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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殊与这鬼啊,不但是个厉鬼,还是个穷鬼。买下这茅草屋的钱和手中这针线都是前些日子趁着天黑去偷的,现在住进了这破烂身体里怕是不能用这种方式搞钱了。

      当务之急是尽快想办法挣点钱,然后尽快让君尧回去。

      这一上午,只是坐着,这副身体就已是感觉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君尧。”

      拿着木棍当剑的君尧听见声音,立马停下了,看向坐在门槛上的殊与。“阿姐,怎么了。是君尧哪里错了吗?”

      殊与语气不算太好,“做饭去。”

      “噢,好。”

      君尧心中奇怪,却不敢问。从前阿姐是从来不需要吃饭的。

      家中没有米面,只有些野菜,是君尧前些日子上山采药时摘的。快要入冬了,山上的野菜不多,原本这家中是只有君尧是需要进食的,他想着还能撑上几日。

      现下多了个阿姐,怕是明日就要饿肚子了。

      没有油盐酱醋,这野菜只是放进水中煮一煮。君尧特地多放了水,他想着多点水能顶饱些。他从前都是这么吃的。

      家中只一个破碗,是前几天住客栈的时候“拿”回来的。

      君尧不懂,不问自取就是偷。

      特地拿了去湖边再清洗了一遍,煮好菜汤后把所有的菜都夹进了小破碗中端给阿姐,只留了些汤底在锅底打算一会儿自己喝。

      家中没有桌子,君尧端了碗递给坐在门槛上的阿姐。

      殊与看着面前的东西,脸上是豪不避讳的嫌弃。从前也不是没过过苦日子,只是君尧做的一切都要挑刺。

      只尝了一口就全吐出来了,直接把碗砸在了君尧的身上。

      滚烫的汤汁全倒在了他胸口,触到的皮肤瞬间就红了,君尧却没敢啃声,脸上是隐忍的表情。

      “这什么东西啊,你故意的吗。”一脸刻薄像,“不吃了,睡觉。”直接转身进了屋内。

      “对不起,阿姐。我会去弄些好吃的回来。”

      他蹲下捡起菜叶直接塞进了嘴里。

      完全不管上面有没有粘上脏东西

      家中唯一的碗再次缺了一块,只勉强能用了。

      ···················

      君尧去找了九诚,问他什么才算是好吃的东西。

      他从小吃过的算是好吃的东西也就只有野果子了,酸酸甜甜。

      不过现在山上已经找不到野果了,只剩下些光秃秃的树枝。

      冬天快到了。

      九诚带着他去了一家京城有名的酒楼。

      看着面前一桌子的菜品,君尧偷偷咽口水。

      “这家酒楼是我觉得整个京城最好吃的了,当然啦,是比不上皇宫里的东西的。”

      “皇宫?”君尧从没听说过。

      “整个京城最大的那栋房子就是皇宫了,里面呀有一间御膳房。做的东西是这整个昱朝最好吃的。”

      “真的吗,那我要带阿姐去御膳房吃东西。”

      “那可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地方,里面做的东西都是给宫里人吃的。你快吃吧,这里的东西也是顶好吃的。”

      君尧不会用筷子,还是像往常一样直接用手拿。他每样都只吃一点点,怕吃多了阿姐就没有了。

      “九诚,我可以把这些东西带回家吗?”

      “自然是可以的,我都已经买下来了。”这个年纪的还有,完全不会因为身份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都耻笑他人。在九诚眼里,不管君尧是什么身份与他而言都是无所谓的。

      君尧一口没再吃,全都留给阿姐。跟九诚两个人一股脑全搬回了茅草屋。

      酒楼内的人看着他们俩个满眼都是鄙夷。

      这假世子,贱人命就是贱人命,就算是飞进了凤凰窝也成不了凤凰。自降身份和一个小乞丐混在一起。

      君尧只这一身衣服,从来没换过。胸口的一块因之前汤汁倒在上面了还是湿的贴着胸口,这段日子长高了不少,裤子已经太短了。脏兮兮的灰色裤子只到小腿过,他没鞋子,一直是光着脚丫的。

      看起来可不就是个小乞丐吗

      九诚送君尧到茅草屋门口探头张望了一下,没看见殊与的身影才敢进门。他一直都挺怕殊与的,觉得她整个人都阴森森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跟鬼一样。

      帮着君尧一起放下东西就匆忙离开了。

      “我先走了啊,改天再找你。”

      “好。”

      天气冷,东西放一会儿就凉了,君尧把所有东西都放到了厨房的大锅里热着,等殊与回来吃。

      这个厨房在茅草屋的边上,顶上是用稻草搭起来的棚顶,一面靠墙,三面透风。君尧就蹲在灶台下生火。

      上午君尧出门以后殊与也只躺了一小会儿就起来了,实在饿的不行。

      拿了前些天制的药丸,打算送去药房换点钱。

      只一瓶小药丸,换了十文钱回来。

      去街边吃饱了东西才回家的,顺便还买了串糖葫芦在路上吃。

      到家看见的就是那样一幅场景。

      营养不良的小孩蹲在灶台口搓手,一张蜡黄的小脸冻得通红。皮肤都有些裂开了。

      身上的衣服是湿的,应该是刚洗过。

      君尧只这一身衣服,每次都是洗干净就穿回到身上,用体温烘干。

      可怜兮兮的样子。

      君尧看见她了,腼腆着咧嘴一笑。“阿姐,你回来啦。我带了好吃的回来,在锅里热着呢。你快来吃。”

