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公子长晗

25、Chapter 25 特别

　　宋棠时不得不承认，一个人的确是比两个人自由些。
　　尤其是，在韩清晚身上学到‘独立’之后。
　　可奈何，她是韩清晚。
　　再怎么开始习惯一个人，也得给她腾出位置。

　　陈忱看着对面的人笨拙地拍照然后发送，不自觉笑出声。
　　宋棠时听见了，耳朵一热，权当做没听见。
　　这么丢人的事，谁都不要提起。

　　偏偏陈忱不如她意。

　　“给你闺蜜？你俩可真好。”
　　宋棠时别扭地嗯了一声，陈忱看她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也不再提起。
　　——

　　“外婆到家了，说晚上大家一起吃顿饭，让你把他也带来。”
　　宋棠时嗯了一声，声音平静。

　　那边宋伊顿了一下，还是挂了电话。

　　平静地发了条消息给Jad，有条不紊地开始忙手边的事。
　　直到电脑右下角弹出弹窗，提醒已经四点——
　　离她下课还有半小时。

　　宋棠时晃了一下神，点开对话框——
　　今天外婆出院，我回家吃饭。

　　点击发送。

　　那边回了个好。

　　窗外飞驰的景色停下，Jad看了眼她的手指，问，“戒指呢？”
　　“没带。”
　　宋棠时径直开门下车。

　　的确是没带。
　　谁会天天带着那玩意儿。

　　两人沉默着直到门口，按了几遍门铃，最后还是宋伊妈妈开的门，认真看了宋棠时两人好几眼，边笑着边把两人迎进门，“好长时间没看见阿时了，越长越漂亮，听说你提前毕业了？真棒，不像我们家宋伊……”
　　“妈！”宋伊不服气地喊了一声。
　　宋棠时客套地笑了笑，“舅妈今天没上班？”
　　“反正下午没课，就早点回来了。这就是你未婚夫吧，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我们阿时都快结婚了，你们先聊，我去厨房帮帮赵姨。”

　　“棠时阿任来了？来，来这里坐。”徐向卿坐在轮椅上招呼人。
　　“阿任？”宋棠时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Jad走过去坐下，“还不准我有个中文名字了？”

　　宋棠时哼笑一声。
　　“行，你中文名字，那你姓什么？”
　　Jad扬起脑袋，有点得意，“范，是不是很有文化。”

　　范任。

　　客厅里几个人忍不住笑了几声。
　　徐向卿挪了挪身子，说，“上次医院和我说的时候，我还想着也不知道谁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

　　宋棠时没管，走到靠近徐向卿的沙发那端坐下，问了问近况之后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剩下那个叫范任的，勤勤恳恳地操.着不太流利的普通话，连比带划的，很热情地附和。

　　倒是很敬业。

　　宋棠时扫了一圈，几个月之后再回来，窗台上那几株绿植依旧长得很好，茶几桌布上那个烟头留下的洞也还在，没什么变化。

　　吃完饭，送走几个人，宋棠时和宋伊两个人在楼底下溜溜达达。
　　春天晚上天气最是舒服，不燥不热，很多人都在门口的公园里散步，宋棠时也喜欢。

　　“外婆还以为你今晚就回来住呢。”
　　宋棠时搓了搓手指，声音平静，“酒店里东西还没收拾呢。”
　　“喔。”
　　……
　　“我爸妈非要我回家，好烦。”
　　宋棠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歪歪脑袋唔了一声，“还气你爸妈？”
　　“不知道，反正就是不想回家，住这里挺好，每次回来还有赵姨做的好吃的。”
　　“也是。”

　　走了一圈，又上楼坐了会儿，宋棠时准备回酒店，想了想又转回去敲了敲宋伊房门。

　　宋伊打开房门，惊讶地看着她，“怎么了？”
　　“送我一下。”

　　宋伊愣了愣，随后立即答应下来。

　　叫的车还没来，宋伊踮着脚尖，一下一下，也不说话。

　　“下次，就不要和韩老师说我的事情了。”
　　宋伊悄悄红了眼眶，不想让宋棠时发现，低了头，闷声说了句喔。
　　小姑娘回答得太痛快，宋棠时看了她一眼，觉得这不是宋伊会说的话。

　　“不是怪你，只是我和她的事情，也没有什么误会，知道你想撮合我们两个，但是在一起也不一定就是好的，也许我和她就是不适合，你也不要强求。”
　　语气很平静，果真没有一丝责怪的意味，反而是开始轻声细语地安慰起她来。

　　宋伊愣了愣，“你不喜欢韩老师了吗？”
　　宋棠时也学着宋伊刚刚的样子踮脚尖，“应该还是喜欢的，但是喜欢也不代表适合。”
　　“……你怎么一下子这么清醒。”怪让她不适应的。
　　“那分手也不是白分啊，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

　　……她的确这么想过。
　　她之前那副样子，谁会相信她会是提分手的那个。

　　看清楚宋伊的表情，宋棠时无奈地笑了笑，“我不会拿这个开玩笑的。”
　　宋伊又干巴巴地喔了一声。

　　司机打来电话，宋棠时往前走了一步，看见了那辆车。
　　挂了电话，宋棠时笑了笑，“行了，回去吧，别掺和这些事儿给自己找烦恼，安安静静读书吧。”
　　宋伊暗自挺了挺腰杆子，声厉内荏地说了句，“谁想掺和，走了。”
　　宋棠时啧了一声。

