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大圣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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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人此时正站在一条小巷子中，巷子里有这几栋比较破旧的房屋。这些物资看起来年代已经有够久远了，上面已经积了一层灰尘，大门看上去也不是很结实，底下甚至还有一层薄薄的青苔。
——但这却是葛离的家，他生活了十几载的地方。
他一直在这里等待着她的到来，结果也不出他所料，也没过多长时间，他就在家门外看到了苏慕梓。
倒是会面的发生的内容，与他所想的有些许出入。而且，他本来以为她会更早的过来找他的。
苏慕梓往后退了几步。站定之后，她就撇过了头。
——她从来没在他面前哭过，从来没有。
葛离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是有些钝钝的。皱了皱眉，不禁有些烦躁……
以往那些讨人喜欢的逗趣儿话。像是哽在了喉咙里，一句都吐不出来，气氛就好似变得有些硬邦邦的……怎么会这样？他不是最擅长做这些事了吗。
三月的微风是和缓而又轻柔的，就连这个花朝镇最为贫瘠的地方它也会光顾。气流在四面八方浮动，不知是吹向了哪里。
“喂，你就告诉我吧。”半晌，男孩儿才出了声，语气又变回了平淡的样子。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能帮得上什么忙？之前哪一次，不是我护着你的。”她好像不服气了，抱怨着说。
“那是以前了！我现在不一样了，我可以帮你，我有能力帮你，我……会帮你。”
在万物复苏的春日中，在繁花似锦的小镇上，在最朝气蓬勃的年纪里……总之，这算是一个特殊的时刻。这片土地上的还未绽放蓓蕾消失了，有花盛开。
“踏——”
“瞧，这儿不是还有人吗？”
身穿道袍的青年，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二人身边，忽的开口说道。
“你管这些叫对查案进展有用的人？”他身后又传来另一道声音，拨开挡在面前的花束，来人骂骂咧咧的说，“你这逗谁呢？不是，你不要以为州长找你有事，你就可以随意糊弄我了啊？就凭这件事，知不知道可以给你定罪的？”
“你不会的。”
“……你有病啊！不是，你是泥做的人吗？又是这种软趴趴的语气，你这还算个男的吗？不能立起来吗？”语气中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我跟你说话呢，你回答我。能不能硬气点儿？”
“为什么非得执着于这一点呢？”
“重点是这个吗？我跟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吗？你他妈的真的……”
沈长官的下属如果现在在这里，一定会啧啧称奇。虽然长官确实平日里非常暴躁，但做事都是有条理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气到极致的样子。
“这里可是还有孩子在场呢。沈大人，劳烦注意影响。”
沈长官立马回应道：“得了得了，别喊我大人，受不起！”
话虽是这么说，但他却不说话了。像是已经明白自己之前的行为有多么难以理喻一样，愤愤地抬脚，踹向了一旁房屋的墙壁。
“别——”身旁的人急忙出声阻拦。
“轰——”
却来不及了。墙壁应声而塌，石料咕噜噜的向地上砸去，尘土飞扬起来，落了踢墙的沈长官一身。
“……”先前提醒的人沉默了。
“噗——哈哈哈哈。”单手捂着嘴，穿道袍的人轻抚着嘴角笑起来。
“@＃＊/◎……”沈长官又骂人了，“季玉！！！你他妈的笑什么笑？”
“我这可不是在嘲笑您啊！”穿道袍的季玉正色道，“我这是在为您高兴呢！”
“……我是真的讨厌你说话的方式，就这，你说不是嘲讽谁信啊？”
“可是大人，认为我说话是在嘲讽别人的，可就只有您一个呀！”
“那是我的问题？！”
“您说是就是。”
？？？
沈长官现在是真的快被气死了，他是真不明白，州长干嘛要让他把这样的一个人带到皇城去？这不得把那些大人物们噎死？
底下的小官说这可能是因为他的才学，正好他说自己可以让案件有新的进展，他这才信了他的话。
——现在看来，果真只是鬼话！
“讲讲，为我高兴什么呢？”长官皮笑肉不笑，用着听上去好像很期待的语气问。
“大人，高兴您不再被人看轻。”
“……”
