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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彼时的渝川阳光明媚,太阳高挂在天空有些耀眼。霍昭刚刚喝了下午茶,正在选礼服,接到这通电话也不奇怪,只是比她预料的时间长了些。
      “妈,妈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我一个人在这……”禾晚带着哭腔很急切的声音瞬间传入元夫人耳朵里。
      霍昭屏退了一旁的人,自顾自的说:“你知道我在干什么吗?”
      禾晚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这么说,元夫人又说:“我在选礼服,今晚要参加一个很盛大晚宴。”
      禾晚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心有点往下沉,握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紧。
      霍昭知道禾晚在听,继续说:“你知道我今晚上要参加什么晚宴吗?”
      说完这句话,霍昭就没出声了,她一只手接着电话,另一只手扣在桌子上,食指一下一下的敲打在桌子上,等着禾晚回答。
      禾晚现在很慌,就像当时她满怀期待的等他们来接她却始终没有一个人来时心情一样。
      她不知道霍昭究竟要说什么,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她隐隐觉得这个答案跟某个人有关,并且,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是镜之的订婚宴啊!”,霍昭迟迟不见禾晚出声,也无所谓继续说道,“这订婚宴也是本就该在你走后办的,说来也是迟了一年多。”
      “哦对了!镜之就是在你走后那天答应的,他说……”
      霍昭还在继续说着,可禾晚已经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了。
      “啪”手机从禾晚手中滑落在地上,雨已经不知不觉的停了。
      禾晚瞬间仿佛跌入了冰窖,浑身发抖,摇摇欲坠。
      鼻头越来越酸涩,喉咙越来越干,眼眶蓄满了泪水。
      禾晚越来越觉得委屈。
      “他要订婚了!”禾晚呢喃到,蹲在地上痛哭了许久,仿佛,仿佛要把泪哭干。
      禾晚淋了那么久的雨,头脑越发昏沉,她已经都要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了。

      霍昭听见对面挂断了的声音,冷笑一声,正要站起来,倏地,心脏处一阵绞痛,让她喘不过气,弯着腰扶着桌子站不起来。
      这时,刚好她的妹妹霍君走进来看见了,立马上去扶着她坐下,把她包里的药拿出来给霍昭喂下,顺了顺气。
      见自家姐姐没事了,霍君小心翼翼的问她:“姐,你刚刚在和谁打电话啊,还让他们都回避,要。不是我刚好过来,这后果不堪设想!”
      霍昭喝了一口水,并不打算理这个她唯一的亲妹妹。
      霍君又问:“是不是之蘅啊,你上次这样就是之蘅出国那天。”
      “好了,是不是镜之在这你也要提她!”察觉自己说话有些大声,霍昭压着声,面露冷色:“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人,你不会以为我心绞痛是因为她吧!以后别再我面前提她!”
      霍君见这个口是心非的姐姐有些生气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了,转而拉着霍昭说着:“我们一会去看看小姝吧,她今天肯定很好看,光彩照人的,和镜之很配呢。”
      元夫人应了一声,看着这个岁数不小内心依旧很少女心的妹妹无奈的摇了摇头。
      ……
      禾晚自那晚回去后,发烧感冒了几日,好了的那日她收到了元夫人给她的信件。
      信件里有报纸照片和一堆封信,禾晚看着这些东西,笑出来了声,她不知道是该笑自己悲哀呢,还是悲哀呢。
      看着报纸和信封,她有些不可置信,可这一切似乎也能说得通。
      原来竟是这样,她就像是掉入水中即将溺亡的人,也许她这一生活着是为了赎罪,替那人犯下的错赎罪。
      难怪让自己改回原来的名字,他们怕是对自己已经失望极了吧。
      在往前的19年里,元之蘅光鲜亮丽,恣意漂亮,而禾晚的余生或许就在这漫漫长路里萎靡一生,所到之处皆是满目疮痍,寸草不生。
      她拿起其中一张照片,看着那对璧人在他们的订婚宴上脸上散发着幸福温暖的笑容时,她终于放声痛哭出来,泪水渐渐浸湿了那些信件。
      她与他,再无可能。
      曾经的天之骄女,众星捧月,现在的流浪孤女,孑然一身。
      在我支离破碎的那几年,你是我冗长的黑暗里唯一的那束光,我贪婪的想向那束光靠拢,可我离你越来越远。

      元镜之啊,愿你不用颠沛流离,所到之处皆是繁花似锦。
      ……
      元夫人临走前告诉禾晚以后自由了,不会有人再监视她了。
      她还把禾晚的手机还给她了,告诉禾晚里面有一个视频让她记得看。

