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鸟恋旧林》此间少年入吾怀

20、第 20 章

　　秦越醒过来的的第三日，安王府迎来了首批探望的人:皇帝林霖，皇后温雅，太子林玖。闲人居地小，安置不下这么多人，众人和秦越打了个照面，去了旁处。其中，皇后跟看柏氏去了万芳阊，林霖父子两个随着秦冉去了议事厅。
　　议事厅内剑拔弩张，秦冉无视黑脸的林霖，稳稳当当的坐在主位上，吩咐下人上茶后，就一言不发了。林霖内心火大，碍于自己理亏，暂时忍了下来，憋屈的坐在客座首位，林玖紧挨着父皇坐下。
　　一盏茶下肚，林玖打破僵局:“安王，贵公子中毒、官山流匪袭击两案，俱已水落石出。这是卷宗，您过目。”侍从乌雷将卷宗放在秦冉面前的桌子上，退下站定。林霖适时开口:“安王，你若不信，可以拿着朕的手令去刑部提审相关罪人。这是朕拟的一份圣旨，你看看，若是没有意见，明日一早便昭告全国。”
　　秦冉接过林霖身边的内侍高公公递过来的圣旨，看完之后，讽刺道:“郡主金枝王叶，我们桉桉高攀不起，您还是收回成命吧。”随手把圣旨往桌上一扔，优哉游哉品茶了。
　　林霖再一次怒从心来，深呼吸几下后，保持镇定，缓缓道来:“朕第一次见到桉桉时，就觉得与他似曾相识，他遭此一难，非但没有一蹶不振，反而更胜从前，凭这份心性，足以做我们帝都的乘龙快婿!安王就不要推辞了”林霖不管秦冉乐意与否，直接叫起了秦越的乳名。
　　林玖趁机助攻:“宫宴时，郡主远远瞧过一眼，当时就被桉桉深深的吸引了，回府后，更是对皇叔皇师放下狠话，此生非桉桉不嫁!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童言无忌，直到桉桉出事，小郡主开始跟着她母妃吃斋念佛、日夜替桉桉祈福，众人才意识到她是认真的。今早刚一听说桉桉没事了，哭求皇叔进宫请旨赐婚，皇叔向来疼爱郡主，有求必应，此事他更是拗不过死心眼的女儿无奈,厚着脸求到了父皇面前,父皇有成人之美,安王不愿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吧”林玖有样学样，跟着父皇叫起了桉桉。
　　秦冉被林玖的一席话说得不知所措，略有松动的神情，在想到秦越的情况后，冷笑一声，不屑的回击:“，郡主情深意重，王爷教女有方!不是本王棒打鸳鸯，实是桉桉已有婚约在身，不止如此，桉桉虽然保住了性命，可还是落下了残疾，余生都将和轮椅为伴!小郡主若仍然初心不改，日后一个贵妾的身份是少不了的，但也仅限于此。要不您回去和王爷商量过后再说”
　　饶是林霖再好的修养，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下面子，也忍不了了，立即甩袖离开。林玖紧随其后。秦冉看看两人的背影，不禁嗤笑一声。
　　相比之下，万芳阁内当真是和谐至极。两个女人从闺房趣事聊到儿女债再到衣服首饰，简直是无话不谈、其乐融融。。
　　“这几日你因担忧桉桉，有好些事都还不知道吧”柏氏被皇后突如其来的故弄玄虚弄得有些哭笑不得，配合她的演出:“不知娘娘所说何事”
　　皇后接看往下说:“夫人可知宁王 "皇后观柏氏脸无异色，知晓她是知道的，不再管她,自顾自往下说:“宁王膝下有一女，名唤浅语，年芳七岁，生的是冰雪聪明，尤其是一张能说会道的小嘴最会哄人开心了。”
　　“娘娘有话不妨直说，不必拐弯抹角。"柏氏已然听出皇后的言外之意，马上打断了她的话，没有因为她是皇后而有所顾忌。
