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戏精阿比盖尔的平凡人生》李唯唯

7、胶卷

　　还有6天，神父就要走了。可是疗养院里很平静，没有人在收拾行李。一切都像之前，似乎神父永远不会离开。

　　今天早上除了艾伦和阿比盖尔，没有人去拿牛奶。阿比盖尔的牛奶依旧很咸，可是她依旧硬着头皮喝下去，因为艾伦在喝，至于为什么会选择相信艾伦，阿比盖尔也说不清。

　　天色已经全黑下来，那浓墨似的夜空只有几颗稀疏的星星闪着微弱的光。

　　躺在床上的阿比盖尔忽然觉得室内温度骤冷，一股寒气袭来。心中有些猜测的阿比盖尔轻轻爬起来下床，打开卧室门。

　　果然，客厅场景大变样。这次壁炉里并没有燃烧的火焰，反而只有几根潮湿的柴，整个客厅湿冷阴暗。走到窗边，拉开紫色的落地窗帘，窗外大雾弥漫，连花园里的植物都看不见，白茫茫一片。

　　房间外，走廊一片漆黑。尴尬的是当阿比盖尔暗藏激动溜进厨房时，面前是烤箱，冰箱，电磁炉，烘箱，找不到任何可以点明火的工具，一簇火焰成了奢望。

　　“感谢”富兰克林，法拉第等伟大的科学家，他们推动了时代的进步，让明火消失，从此不在有烟雾，电走进千家万户。于是，此时的阿比盖尔左手拿着没有点燃蜡烛的烛台，右手紧紧握着手术刀，走进黑暗中。

　　这里依旧是疗养院，只是装潢设计充满洛巴克风格，很有二十世纪初的时代感。

　　走在铺着厚厚地毯的走廊里，阿比盖尔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异世界，这里应该就是45年前，那份报纸里提到的斯图尔特庄园，证据就是走廊两侧画像角落里落款的年份。阿比盖尔上一次就已经有所怀疑，这次更加确定男人的身份。男人应该就是格蕾丝的丈夫，二战上受重伤，曾一度濒临死亡，伤好后却得知自己妻子一双儿女都已经惨死的艾文特斯图尔特，后来他远走美国，再也没有回来。

　　而图像还有一部分是各式各样的女人，很可能是这些年出现在这里的人。男人与女人应该出自不同人之手，但有一点是共同的，画像落款全部都在1945年之后，最早一副是1946年2月，是男人画像里面唯一穿着军服的。

　　阿比盖尔绕着疗养院走了一圈，走到最右侧杂货间的窗前时，发现里面亮着灯，灯光投过蕾丝窗帘印在走廊里。

　　房间里开着灯，夜晚的风卷动落地窗前的深蓝色蕾丝窗帘，屋内柔和的灯光和着走廊外的黑暗，在有些幽暗的屋角划出沉默的曲线。

　　里面有人，阿比盖尔侧耳倾听，两个小孩似乎在诵读文章。阿比盖尔敲了敲窗户，读书声停止，屋内的人拉开窗帘。

　　阿比盖尔站在走廊的黑暗里，与屋内的人对视着。格蕾丝拉着窗帘，之前出现的小女孩安娜与一个男孩坐在茶几前，面前是摊开的书本。满头白发的老太和老头多坐在沙发上，手中一个拿着针线，一个拿着手板修木凳。

　　一分钟后，阿比盖尔坐在软软的沙发上，手中握着茶杯，喝一口热腾腾的红茶，“好喝。”

　　“这么好喝的红茶是从哪里来的？”

　　“当然是厨房里，你们的神父最爱斯里兰卡的乌沃茶。”格蕾丝优雅的端起茶壶为阿比盖尔又倒了一杯。“上品汤色橙红明亮，汤面环有金黄色的光圈，犹如加冕一般；滋味爽口柔和，但依旧有少许苦涩。所以我加入了鲜奶、糖块和两滴柠檬汁。味道不错吧！”

　　确实不错，阿比盖尔默默赞叹，这算是两辈子里都难道的美味了。尤其是重生后的这些天，咸牛奶与三明治已经对她的味蕾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突然品尝到如此美味，阿比盖尔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大口大口的喝着红茶。一壶茶很快见了底，阿比盖尔勉强满足了自己的口腹之欲，心神脱离美味的世界，重新回归现实。“神父似乎并不知道你们的存在。”

　　“或许吧！”格蕾丝斜靠在沙发上，姿态优美，“小阿比盖尔，你应该是相信我，才会选择到这里来。”

　　“不是相信你们，”阿比盖尔又喝了一口红茶，不紧不慢的开口，“我只是觉得我运气一直挺好的，所以赌一把吧。而且，也不是我选择来的，是我一打开门，就已经来到这里了，这里是斯图尔特庄园吗？”