“妙哉！大人若是脸上沾了灰尘，面容也就被遮挡了。如此，世人观您。必不只是注重您的脸，您实际的功绩从而也就自然而然地被关注到了。这，我不该为您高兴吗？”
方才还正在“口吐芬芳”的人，这时顿了顿，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倏尔，竟缓缓地恭敬地向说话的人作了个揖。
“季先生。方才是我才疏学浅，未能体会到您说的种种话的深意。沈某愚笨，季先生大人有大量，不要在意才是。”
世人皆传言，沈长官大男子气概重，颇重。既如此，不喜被人称赞自己偏向于柔和的长相。
不乏有人，因此嘲讽。
——你说那个沈长官？嗨，他呀！我看就是在意这在意那的，非要别人给他一个大丈夫的名头。也不看看，这名头给是给了，他是那种顶天立地的男人吗？
——没错没错！我说，坊间不是有传言吗：这人呀！越缺少些什么东西，就越想拥有什么东西。
——阁下的意思是说，这沈长官本就有颗女子心喽！
——哎，这可不是我说的啊！！！诸位作证啊，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赞同，赞同！大家都只是不说，谁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地位高之如沈长官，又怎会没听到这些言论呢？但他不在意。说着关于他的这种事的人特别多，但他们也不过是过过嘴瘾。能阻止他升官吗？那能阻止他发财吗？
不能。
那为何要理会这些嘴碎之人？只要没阻拦他办事，一笑了之。若是阻拦了他办事，沈长官因为不满有人对他评头论足，而揍得人足足躺了一个多月的事都听说过吧？
他骄傲、性子爆、做事急躁，但不代表他没有脑子。
人们对他的最深印象是他老怼人。怎么不看看他怼的都是些什么人呢？为何不看他怼出事来过吗？
优秀的人有资格骄傲，机会需要在须臾之间出手抓住。——这是他的人生之道。
季玉肯定是只是第一次见到他，竟然就推导出这么多东西了。
此人……也倒不是一个纯粹的大圣人。沈长官弯着腰，脑子里回想着他第一次见他的情景。
……
看完信使递过来的信后，因为过于惊奇，他再三确认了好几遍信的内容。才带着一小批的人手前往旅店去查看还剩下的人数，在旅店前不远处，他们看见一青年男子正从衣袖的钱袋里掏出银钱，递给他面前的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
等到小女孩接过钱兴冲冲的跑远了之后，这一队人正好走到季玉的面前。
“咦？”队内突然有人出声。
“干什么干什么？说话不能打个报告再说吗？还有你说的这什么玩意儿啊？莫名其妙的。”沈长官头都没回，脱口而出。
“长官，那个小女孩……不是那个，骗钱的惯犯吧？”出声的下属缩了缩头，有些迟疑的说。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啊，这下可好，让她跑了！不是你们这群人用的是真不顺手，要是我之前的下属，早就开口了！”
“啊？……不是啊，长官，您说这一路上都不能开口说话的！”下属辩解。
“这两者是一个性质的吗？脑子不会转啊，我的意思是让你们这一路上别说闲话。”
“行了，这位……”沈长官看了看面前的人穿的衣服，“道士。你就自认倒霉吧，我刚被调来这，还不太清楚这里的通缉对象都长成啥样，这才让她跑了。之后如果捉住她了，你的银子估计也要不回来了。”
但被告知自己被骗了钱的人面色变都没变，他甚至还在笑，眉眼柔和的很。“感谢大人的告知，小生早已知晓。”
“哦？小生……你是读书人？”沈长官对眼前男人所说的，早已知晓的这件事不置可否，随意询问着。
“并不是。我确实读过些许书籍，但不属于大家常说的以考取功名为目的的读书人的范畴。”边说着，他边把已经空了的钱袋放回衣袖中。
“嗤。你们这些人读书，不都是为了考取功名吗？不是为了当官，闲的没事儿读个什么书？”
“以书会友，岂不乐哉？”
“友？成成成。”
……有下属在他身边耳语了几句，沈长官点点头，“得嘞，您就在这儿会友吧。”说罢，就向前走了几步。
男人向后望了望，眼神不禁变得有些迷茫。“大人，您为何要使人把这间旅馆都围起呀？”
在刚刚他二人说话的途中，整个旅店已经被这些官差们包围了。
“堵人呗，还能干嘛。”沈长官比了个手势，这一对人马便有组织地进去了。
最后，沈长官也进旅馆了。
所以也就没有人看到，方才刚被骗了钱的人摇了摇头，露出了一抹有些无奈的微笑。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大圣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