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命一心》苏挽墨

5、「五.」

　　我跟在贺才身后出了祠堂，他似乎还没有回去的意思。他带着我绕到了祠堂后面——

　　一瞬间，我屏住了呼吸。

　　那是怎样的一幅场景啊！一大片梧桐树林中央傲然挺立这一棵遮天蔽日的银杏树，现下已然深秋，金黄落叶随着秋风簌簌飘落。

　　夕阳恰好自后映着整片树林，枯黄的落叶像是镀了金边似的，熠熠生辉。无半分凄凉之色，梦幻至极，如同画卷一般。

　　贺才缓缓向哪棵银杏树走去，我紧跟上去才，才是瞧见那古树上竟是挂着一个秋千。

　　贺才望着那秋千许久，似是在回忆些什么。半晌，贺才拿出帕子将秋千上的灰拂去，缓缓靠坐在秋千上。

　　我又一次轻跳进贺才的怀里，爪子上的灰不小心弄脏了贺才的白衣，他也毫不在意。

　　他轻荡着秋千，轻声唱着歌谣：“秋千摇，落叶飘，娃娃……”

　　他远眺夕阳落下的地方，鼻尖细小的绒毛被夕阳的光染成金色。

　　“我小时候啊，庭院里有一棵银杏树，那时候那棵银杏树没有这里的这棵树这么大，我的娘亲就用藤条编了一个小秋千，”

　　“我不肯睡觉，她就在傍晚就把我抱在秋千坐着，她在身后推着我，唱着歌谣，推着推着，我也就睡了。”

　　“我的娘亲真的特别温柔善良，她是尚月的人，所以很喜欢猫妖……”

　　听到这，我抬起头看着他柔和的面容，他轻低下头，笑看着我，我心下了然——

　　“喵……我也是猫妖，你会喜欢我吗？”话一出口，我莫名就觉得这么问有点奇怪……

　　“喜欢啊，不然我为何会将你就在身边这么久，你的名字是什么？”贺才的笑容让我感觉如沐春风。

　　“黑…黑九，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啊，喵……”

　　他低头轻抚我的后背：“你夜间修灵时我曾醒过，况且哪只普通的猫能像九儿这般聪慧。”

　　我低下身子，静卧在贺才的腿上，心底突然多了一种不知名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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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同贺才回到他的茅草屋时太阳已经彻底的沉下去了。回来时我顺道捉了一条鱼，虽然不是很肥，但是炖汤肯定是够了。

　　贺才在厨房忙活着，我百无聊赖的继续给他的诗篇印爪印。

　　“九儿，你为何会出现在赤曦？”贺才清冷的声音传到我的耳边，不经意间勾起了我不堪回望的往昔——

　　“我本诞在尚月，可因额间黑月，遂不知为何被处处排挤，”

　　“继而被其他几只猫妖扔到了赤曦，我摸滚打爬在赤曦苟且偷生，无处可去，无人可依……”我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那段黑暗的日子我真的不想，也不敢回忆。

　　贺才这时已经做好了鱼汤，将汤放好，把我抱到桌上。

　　揉了揉我的脑袋：“那就不要回想过去那段难过的日子了，赤曦这里虽然不喜猫妖，但只要我在，就不会再让任何的人或妖来欺侮你，我这便算你的家，”

　　他顿了顿，继而说道：“不论你愿不愿意，九儿你要记得，你是有处可去，有人可依的。”

　　有处可去……但，贺才真的是我可以依靠的人吗？

　　我低下头喝汤，没在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