　　“是的是的，阿比盖尔，这里是我家。”安妮眨着长长的睫毛，眼里满是兴奋，热情的招呼阿比盖尔，同时双手紧紧拉着一个小男孩，往阿比盖尔这边拉。男孩却浑身抗拒，一脸不情愿。

　　格蕾丝看着姐弟俩在拉拉扯扯，一皱眉，很不耐烦，冲坐在角落的年轻女仆说，“莱提亚，带他们出去。”

　　听到这话，安娜有些生气，粗哧粗哧的重重的呼吸。

　　格蕾丝似乎对这个声音十分反感，眉头皱的更深了，不断揉着额角，同时手指门外，厉声道，“立刻出去，马上。”

　　安娜撅着嘴，一手打开那名叫莱提亚女仆想要拉她的手，一手拽着比自己低一头的弟弟怒气冲冲的冲出房门。

　　“砰”，门狠狠摔上。

　　屋里气氛有些尴尬，阿比盖尔掩饰的喝了一口红茶，率先开口，“我想逃出去，你们可以帮我吗？”

　　坐在一旁的老妇人微微颔首，“当然可以。我们不想让这里被那个叫罗森的男人破坏。他破坏了我们的安宁，每天，无论何时，耳边总有痛苦的呻吟，最可恶的是他把这里变成了妓院，他和那些…”

　　“米勒太太，这些就不要让小阿比盖尔知道了，太邪恶了。”格蕾丝突然打断了老妇人的话，阻止米勒太太说的更多 。“我们只是想让这间充满罪恶的地方关闭，不让那些令人悲伤的事情再发生。”

　　看来她们并不知道罗森神父六天后就要走了，阿比盖尔暗想。

　　善解人意的阿比盖尔也很配合的转变了话题，“所以你们需要我做什么呢？我为什么要押注到你们这边。”阿比盖尔想了解格蕾丝她们的身份。

　　“我们是之前住在这里，这里就是我们的家。而罗森和那个鸟人毁了这里。他们侵占了我们的家，我会不惜一切赶走他们。”格蕾丝美丽的面孔因为愤怒有些扭曲，她不断强调这个地方属于她。

　　阿比盖尔有些明白，格蕾丝她们鬼魂滞留这里似乎就是因为对这里的执念，这里已经被她们当做所有物。而这座小岛沦落到现在这样，只有一座被当做实验场所的疗养院，疗养院外，杂草丛生，荒芜人烟。这里荒凉成这样，阿比盖尔不相信没有格蕾丝她们这群鬼魂的原因。

　　阿比盖尔掩住内心的想法，继续追问离开这里的办法。

　　格蕾丝她们的办法很简单，她们有一条无人知道的小船，阿比盖尔夜里悄悄乘坐小船逃离这里。至于门锁，想想格蕾丝来自己房间从未用钥匙开门，阿比盖尔赞同了她们的办法。鬼魂，总是有些不知名的力量的。

　　“条件呢？”

　　格蕾丝温柔的笑了，“聪明的女孩，我真是太喜欢你了。是的，你出去以后要去通讯社把这个交给他们。”格蕾丝拿出了一个黑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卷胶卷。

　　“这个足够押注了，只要你把它给记者，他们就会像饿狼一样狠狠咬住罗森不放。你就再也不用担心他了，而且说不定还有巨大的好处呢。”

　　“你别想着逃出去后就万事大吉，可以不完成我们的要求。如果你这么做，我就告诉罗森你的下落，放心，我们总会知道你在哪的？”格蕾丝凑近，在阿比盖尔耳边阴恻恻的说。

　　有些害怕又有些激动的阿比盖尔接过盒子，沉默的点了点头。

　　协议达成了。明天半夜三点，格蕾丝把她送出小岛，坐船离开。

　　时间很紧急，格蕾丝她们以为阿比盖尔是想尽快摆脱这个危险的地方只有阿比盖尔自己知道，这是害怕格蕾丝她们知道神父将于六天后就离开这里，自己对这些鬼魂们的意义就不大了。趁着她们还没有意识到这里就要关闭，自己当然要赶快离开。至于格蕾丝说的无论她逃到哪里，这些鬼魂都会找到自己，阿比盖尔并不相信，如果鬼魂们有这么大的力量，就不会把赶走罗森的希望寄托于一个四岁小女孩，海姆西塔疗养院早已消失。

　　喝完最后一滴茶，阿比盖尔满足的咂咂嘴。“谢谢你们请我品尝这么美味的茶，今天可以是我来到这里最快乐的一天了。”

　　“不用客气，相信我，等你离开这里会享受更多的好吃的。”格蕾丝笑道，“这里太小了，小岛上雾气太多，不适合你这样可爱的女孩，你应该到阳光明媚的地方长大。”

　　“我一定会的，我爱阳光。”阿比盖尔笑容明媚，“不过在我离开前还有一个问题，你们知道鸟嘴医生给我打的那支蓝色药剂在哪放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