　　蹬鼻子上脸。
　　——

　　“和宋伊讲了，她之前也怪累的，还要给你通风报信。”
　　宋棠时掏出房卡开门，一如既往的囡囡欢迎仪式。

　　电话那头韩清晚笑了笑，“怪我不争气。”
　　听见那句不争气，宋棠时下意识回了句，“三年抱俩？”
　　韩清晚顿了顿，顺着她，“你要是能的话，也不是不行。”
　　宋棠时咳了一声，猛灌一口水，拍了拍脸颊，“少说有的没的。”
　　“那你也少看些有的没的。文化糟粕。”
　　“我看娱乐八卦的时候看到的。那标题就是这么写的，不能怪我。”宋棠时嘟嘟囔囔。
　　韩清晚失笑，“那也少看些。”
　　“知道了韩教授，我现在立马去工作，这样可以吗？”

　　听着那头娇娇软软的语气，韩清晚恨不得现在立马开车去酒店，喝了口水冷静下来，说了句好。

　　“那我挂了？”
　　韩清晚抿嘴没说话，摩挲着眼前的键盘。

　　“嗯？”
　　长舒口气，韩清晚投降。

　　“不要挂。”

　　得逞的人眉眼露出笑意，不依不饶，“话费很贵。”
　　韩清晚忍着羞怯，轻声说，“很便宜。”
　　那人拖长声音嗯一声，语气上扬。
　　韩清晚捂住发热的脸颊，再度压低声音，“不要逗我。”

　　太过正经的人，逗过了就不好了。

　　宋棠时见好就收。

　　文件写到一半，宋棠时听见那边有放杯子的声音，警惕地问了句，“咖啡还是水？”
　　看了眼旁边透明的液体，韩清晚很放心地回，“水。”
　　“不要骗人。”宋棠时确认。
　　“不然视频让宋老师检查一下？”韩老师语气很是戏谑。
　　“倒也不必，反正喝了咖啡最后胃难受去医院的也不是我。”
　　“宋老师不监督一下我？”

　　声音很轻，轻的宋棠时耳朵都开始发麻，一片晕眩之中，她也跟着放轻了声音，“我不在也少喝点。”

　　“你为什么不在？”
　　“啊？”

　　韩清晚重复，“你为什么会不在？”
　　宋棠时摸了摸趴在她脚边的囡囡，说，“你之前的人生，我不是一直不在？”
　　“你回避话题。”
　　语气轻轻的，却让宋棠时露出苦笑。

　　没等到回答，韩清晚轻声问，“那之后可以一直在吗？”
　　“我想。”

　　韩清晚心一疼，垂下眼不说话。

　　察觉到那边长久的静默，宋棠时开始怨自己怎么都不知道哄人。
　　这个时候她这么诚实有什么用。
　　谁要她的诚实。
　　谁让韩清晚三番四次的难过。

　　可她不舍得的。

　　“韩清晚。”
　　“嗯。”
　　“多爱我一点，不要很多，只要能让我感觉到，我也许……就不走了。”

　　宋棠时努力在长久的静默里捕捉那边的声音，终于等到一句。

　　“超出你预期的话，你是不是就会把‘也许’两个字去掉了？”

　　宋棠时眼眶一热，笑着没说话。
　　她不敢答应。也不敢想。

　　“阿时，你不要怕。”

　　宋棠时想说她没有怕，她没什么好怕的。
　　可是她说不出谎，她宁愿让韩清晚难过，也不想骗她。

　　“不要怕。”
　　到了关键时候韩清晚也不会安慰人，也不会说好听的，只会一遍遍让她‘不要怕’。

　　奇怪。
　　大半年前的她敢毅然决然地跨越一个太平洋，到一个几乎完全陌生的国度，勇敢到无所顾忌。
　　只是过了八个月，她开始畏首畏尾，瞻前顾后。

　　连一句情话都不敢说。

　　狼狈地挂了电话。弄完文件，宋棠时洗漱完躺在床上，看见十分钟前，韩清晚发的一条消息。
　　——是一首歌。

　　宋棠时点开。
　　听完大半首，回去给她发消息说好听。

　　韩清晚发过来一张截图。
　　只有一句歌词。

　　——你就是我要遇见的，特别的人。

　　宋棠时笑出声。
　　是谁不会说情话，只会搞这些小动作。

　　【宋棠时】：有没有机会听见韩老师唱

　　宋棠时也只是随口一说，她自己唱歌也只是个普通标准，也没指望韩清晚唱得能有多好听，韩清晚的娱乐活动里就没有唱歌这一项，也不知道这项有没有点亮。

　　【韩清晚】：我练练再说

　　诶呀。
　　也许点亮了。
　　真好。家里还算有点希望。

　　宋棠时：韩清晚，多爱我一点。
韩清晚（耳朵背）：什么？一点点？全糖半糖？
宋棠时：……
情人节快乐。
没什么能说的，给大家加个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