　　还是第一次有人不给自己面子，多年的养尊处优使得皇后受不住这样的委屈，念及夫君的叮嘱，只得暂时忍了，勉强维持住面部表情，但是僵硬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忿:“陛下有意和站苏缔结秦晋之好，觉得宁王的小郡主和令郎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想要为两个孩子赐婚，来让本宫探探夫人的口风。”。
　　倘若桉桉无事，这本是一桩天赐良缘，奈何造化弄人，别说是郡王，就是寻常人家的女儿都不愿嫁给他了。柏氏不得不强硬拒绝:“劳烦皇后替变身谢过陛下美意，郡主身份高贵，我们桉桉不敢肖想。”
　　话已至此，皇后也不好继续待下去了，匆勿告辞后，打道回府。
　　闲人居的秦越通过鬼医的药童得知了两处的交锋，情不自禁的露出了苦笑。。
　　鬼医边给他诊脉边安慰他:“他们有眼不识慧珠，你不必心伤，不利于你修养。”
　　秦越的声音充满了苦涩:“先生不必安慰我,我有今日，怪我咎由自职。连累先生困于帝都不得脱身。”
　　鬼医柔声劝慰:“我留在帝都不全是因为你,更多地是因为这里有我想见的人，虽然他不想见到我。所以你放宽心，不必心怀愧疚，我一直想收个徒弟，将我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秦越没想到话题转的这么快、跨度这么大，顿时被惊在了当场。鬼医也不催促他立即做决定，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从惊吓到回神，等他刚回神，鬼医再次语出惊雷:“你体内的绝魂散多了一味逍遥游，此药只生长于姑苏……”。
　　鬼医说了一半的话明显把秦越吓得魂不附体，连药碗都打翻了，鬼医蹲下身子，低头收拾碎片,他的声音源源不断的冲击看秦越:“逍遥游可遇不可求,它与北漠的落日愁极为相似，寻常大夫极容易误诊..”.
　　“先生早就看出了端倪，您不但没有拆穿我，更没有指出孙大夫误诊，反而将错就错，替我瞒过了所有人”秦冉小心翼翼的猜测。
　　鬼医此时恰好收抬好满地狼藉，见他智商回笼，不再顾虑，接着自顾自往下说:“是。一开始，我不知你为何要铤而走险，被你的胆大妄为吓得不轻。经过这几日观察，我多多少少猜到些。我研制绝魂散是为了帮助那些被病痛折磨的不堪的病人解脱所用。后来，配方不值流传出去，被一些心怀不轨之人当做毒药，等我知晓时，已有不少人深受其害，我不得不加紧制作解药，可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那些人都然后我开始传信朋友，请他们一起追查回收市面上的绝魂散成品和配方，成品绝大部分被追回，配方也被悉数销毁，只有极小部分成品不知听踪。”说到这，秦越大概猜出了剩余成品的下落。
　　“一个月前，一位江湖上的朋友飞鸽传书告诉我，余下的那些分成了两批:一批被人进贡给了北漠王廷，一批流入了姑苏。北漠我鞭长莫及，想着先去姑苏打探一番，等我安排妥当后，听闻帝都有人中了绝魂散，危在旦夕……鬼医所言果然如秦越所料。
　　“所以您马不停蹄的来了帝都，见到了我。可是您发现我中的绝魂散被改过了，而您手中的解药并不能完全解我的毒，会有不同的后遗症，可是您已经没有时间再去研究更好的解药了。”秦越自然而然的顺着鬼医的话接了下去。
　　鬼医赞同的点了点头，继而将话题转回了收徒一事上:“逍遥游混合绝魂散，是我不敢想也是没有想到的搭配，你的量控制的很好，多-一分少-一分你都会命丧当场，绝不可能等到我来救。因此，我大胆地猜测你无师自通的还原了绝魂散的配方，同时你澄澈的眼神告诉我，你没有为了试验药性而伤天害理。这是我决定收你为徒的最重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