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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逃出生天 ...

  •   子桑静翕胸前的白玉月牙形凤凰佩似乎格外吸引苏黛和温如雪的目光,他们齐齐把视线聚到了玉佩上,都露出一副震惊非常的模样。
      苏黛神色复杂,盯着子桑静翕脖子前的玉佩出神,表情逐渐因为疑虑和思考而变得飘忽不定。在寄遥蓄箭待发的前一刻,不知道为何,苏黛拖着病累的身子,奋力跑了出去,做出了令人费解的反常举动。苏黛居然下意识舍身挡在了子桑静翕面前,怒道:“都给本宫退下!”
      寄遥见状,惊恐的收回了命令,即将放箭的侍卫也退却于另一边。
      子桑静翕对苏黛反常的举动不知所以,她不明白苏黛为什么要替自己挡箭,本能的怀疑让她以为是温如雪耍的另一个计策。心想:皇后娘娘方才还骂我是魅惑太子的狐狸精,要处死我,多会性情就翻天覆地,母子二人性格皆阴晴不定,这一点倒是极为相似,分毫不差。她这样做,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难不成是良心发现?那也不可能啊…多半是温如雪的计策,还是要小心为妙。
      子桑令仪见到那玉佩露出时表情也多为惊讶,只不过当下想不了那么多,这份惊讶因此表现得微不可查。子桑令仪趁众人不备的机会急忙拉起子桑静翕,二人齐上了马车,凭借他卓越的马术,马车不过转眼就跑远了,其他人还来不及拦下。
      寄遥见状,急忙追去,温如雪却摆摆手,道:“别追!”
      沈风来看得是一头雾水,觉得方才那景象混乱的很,着实看不出苏黛意欲何为,也不知为何温如雪不让人追去,这完完全全不是他的脾性。今夜真是奇奇怪怪的很。
      苏黛今日身上本来就不大好,因为担心温如雪才强撑着急急忙忙跑来太子府,方才那些惊吓让本虚弱的身子雪上加霜,她看向渐行渐远的马车,逐渐晕眩,不由一个趔趄倒下去,温如雪立即接住她。
      苏黛尽管已经非常疲惫,却还是强撑着不晕厥过去,难以置信的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颤巍巍的问:“如雪,你看到那块玉佩了吗?”
      温如雪点点头,十分确定的道:“母后,儿臣看见了。”
      苏黛安心的点点头,便昏死过去了。
      “母后!母后!快宣太医!”

      这日夜里,太子府前前后后忙里忙外的人不在少数。喜鹊进宫报信后,温恪得知消息便焦急赶来,至于太子府时,苏黛已经休息下了,找太医问过脉,说是惊吓过度旧疾复发,不必担心,温恪才放心下来。

      太子府仪华殿内。
      温恪坐于主位之上,温如雪和温旬尘并列跪在殿下。
      温恪心绪烦躁,时不时让婢女替他揉着太阳穴。
      温旬尘倒是惬意轻松的很,毕竟事不关己,所以刻意煽风点火道:“太子殿下昨日刚从父皇手里接下江一孤,那时是信誓旦旦,笃定有了筹码就能抓住子桑令仪,父皇这才把重要的人质交到太子手里,现在看来,太子自命不凡,难当大任啊。”
      温如雪自然知晓在太子府外一圈的耳目是温旬尘人,不然消息也不至于这么灵通,不过片刻便传到了他耳朵里。
      而温旬尘设立这些耳目的作用,第一用意便是杀子桑静翕,永绝尧天楼一事的后患,没想到却意外把今晚的事收揽眼底,所以不如看起热闹来,把事情越搅越大。
      看着温旬尘嘴角勾起的嘲讽,温如雪显得并不在意,他早就有了还击的把柄,道:“皇兄倒是会挑着时候来,早前做什么去了,不知意欲何为。”他停下说辞,往温旬尘那边靠近了些,在他耳边轻轻道:“那些府外的耳目,是何居心?要不要臣弟带几个进来和父皇理论一番?”