      禾晚静静的看着茶几上失而复得的手机,她被带到公寓的时候,里面放着她的行李,只有手机不见了,她就感觉是被他们拿走了,果然如此。
      她拿起手机,翻出来那个视频,看着封面上那个人模糊的侧颜,即使再模糊看不清,禾晚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侧颜的主人。
      她迟疑的点开了视屏。
      入镜的那两人正是元镜之和他的未婚妻傅姝,看着里面两人略显亲密的举动,禾晚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这个视频虽然是偷录的,但元镜之放在傅姝肩上的手呈拳头状,只一眼禾晚就看出来了元镜之不想和傅姝有亲密举动,而且视频里的两人演得很熟练,只怕不止几次的做戏了吧。
      禾晚知道元夫人的目的,无非就是让自己知道元镜之和他的未婚妻有多恩爱让自己要有自知之明不要去打扰他们。
      最好是消失。
      禾晚知道,即使没有傅姝,也会是其他人。
      ……

      中午,禾晚把冰箱里的饭菜拿出来热了热,吃了一小半就没吃了,洗了碗后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了一包烟出来,没有打火机,就用燃气灶点了一根。
      过了良久。
      有敲门声。
      禾晚不禁感到疑惑,怎么突然有人来?
      打开门,门外站着的人猝不及防的印入眼帘,一刹那,禾晚心情复杂不知该如何称呼。
      门外那人神情祥和,笑了笑:“不请爸爸进去坐吗?”
      禾晚侧过身,让元维祯进屋,跟在他后面,等他坐下了才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禾晚一下坐下就看到桌上的烟盒,本来下意识想放在看不见的地方,又突然觉得无所谓,看见就看见了。
      元维祯一进屋,就看见了桌上的烟盒,眼神沉了沉,随即,就当没看见,什么也没说。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两鬓有些斑白,脸上增添了几条皱纹。
      “您来,是有什么事儿吗?”禾晚思量片刻,也不知如何称呼。
      “爸爸来看看你……”
      元维祯还没说完,就被禾晚打断了。
      禾晚有些犹豫的说:“如果,您只是来叙旧的,我觉得,没有必要。”天知道禾晚说这句话得有多大的勇气。
      元维祯对禾晚这个养女是很不错的,不过禾晚跟他不是很亲昵,和元夫人倒是犹如亲生母女一般。倒不如说元维祯对他好不如像是说完成公事一样尽心尽力。
      “阿蘅,几年不见了,爸爸想跟你说说话。”元维祯顿了顿,“好吗?”
      禾晚听到那一声“阿蘅”,内心有些动容鼻头一酸,没有说话。

      元维祯走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让禾晚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他说:“阿蘅。”然后抬眼环顾了四周,”这房子本来是你妈妈要送给你的礼物。当时这附近在修游乐园,你妈妈就想着把这房子送你好随时可以去玩。后来,后来你出国了,这房子就空着了,现在你回来了,就接着在这住下吧。不过这游乐园最后也没修成,修到一半就空着了。”
      说完,还别有深意的看了禾晚一眼。
      两人也非常有默契的没有提元镜之一句。

      说心里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听到这样的话再结合元夫人也说过让自己可以继续住在这里,可那又怎样呢?父女情和母女情早就缘尽了,而且他们都不希望自己和元镜之再有牵扯。这或许是最后的善意吧。
      禾晚心烦意乱的拿起桌子上的烟去厨房点燃,禾晚靠在厨房的墙上看着自己吐出的烟雾,再看了看燃气灶,心想等会该去买个打火机了。

      “一共132.5”。收银员扫完商品露出职业微笑向对面的女人说。
      禾晚偏头在收银台旁边的货架上拿了一个打火机,按了按几下火,递给收银员。
      收银员扫了一下条形码,微笑着说:“一共133.5。”

      元维祯走后,禾晚睡了一会儿午觉,醒来已经是下午4点了。
      她本来只想出来买一个打火机,但来到超市便想着买一点吃的。
      她提着两个塑料袋慢悠悠的走回去,还没走到楼下就隐隐约约传来两个熟悉的女声。
      “沈星冉你确定是这吗?”
      “别质疑我!我哥说了就是这里的,再找找吧。”
      “不是,找了这么久了,你哥那么不靠谱,你还相信……”
      惠嘉文抬头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前方的禾晚,一下子懵逼了,找了许久的人就这样出现在她的眼前。
      虽然这趟过来就是来找禾晚的,原本以为又会像以前一样无功而返,没想到这次人儿真真的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惠嘉文忽然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眨了眨眼,用手揉了揉。
      一旁在给自己哥哥发消息的沈星冉终于发现了惠嘉文的不对劲,正要问她怎么不继续说了,平时打嘴炮不是很厉害吗,就看见她在哪里揉眼睛。
      沈星冉正想怼惠嘉文,可鬼使神差的向后看了一眼。
      于是,禾晚的眼前出现了这一幕:从小玩到大的两个闺蜜站在自己正前方一动不动的揉着眼睛。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滑稽,“扑哧”,禾晚忍不住出了声,她把手上的东西往地下一丢,转动了一下发酸的手腕,张开双手,说:“别揉了,是我。”
      是我,我回来了。

