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到男多女少的未来世界》玉树子

19、第 19 章

　　季情带着颜辞来到冰库，双双穿上由特殊材质制作的御寒外衣。

　　看着像是只是睡着的季嫣安详的容颜，颜辞眼眶情不自禁地发酸，某种不知名的哀伤占据了她所有的意识。

　　就像她会说这里的语言，知道和这个社会相关的部分信息一样，她的脑海里隐隐浮现出许多模糊的有关季嫣的画面。

　　不知道是原主离开时年纪太小，还是她掌控了这具身体主动权的关系，那些记忆都是支离破碎的。她一旦试图想个明白，就感觉到头疼欲裂。

　　颜辞不受控制地伸手去摸季嫣的脸，一如想象中的冰冷没有温度。不知不觉中，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来。

　　“我妈妈，她……是怎么死的？”

　　一旁的季情眼睛也是红红的，心疼地顺了顺颜辞的头发。

　　“据说是意外。”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事情的原委全盘道出。既然颜辞是季家下一任的继承人，自然有权利知晓关于自己父母的一切。

　　“当年因为你祖父的反对，你的爸爸带着妈妈私奔了。”看到颜辞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季情的声音越发轻柔了，“是不是觉得这年头还有人私奔很不可思议？”

　　颜辞点点头，一妻多夫的社会，颜愈是有多见不得人才闹到要私奔才能在一起的地步？

　　“如果你的妈妈只是想嫁给你的爸爸，哪怕后者一无所有，一无是处都没关系。可你妈妈竟然放话说只想嫁给你爸爸一个人，这样的话显然是不可以的。小辞，你要知道，季家能在华夏国屹立数百年，仅靠自身和那些依附我们的小家族是做不到的。”

　　季情的神情微微带了点苦涩，“维持权势的最好办法莫过于联姻，当彼此的血脉连在一起，利益才真的有了保障。我和你的祖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信息量这么大，颜辞听得十分仔细，大气也不敢喘一个。

　　季情口风一转，“万幸的是，我们可以选择不止一个丈夫。要是不喜欢家里安排的对象，大可以再嫁一个自己心仪的。你妈妈完全可以嫁给你爸爸，前提是她必须和白家家主白枫的长子白宗鲁结婚。”

　　“嫣儿一向很乖，她知道自己生来肩负的责任。所以我一直觉得，如果那时候多给她点时间，她应该会做出不一样的决定。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你爸爸那种类型又少见，在整个安京养尊处优的男人里都找不出几个和他相似的……”她的神情难得带了几分赞许，“嫣儿会喜欢他很正常，我对她看男人的眼光还是有点信心的。”

　　颜辞：“……”明明是夸奖，为什么听着哪里好像怪怪的？

　　“可惜你的祖父不是这么想的，不知道他私底下做了什么，逼得嫣儿最后和颜愈私奔了。”季情眼里分明闪过一丝厌恶，“说来他还真有两把刷子，居然能哄得嫣儿让你跟他姓。”

　　颜辞心虚地看了季情一眼，心道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不过她习惯了自己的名字，实在不想改名叫季辞，只能试探地问：“我只记得自己叫颜辞，可没准我是姓季呢？”

　　季情望着她，黑发黑眸灵动可爱的女孩，和季嫣小时候有六分相像。想起女儿的点点滴滴，她不由信了几分，“也是，嫣儿怎么可能让她的继承人跟一个男人姓呢？季颜辞……嗯，把颜愈的姓都加进去了，你爸爸还真是把你妈妈迷得晕头转向。”

　　季情边说边把颜辞带到冰库的另一边，那里正静静躺着颜愈。

　　“这就是你的爸爸。怪了，是谁把他们俩隔得这么远放着？也不嫌麻烦。”

　　和刚刚见到季嫣一样的感觉，颜愈让颜辞不由自主地难过，可同时她也不得不承认季情的话是对的。

　　哪怕颜愈闭着眼睛，哪怕他一动不动，她依然能凭零星的记忆和直觉判断出这是一个非常有男人味的男人。

　　那种来自生物原始本能的吸引，并不是一言两语可以解释得清楚的。

　　“颜愈是个优秀的雇佣兵，我们派出的亲卫兵没有一个能成功找到他们俩。”季情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堂堂两大家族联手，竟然被一个男人耍得团团转，你祖父那时候都气疯了，做梦估计都在叫嚣要砍了颜愈。”

　　“不过，也不单单是颜愈一个人的功劳。你妈妈从小在医学上就特别有天赋，没准她研制出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来躲避我们的追踪。现在想想，如果她没有私奔离开安京，生命院的一把手哪里还轮得到江家那个臭小子？”

　　她侧身望着颜辞，“听小七说你现在也在学医？”