      温如雪居然掌握了这些耳目,温旬尘始料不及,不由捏紧了些拳头,黑着脸,不再多言了。
      温如雪道:“父皇息怒,儿臣认罪之前,还有话要说。儿臣本想计划用江一孤引蛇出洞,没成想母后忽然来寻儿臣,并未提前知会。是儿臣保护不利,让母后被子桑令仪寻了机会下手。不过这次虽然失了很大的机会,却有更大的收获。”
      温恪怒意渐收,好奇的道:“收获?”
      温如雪回答:“公主有下落了。”
      一旁的温旬尘难以置信,方还安静下来,此刻又坐不住了,挑拨到:“太子殿下不会是为了开罪,胡编乱造的吧。”
      温如雪高傲而又自信的眼神从温旬尘身上轻扫而过,笑道:“皇兄说笑了,如雪一向以忠孝为先,不敢欺君。况且此事有母后担保,皇兄要是不信,可待母后安好了,去细细询问。”
      温恪年迈,再无其他公主,只在十四年前育有温如霜这一女,可在她出生之时还未来得及相见就被迫分离,一直心痛不已,自责万分。现在知晓公主有消息了,温恪自然十分激动。
      温恪骤然一喜,从主位之上起身走前几步去,急道:“她在哪里?”
      温如雪道:“父皇曾在玉华宫夸赞过她。”
      温恪狐疑道:“你是说那位叫静儿的宫女?要是如此,此前你为何不说?”
      温如雪道:“儿臣不敢欺瞒父皇,此前儿臣也并不知晓。”说罢,他从袖中掏出一块和子桑静翕那块一样的白玉月牙凤凰佩,看着像是另一半。他接着又道:“这块玉佩,不用儿臣解释,父皇也知道出处,公主失散那日母后亲手将另一半挂在了公主脖子上,父皇应该知晓。儿臣这么多年也是以那枚玉佩为根据去寻的,静儿颈前挂着的玉佩和这块一模一样。这是父皇和母后大婚前亲手打造的,一块给了儿臣,另一块给了皇妹,绝无可能有第三块。”
      温旬尘轻笑一声,道:“那也未必就是皇妹,说不定是被她捡去的也未可知。”
      温如雪笑了笑,道:“皇兄的怀疑并无不是,如雪自然也想过这层关系,至于是不是捡去的,的确还需考证。但她万一是呢?岂不是要白白杀死父皇心爱的公主。”
      温旬尘哑口无言,一语不发。
      温恪颔首赞同,道:“那她现在身在何处?”
      温如雪拱手磕了一头,道:“请父皇怪罪,当时的情况非常复杂,她…逃了。”
      温恪焦急万分,来回左右踱步一番,又道:“快起来,你倒是说她逃到哪里去了?!”
      温如雪道:“回父皇,和渊。”
      温恪疑惑道:“她为何会去和渊?”
      温如雪犹豫一番,没有将之前他就知晓子桑静翕身份这件事说出来,而是假装糊涂的回答:“儿臣此前竟不知她是和渊国子桑侯府家的郡主,现被子桑令仪救下,定然是去和渊了。不过儿臣已经派人去追那马车了。”
      温恪急道:“现在都已经快卯时了!追有什么用,公主要是去了和渊,现在两军交战,一旦被察觉真实身份,还怎么回得来!”