      那表情似乎还带了些小骄傲,带了好多好吃的回来呢。

      殊与走到他面前,只瞥了他一眼,满脸鄙夷。“滚开,脏死了。”

      君尧僵了脸上的笑意,缩着往边上挪,不敢碰到殊与,怕蹭的她的衣服,弄脏了。

      殊与揭开锅,果然有不少好吃的。顺手把手中的最后一颗糖葫芦扔在了他面前,“给你了。”

      君尧再次笑了,恩赐般的,捡起地上粘了泥土的糖葫芦。“谢谢阿姐。”

      舍不得一口吃完,只是小口小口舔了舔便捡了之前包菜过的纸,把糖葫芦从竹签上拔出来小心包好,塞进衣服内里。

      这是阿姐给的糖葫芦呢。

      “哪里来的这些东西。”

      “是九诚带我去酒楼拿的,阿姐你多吃点,这些都可好吃了。”

      “他倒是待你挺好的。”

      “九诚吗?嗯,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也是他的好朋友。”

      呵

      殊与转身进是茅草屋,拿出两个香囊。

      丢给君尧。

      “这个是给你的,这个拿给九诚,就当是谢礼了。”

      是殊与上午做的香囊,用当年包着君尧的布做的。

      这布是西域进贡的贡品,非皇亲国戚用不起。

      过不了多久,这茅草屋就该有热闹了。

      君尧今天很开心,阿姐对他越来越好了,亲手给他做了香囊,还给了糖葫芦。

      他想,阿姐还是有些喜欢他的吧。

      ***********

      冬天真的已经到了。

      上山寻找草药变成了及困难的事情,这几天君尧每天都上山采药。采到的量也就只够制两瓶药的,再过一段时间就该彻底找不到了。

      野菜也是少的可怜,前些天从酒楼里拿回来的东西已经吃完了。

      今天一天君尧都没有吃东西,饿着肚子出门了。

      不过也并不觉得有多难受。

      冬天夜晚一贯来得早,君尧怕回去晚了没时间出去找吃的,午时刚过就下山了。

      殊与这几天自己制了一根鱼竿,正在湖边钓鱼呢。

      现在还不是最冷的时候,湖面还没结冰。不过拖着这病怏怏的身子委实是难熬,要不是怕没东西吃饿肚子才不会出来受这罪。

      话说可能是因为几十年没有进食过了,进了这破烂身体后太容易饿了。

      “阿姐,我再出去一趟。外头风大,你一会儿回屋内待着吧。”

      君尧回茅草屋后在厨房放了东西,跟殊与打过招呼后又出门了。

      殊与全程连头都没回过,不大想理他。

      她就那么盘坐在岸边,背靠大树睡着了。

      直至夕阳西下,听见后边有些窸窸窣窣的声响从醒过来。

      作为厉鬼殊与什么样恐怖的场景没见过呀,却还是因为看见的内容太过突然,太意外,愣了一下。君尧已经很久没有以那样的场景出现在殊与面前过了。

      她已经很久没动手了,君尧本不该会受这样重的伤。

      几乎失去了行动的能力,浑身是血的躺在茅草屋门口,看不清外貌。若不是因为实在太熟悉他,殊与几乎认不出来那就是君尧。

      人已经失去意识了。

      扶他进茅草屋躺下,盖上被子。

      身上回暖,人才慢慢苏醒了。

      君尧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殊与沉默着坐在床边,浑身泛着冷意。

      就像从起,阿姐失控时的样子。

      “阿姐。”

      殊与回神,冷漠盯着他。“居然被打成这个样子,废物。”

      “阿姐.......”

      “谁干的。”

      “前些天听九诚说,整个昱朝最好吃的东西就在那栋大房子的御膳房里边,家里没食物了。君尧原本想着去那拿点东西回来给阿姐.........对不起,阿姐。等君尧长大了,一定去那把那御膳房的东西拿来,都给阿姐。”

      殊与嘴角嗤笑,真是个蠢孩子。这生生世世里,这一世的君尧,最蠢了。

      ·····························

      京城又出了件轰动整个昱朝的大事。

      众人人心惶惶,夜里都不敢出门了。

      听说,那皇城内的守卫一夜之间全死光了,无一生还。那一条护城河都被血染成了红色,真是造孽了啊。

      据说这事是一人所为,宫里的宫女太监说的,说是当天夜里只见一个人影在空中飞驰,不过瞬息,这皇城内就只剩下惨叫。

      还有人说,他们当天看见了一黑一白两个人影,像地府的黑白无常。

      可怕嘞。

      百姓们都传,定是宫里那位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这是上天给的警告呢。

      这京城怕是又要不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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