油。
　　莫辰清了下嗓子，“下次别买甜筒。”
　　“为什么？这个甜筒很好吃啊。”
　　“因为，会化。”
　　像是为了验证莫辰的话，下一秒融化的冰激凌滴到了傅威手上。傅威下意识地换了只手，结果两手都是奶油了。
　　“啧，还真是。”黏糊糊的不舒服，“帮我拿一下裤兜里的纸巾。”
　　莫辰停下来看他。
　　“快，越来越多了，左边口袋。”
　　莫辰手伸进他左边口袋。
　　“痒！痒！你轻点儿。”
　　莫辰停手不动了，“没有。”
　　“那就在右边口袋。”
　　莫辰又伸进他右边口袋，没等他喊痒就快速掏出了纸巾，抽了一张给他。
　　“谢谢！”傅威笑嘻嘻地，有点不好意思，这么大个人了，吃冰激凌吃得满手都是。
　　莫辰清了清嗓子，“没事。”
　　“你今天是不是嗓子不舒服，那你还是不要喝饮料了，饮料太甜，回去喝水吧。”
　　“……没事”
　　莫辰觉得这个秋天还是很热。

　　理综考试一班没有人提前交卷，已经答完题的某两位难得地检查起题目。傅威瞧瞧莫辰，不知道他有没有检查出错题，反正自己是没有。
　　打铃放学，莫辰和傅威还有左右护法一起去车库拿自行车。出了校门，莫辰和傅威往东，左右护法往西。自从知道顺路后，傅威会在放学路上和莫城一块骑一段。
　　今天考试，放学时间比平时早，傅威打算买点菜回家做，还有点想叫莫辰一起吃个饭。
　　“那个炸鱼排我做过几次，味道已经八九不离十了。”话说一半，看见小区入口处有个熟悉的身影。
　　“嗯？”莫辰听傅威没头没脑说了句，顺着他视线看到了李悦，“那是不是你弟弟？”
　　“是他，今天不是周末，小屁孩逃课了！”
　　莫辰听到“小屁孩”三个字无声笑了。
　　走近了发现李悦脸上还带了点擦伤，额头有块淤青。
　　“怎么回事儿？你打架啦？还是有人欺负你了？”傅威眉头皱起，原本的兴师问罪变成了担忧，像个哥哥的样子。
　　李悦看看傅威又看看莫辰，抿了抿嘴，没有说话。手里捏了个手机，也没带书包。
　　“我先回去了。”莫辰对傅威说。
　　“好，那明天见。”

　　一路无话，李悦跟着傅威进了家门才开口，“你跟莫辰关系挺好？”
　　“还行，说说你怎么回事儿？”
　　“没打架，就跟同学推搡了一下。”
　　傅威给他拿了酒精消毒，李悦倒也不怕疼，动都没动。
　　“前因后果呢？”
　　平时总挂着笑的李悦今天显得很落寞，看着他哥收拾完才接着说：“我们学校校花跟我表白，我拒绝了。然后喜欢他的那个男生说我假清高，说我欺负校花，跟我吵了几句。我被他推了一下，撞在了桌子上。老师正好来了，推我的男同学被批评了一顿。”
　　“他道歉了吗？”傅威看着低着头明显受了委屈的李悦，护犊心理上来了，“要不要哥……”
　　“不用。”李悦打断了他，“他怂的，怕老师找家长，道歉道得挺真情实意。”
　　那就是没什么事儿了，怎么还这幅样子，“那你怎么出来了？”莫非是叛逆期到了？
　　傅威是没有叛逆期的，所以要是李悦到了叛逆期，他是没什么经验的。
　　“跟老师说回寝室休息一会儿，但是待不住就出来了。也不知道去哪儿，就到了这里，没想到你今天放学这么早。”
　　“没什么事就好，要是心烦或者遇到了什么事情就找我。”
　　“哥，问你个问题。”李悦抬起了头。
　　“你说。”知心哥哥时间到了。
　　“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原来是早恋问题，傅威挠挠头，这个他也没经验。
　　“喔……没有就好。”李悦似乎松了口气，眉头也不皱着了。
　　“怎么，还管你哥呢。”
　　“不是，早恋不好，今天的事情就是早恋引起的。”李悦解释道。
　　傅威点点头，“那你有喜欢的女生没？”
　　“没有没有。”
　　“急什么，我又不会告诉你爸。”傅威笑笑，看李悦已经没有沮丧的神情，觉得小屁孩不叛逆也没早恋，挺好。
　　“时间不早了，我煮碗面给你吃吧，家里也没什么食材了。你吃完我送你回学校。”
　　“谢谢哥。”李悦很自觉得帮傅威拿出青菜来洗。”

　　“哥，你一个人住不孤单吗？”
　　“不孤单，习惯了。”
　　傅威是真的习惯了。很小的时候傅威的爸爸就不怎么管他们母子，难得回家一趟也只有吵架。傅威情愿他爸爸不回来。傅威妈妈要上班，没时间照顾他。所以傅威很早就学会了打扫房间、洗衣做饭。傅威的妈妈是远嫁，而爷爷奶奶也不疼媳妇和孙子。这对母子相依为命，那时候傅威妈妈心情不好，身子也老是生病，都是傅威照顾的。所以傅威很早熟，印象里不曾向父母撒过娇，也没有叛逆期。
　　李悦经常听自己爸提起这些，所以在见到傅威之前，心里已经有了好印象。后来见到了，这个即独立，成绩也好，长得又帅的男孩，就像阳光一样闯进了他的世界。
　　“爸爸，跟阿姨，其实很想让你跟他们住。”
　　“换你，天天对着我妈，看着他们撒狗粮，你自在吗？”傅威笑笑。
　　“也是喔，那还是算了吧。”李悦也笑了，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