      沈星冉和惠嘉文没有跑向她,而且有默契的走过去。
      一步一步的走近,每走一步就看得越清楚,禾晚脸上的笑意也愈发放大。走的近了,看的也清楚了,眼前的人跟元之蘅长得一模一样。
      禾晚的手也一直没有放下,待她们走近后,轻轻的拥了上去。

      抱一抱我最亲爱的两个女孩,幸好还有你们没有放弃我,直到这一刻,我还愿相信,在我漂泊的岁月里还有人在思念我。
      片刻,松开了手。
      “好久不见。”禾晚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她们。
      她怕,怕这四年的时间拉开她们之间的距离,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怪异,总是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念头冒出来。
      沈星冉直接推了禾晚一把,没有防备的禾晚一个趔趄向后退了一步。
      而惠嘉文看着也没有拉她一把,而是直接有些火冒的说:“有什么好见的,不如不见。”
      浅带着一丝无语。
      不知怎的,惠嘉文说完后,三个人对视了几秒,都憋不住的大笑了起来,笑得直不起腰。
      此时太阳已经悄悄被遮住了,天空格外湛蓝,有些微风轻轻的吹过。这样的场景像极了以前的某一天因为某一个人的一句话三个人一起捧腹大笑,场景有些重叠,仿佛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发生。
      三个人笑完了就上了楼去,在电梯里的时候沈星冉提议去吃个饭然后去酒吧里玩一会,禾晚表示无所谓,惠嘉文想着说不去酒吧。
      沈星冉就调侃惠嘉文说她是不是怕被梁萧文知道不敢喝酒,其实沈星冉也只是胡乱说的,谁让这个梁萧文深得惠嘉文父亲惠筠的赏识,和惠嘉文站在一起真的就是天作之合。
      禾晚本也想逗一两句嘴,却见惠嘉文脸色一下就变了,“我喝不喝酒跟他有什么关系,别到处把我跟他往一处凑,无语!”
      似是觉得自己有些激动过分,惠嘉文带着一丝讨好,语气却也不减一分的说:“待会我喝死你!让你喝!”
      沈星冉知道她是答应去酒吧了。
      这时,正巧电梯开了,惠嘉文没看她们的表情直接走了出去。
      剩下她俩一起走过去,沈星冉边走边耸肩对一旁的禾晚说:“不知道她又抽什么疯,以前提她俩一起都不这样”,说着撞了一下禾晚的肩,凑到禾晚耳边轻声说,“下次给你讲讲梁萧文”。
      禾晚也学着她那样,小声的说“好”。
      她俩一抬头就看见惠嘉文站在门口等禾晚开门时的死亡凝视,不由得轻声一笑。
      禾晚把在超市买好东西放好后,顺手把打火机和烟揣进包里,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下来,不巧被惠嘉文不小心看见了,她自己却不知道。

      惠嘉文提议去华宴吃饭,华宴是宴家的小少爷宴岐开的一家饭店。
      三年前,宴家的小霸王从国外读书毕业回来后,接管了宴氏。他的到来,让宴氏比原来更升了几个高度,更加让人高不可攀,望而生畏,手段之凌厉,比其他的父兄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此后,他又宣布退出宴氏,然后立马开了这家名为华宴的饭店,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这其中的缘由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我才不要去,那个地方能有什么好吃的。”沈星冉一听要去宴岐的华宴吃饭,全身细胞都散发着抗拒的气息。
      还拉着禾晚抱团:“好之蘅,我们不去华宴,去……”沈星冉还认真想了一下去哪里,半天也想不出去哪里。
      禾晚一听沈星冉对自己的称呼,压住心底的冲动,对她俩说:“行,那就不去,你们两个重新定一个地方吧,我很久没回来了,也不知道新开了哪些地方。”
      最后还是惠嘉文的意见,不过不是去华宴,而是去御庭园。
      御庭园算是在渝川的一家老牌餐厅,很大气但又很含蓄。
      只有一个挂名老板,背后的人也无从得知。
      价格很亲民,有钱的没钱的基本都来这吃过,不过这却是禾晚第一次踏足这里,原因跟元家也有关系,元家人从不来这吃饭,所以禾晚也从未来过这里。
      惠嘉文当然也知道这个,但是想着禾晚现在已经不属于元家了而且又没来这里吃过,而沈星冉则是只要不是华宴其他地方都行,所以便自作主张到御庭园吃饭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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