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rcle》津波望

18、The Star

　　【星辰】

　　“照理来说，人死是无法复生的。”

　　人，或者说一切物质在炼金术里都被分为身、心与灵。在柏拉图眼中，这三部分可以等同为构成灵魂的三要素——欲望、理智和意志。

　　灵魂泯灭，意志碎裂，理智消散。

　　唯有欲望与身尚存人世。

　　炼金术的确可以进行人体炼成没错，但不管是谁都没有成功过，因为一个人的躯体和灵魂甚至是记忆都是没有那么轻易就可以交换回来的。

　　这是公认的“真理”。

　　总有一天生命会燃尽，□□会回归大地，并且会盛开出花草。灵魂化作回忆，在人们的心中永远活下去。世上的一切生生不息，循环往复，人的生命也是如此。

　　作为“一”的人类，唯有将自己放入代表了“全”的世界灵魂之中，那才能算得上是永生。

　　其余的一切手段都是在挑衅“真理”的权威。

　　“我们都亲眼看见了前代首领的灵魂被卡梅伦炼成了贤者之石。”太宰治坐在医务室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烧杯，里面放了搅拌好的升压药和降压药。

　　“贤者之石已经被森先生你送去给了军警，军警那边还没有无能到连个注射器都看不住的地步。”

　　只要森鸥外在送去的同时提一句里面的液体是传说中的贤者之石，想必军警那边应该会把它当宝贝一样层层监管吧。毕竟是能够点石成金，使人长生不老的东西。

　　“所以这就是异能者在作怪。”森鸥外转过身，面向少年，“你总是试着自杀会让我很困扰的，太宰君。”

　　“证人不止我一个，我是否活着对您似乎也没有什么影响吧。”

　　“但是只有太宰君才会被相信我‘被让位’是出于自己的记忆。”

　　有不少先代派认为克莉斯多和尾崎红叶的记忆被森鸥外请来的异能者篡改，并不能作为他继任首领的证据，但太宰治的异能【人间失格】则能够让所有异能无效化，不管派出怎样的异能者都无法改变他的记忆与认知。

　　这个极其反异能者的异能在克莉斯多口中就变成了极致的温柔。

　　“说是‘丧失了为人的资格’，但就是觉得自己无法作为人类存活于世的你，把拥有了异能如同神明的人从神域拉回到人间，赋予他们为人的资格。”

　　“太宰君是像神明大人一样的好孩子。”

　　以上的谈话是完全避开森鸥外的，而太宰治本人也从未向旁人提起过，只是在那天之后就刻意避免了和克莉斯多的见面。只要见到她，就会觉得整个胸腔都被某种东西塞得满胀，像是被她在心口处点了一簇小小的白金色火苗，原本冰凉的手指也变得温热起来。

　　在他眼中，克莉斯多就是污秽中的冰，黑暗中的光。

　　真正的，像神明一样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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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披着黑色大衣的太宰治坐在擂钵街的某处台阶上，手中拿着一本红色封面的书，上面写着“完全自杀手册”。

　　“在这种地方还请小心些，太宰君。”陪同他一起来到这个混乱地方的是广津柳浪，至于本就负责这片区域的克莉斯多则因为仓库遇袭而被叫去处理。

　　“是是，没事的，广津先生。”

　　少年站起身，脚步轻快地跳下台阶，回过头看向戴着单片眼镜服侍了两代首领的广津柳浪。那是一个聪明的人，知道应该站到哪方，向谁献上忠诚。

　　“因为有您在嘛。”广津觉得太宰似乎是太过信任他了，即使站在森鸥外那方，也不能保证是真正忠于森鸥外的。有不少先代派出身的人打着森派的旗号对横滨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这在港口Mafia并不是什么秘密。

　　将自己派来保护这个首领很看重的少年，是一种信任，也是一种质疑。

　　单就从信任度来说，克莉斯多·卡梅伦比他更合适。

　　至于克莉斯多那边，现在正和身为首领的森鸥外打电话。

　　“真的不能再制造些枪械了吗，克莉斯多？港口Mafia黑手党已经沦落到要用菜刀和敌人互砍的地步了——”

　　“不可能，森先生，想要炼成枪械就要材料，这样简单的等价交换您不会还不清楚吧？炼金术可不是魔法，不可能平白无故就变出东西给您看的。”

　　“那黄金呢？没有武器的话黄金也——”

　　“炼金术师的禁忌之一，禁止炼成黄金。”她冷漠地打断顶头上司的话。

　　港口Mafia如今是真的资金不足，森鸥外对她说的话从某种方面来讲也是事实，只是事态还没有严重到真的只能拎着两把菜刀在斗争中砍子弹和敌方枪膛，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就算是违背炼金术师禁律，克莉斯多也会在经济能够承受的前提下炼成一点黄金接济港口Mafia。

　　明面上她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森鸥外的下属，但实际上作为合作伙伴，她的地位和森鸥外是一样的。

　　太宰治听着广津柳浪向自己介绍如今横滨地下的局势。

　　与港口Mafia公开敌对的组织有三个。

　　一是高濑会，二是GSS，三是“羊”。

　　“喂喂？啊呀，是森先生啊。”

　　“的确打听到不少消息，请转告卡梅伦，就结论而言，前代是真的复活了——”他突然笑了起来，脸上是让大多港口Mafia成员觉得心里发毛的，带着恶意的笑，“——从地狱回来了。”

　　“具体等我和广津先生从擂钵街回来以后再详细报告……”话音未落，身形纤细的少年就被突然窜出的人一脚踹了出去，掀起一阵烟雾。

　　一只脚踩在太宰治的腹部。

　　来人是个赭色短发的少年人，有着钴蓝色的眼睛，浑身都散发着年轻人特有的张扬与肆意。

　　“把你调查到的，有关荒霸吐的情报全部都说出来。”

　　“原来如此……是荒霸吐啊。”太宰并不畏惧他的威胁，仍旧镇定地看着对方，好像自己此时身处的不是碎石堆而是装潢极为雅致的会客室。

　　“羊之王，异能为【重力】的中原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