　　“是的，之前每天都有个生命院的老师来幼儿园教我。”颜辞不知道柳靖之知道了多少，和季情又说了多少，她下意识地避过了许文拙的名字。

　　“真是个好孩子。”季情极其欣慰地摸了摸她的头，“对了，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颜辞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道：“柳……舅舅他明明排行第三，为什么你们都叫他小七？”不单是他们，她记得当初许文拙说起柳靖之，用的也是“七少”。

　　季情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因为你柳舅舅他是七月七号出生的，本来是要取名叫做柳七七的……”

　　柳七七？颜辞想起柳靖之那张喜怒不定的脸，要是配上这么个名字，还真是威慑感全无了。

　　“说起来他们兄妹俩的生日都很巧，你妈妈是十二月十二号生的，小的时候我们还叫过她一阵‘小十二’。”

　　小十二……颜辞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原来这就是许文拙给自己取名的背后深意。

　　“好了，我等下叫柳杨给你密码，再配个钥匙，你什么时候想来看他们都可以。”季情拉着她往回走，“现在时间还早，我带你去泡个澡解解乏吧。”

　　颜辞欣然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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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澡的地方离冰库有些远，季情领着她坐传送机过去。

　　还没看清豪华浴室的装修设备，颜辞就听见季情对她说：“小辞，你出门右拐坐二号电梯找一下柳杨叔叔，跟他说我打算让你泡个澡，他就知道要给你什么了。”

　　颜辞表情略带疑惑，季情不知道她是在回忆二号电梯在哪儿，以为她是在为自己吩咐她做这件事不解，于是解释道：

　　“柳杨在柳家当了近百年的管家，很多人很多事他知道得比谁都清楚。我记得他一直都很疼爱嫣儿，你和他多接触对你肯定有好处，毕竟你祖父……”她停顿了一下，表情一言难尽，最后决定还是在颜辞面前给柳炎译留点面子。

　　“我是可以按个键喊柳杨过来送东西，但你亲自去，表达的是一种尊敬和亲近，他自然会领这份情，明白以后该怎么对你。”

　　颜辞点点头，多少有些感动对方这么替她着想，真没料到季情对自己的事还挺上心。

　　她出了浴室，顺利找到了二号电梯。只是在走进柳杨的办公室之前，她先碰上了方才出言嫌弃她的周家次子周承中。

　　颜辞对他的观感就是此人等于麻烦，想要装作没看见躲开，可惜对方眼尖，一下子叫住了她。

　　“咦，这不是嫣儿妹妹的宝贝女儿小辞吗？”他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她面前，摸着下巴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

　　颜辞：“……”有点出戏，为什么这场面瞧着像是登徒子调戏良家妇女？

　　如果周围有人，颜辞为了自己创立的小白花人设，十有八/九得强装笑脸和他打招呼，但现在四下无人，她自然不会委屈自己，只是冷冷地望着他。

　　周承中见她这副冷淡的模样，面上有几分诧异，不过他并没有多想，只当是小女孩刚才听到了自己的吐槽不高兴。

　　想到自小被季情捧在手心里的季嫣最终只和一个野男人留下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恶意的快感，语气也越发刻薄起来，“啧啧，怎么连招呼都不会打吗？瞧瞧你这样子，真是佩服小七有脸把你带回来。”

　　颜辞面色不变，平静地说了一句：“你牙缝里有韭菜。”

　　周承中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颜辞也学他“啧啧”了两声，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说你牙缝里有韭菜。”虽然声音稚嫩，但语气里的嫌恶却是半点不少。

　　周承中这回听清楚了下意识就想找镜子检查一下，才转个头就回过神来，尼玛，什么韭菜，他连早饭都没吃就被自家老父亲拉到柳宅来了好不好？

　　他暗恼自己沉不住气，居然被小姑娘摆了一道，当即反击道：“我早上都没吃东西，哪来的韭菜？看你眼睛长得不小，没想到是个瞎的。”

　　颜辞神情突然变了，难以置信地说：“原来是你昨天吃东西剩下的韭菜，好恶心……”

　　大概是她嫌弃的样子太过逼真，周承中还真的回想了一下自己昨天有没吃过带韭菜的东西……等一下，他出门前明明照过镜子了，作为安京的玉面小飞龙，他怎么可能牙缝里带着异物出门？

　　自己竟然被个小女孩糊弄住了两次，周承中气得牙痒痒，真不愧是季嫣的种，骗人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是他太过轻敌，以为对方是个小受气包。

　　可惜周承中没机会再怼回颜辞了，因为后者正满脸喜色，如乳燕归巢般越过他往前方跑去，边跑嘴里还边喊着：“柳杨叔叔。”

　　他咬牙切齿地盯着颜辞的背影，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喷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半点没觉得自己这么和一个小朋友计较有多没品。

　　只是颜辞跑就跑了，他大人不记小人过，放她这一马也不是不可以。可她走了还不忘回头给他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他的牙缝里真的没有韭菜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