      温如雪道:“儿臣倒是有个办法,就是不知道父皇是否恩准。”
      温恪道:“你且说来听听。”
      温如雪道:“儿臣前月去和渊之时,探查到了一些消息。得知和渊的君主赵儒清不是很待见子桑侯府,只因子桑怀远在世太过耿介,赵儒清对他厌恶至极,甚至迁怒子桑侯府。利用赵儒清的猜忌,儿臣特地放出了一根导火线用来挑拨他们君臣之间的关系。虽是江一孤被俘,儿臣却故意说成是子桑令仪被俘,还把假消息传到了赵儒清最宠信的朝臣邱悯耳中,此人和子桑侯府结怨已深,就顺水推舟把消息放大了。巧的是那日子桑令仪刚好坠崖,下落不明,军中将士真的以为子桑令仪被俘投降。赵儒清果不其然耐不住性子,隔日就派人寻了个缘由把子桑侯府给抄了,还把子桑令仪的母亲囚禁在了宫中。原本以为赵儒清会杀了子桑侯府一宗人,那么儿臣就可以借此机会,逼子桑令仪造反,在趁内乱,一举拿下和渊。可惜赵儒清那老狐狸狡猾的很,不确定消息是真是假之前,疑神疑鬼了些时日,终究没有动手。可见和渊现在是君臣不齐心,朝中奸佞横猖。”
      温恪道:“和渊的朝局和你的法子有何关系?”
      温如雪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接着道:“赵儒清那老狐狸,左右顾不得,顾了左边的朝内动荡,就顾不了右边的边疆战事,所以前几日他派遣使者来楚尘求和。他的算盘倒是打的够精明,如果求和成功,边疆不用打战,子桑令仪被调遣回来,他自然有时间管理朝中的内乱,等想办法把子桑令仪的兵权夺回来坐稳了位子,就翻脸不认人,再谋战事。可惜的是,儿臣猜到了他的如意算盘,所以就把使者驳回去了。父皇这几日派儿臣管理边境使者一事,所以儿臣自作主张了一回,还请父皇恕罪。”
      温恪道:“你的意思是?”
      温如雪笑了笑,道:“我们可以宣回使者,假意和好,虚派儿臣去和渊为使,实探子桑静翕身份,若是真皇妹,关键时刻,儿臣便寻个佑保两国和平的缘由,向那赵儒清请求和亲,指定就要子桑静翕作为和亲人选,用假娶的方式光明正大接她回来。皇妹一回来,边疆战事照旧,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赵儒清敢筹划假意周旋的勾当,我们为何不能虚与委蛇?”
      温恪点点头,大笑几声,喜道:“此计甚好!凭借现在和渊的形势,赵儒清定会答应这个要求,不得不让静儿来和亲。届时便能有理由光明正大的把她带回来,既不会让和渊怀疑她的身份,用来要挟于朕,又可保静儿平安。太子果然智谋超群,是朕的好儿子!”
      温如雪并未有太多欣喜挂在脸上,只道:“多谢父皇赞誉。”

      待照料好苏黛,送她和温恪入宫后,温如雪便到寄遥处兴师问罪了。
      “自作主张!孤何时叫你放箭了!”
      寄遥立即跪下,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道:“属下是为了太子殿下着想,殿下多次为了她停止计划,甚至为了救她失去几次扳倒旭王的机会。属下知道殿下囚禁她在太子府不是为了要她做人质,而是怕一旦她走出去,府周围旭王的党羽会加害于她,殿下已然心动。正是因为属下清楚殿下的心意,才执意要如此。昨日那一箭属下意非杀她,而是转移子桑令仪的注意力司机救下娘娘,是殿下关心则乱了。”
      温如雪悻然而道:“即使如你说的那般,可她涉世未深,不懂这些,也无法理解这种做法。在她眼里就是孤在想方设法要她的命,她会恨孤。”
      寄遥道:“属下便是要让她这么认为。殿下犹豫不决,难断情丝,属下替殿下决断。殿下何必在意她的想法,殿下是做大事的人,万万不可因儿女情长耽误大局。她误会殿下的事情已经不止这一件,其中圈圈绕绕,你们已经有太多解释不清楚的缘由,殿下和她没有缘分。恨才是最好的结局,若她不恨,殿下又当如何收紧些心,又要如何自处?”
      是啊,若她不恨,自己又如何放手呢?就连明明知道她可能是自己的皇妹,还是依旧想去和渊找她,想要探究清楚她的身份才死心。
      尧天楼那次是否是一见钟情,后来的多次救她就已经证明了。温如雪想了许久,或许从她离开那时候就一定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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