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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运动会这天天气预报是阴天,方烁实际很担心下雨,因为只要一下雨外卖计划和商品部都会赔本,最后这能拿学生会自己的钱去填补这个空缺。早上起来时候还不到5点,昨天说着让大家不要熬夜工作,自己却修改个人简介修改到十二点多。昨天开会说要在所有的方阵走完以后会长和部长团带国旗来走最后一个方阵,并且同时在主席台上介绍每一位学生会骨干。
      方烁拧开水龙头接了一捧冷水扑在脸上,好让自己快点清醒过来。对着镜子擦脸时,发现自己眼睛里都是红血丝,撇撇嘴,拿了眼药水就出了门。九月末清晨真的很冷,方烁只在校服外面套了一件单薄的黑色长风衣,走出楼道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想着,“有点穿少了,明天要穿小棉衣才行。”
      等方烁到了学生会办公室开门时候,接到了蒋安的电话,“烁哥,播音社那个男播音员感冒了,哑的声音都不能听了,怎么办啊?”
      “告诉他这两天注意嗓子,还给我添乱,还能怎么办?播音社就是不靠谱,社团也不归咱们管,让他们自己解决。实在不行让他们那个社长出来读。”方烁一边打电话一边拿钥匙开门,捅了半天也没把钥匙塞进钥匙孔里,心情越来越暴躁。
      “烁哥,他们老社长参加艺考培训去了。他们社团今年就招进来一个男播音员。”蒋安也有点着急了,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开幕式了。
      “真是服了。”方烁把手机放在兜子里打开免提,两个手开门。“一会儿谁来办公室拿播音员的衣服?”
      方烁开了灯,把书包仍在会议桌上,一屁股坐在门口的电脑桌前,老旧的椅子承受不住一样嘎吱的响了几声。
      “我让童赫去拿了,应该快到办公室了。”蒋安那边有一些嘈杂,夹杂着搬动主席团上音响的声音还有一些人说话的声音。
      “行,我一会儿也去主席团,我倒要看看这个播音社是不是准备让我去给他们读稿子。”说话之间有人敲门,方烁说了声进,继续跟蒋安说,“你再看一下到时候录像的无人机,还有给校长送运动会徽章的那个无人机,别出差池给撞到校长头上去。”
      童赫进来看到皱着眉坐在门口的方烁,他听到了刚才方烁说的话,知道他现在肯定比较糟心,也不敢多说什么。“老大,蒋哥让我来拿播音员的衣服。”
      方烁指了指角落里的那个柜子,“下面倒数第二层。”
      童赫走过去,蹲下来打开柜门。
      方烁挂了电话,看到童赫突然想到什么,“童赫,你过来帮我读个东西。”
      童赫抱了衣服在怀里,听到方烁的话走了过去,“读什么呀?”
      方烁打开手机上的开幕式的播音稿,递给童赫。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今天是...”
      “行,不用读了,你把男生那个衣服给我看看。”方烁接过手机,看了看那套西装。又拿过来女生的那套礼服,把西装对着童赫身上比了比。
      “童赫,你一会儿把这件衣服换上,播音社没有男播音员了,你顶上可以吗?”方烁露出一个讨好的微笑看着童赫,语气也变得和缓,甚至听到童赫耳朵里有一种撒娇的意味。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矮一头的男生,童赫心里突然柔软下来。
      “我还没试过播音,老大你放心让我上吗?”童赫把方烁手里的衣服重新抱过来。
      方烁总觉得童赫这后半句话有点奇怪,有点不好意识的说,“你不是挺行的吗?当然放心了。”
      听着这话好像更奇怪了,又补充了一句,“这件衣服是前几天刚定做的,那个播音员也一米八快一米九的样子,我看你身高也跟他差不多。”
      “那行吧,我试试。”童赫说着拿衣服要去厕所换。
      “等等,你校服里面穿的什么?”方烁揪着童赫校服外套看了看,里面是一件有些厚的黑色卫衣。“你这总不能卫衣配西装吧。”
      方烁想了想说,“我穿的是衬衣,要不你穿我的?”
      “也行。”童赫看了看方烁的白色衬衣领口,一本正经的扣到最上面一颗,带着痣的喉结就在领口上方。这颗痣那么小怎么存在感那么强?
      “别去厕所换了,这个点保洁阿姨在打扫,直接在办公室换吧。这个时间大家都在操场,拉上窗帘,锁门就行了。”方烁说着有点脸红,他也意识到了童赫在看自己的喉结,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有那么局促。
      童赫把校服脱下来,方烁才慢吞吞的把校服外面的风衣和校服脱掉,露出来一件白色的衬衣。可是里面什么都没穿,这时候真后悔,就应该听妈的话在衬衣里穿一件背心的。方烁解开了几个扣子,童赫已经把换下来的衣服递了过来。方烁本来是背对着童赫的,但是看到眼前的衣服,转过头来。童赫的胳膊有不是很突兀的肌肉,还有马甲线和腹肌,都是那种很好看又不会显得过于壮实的肌肉。方烁红着脸别过头继续解扣子,“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好。”
      方烁脱下衬衣,感觉到一丝凉意席卷过来,马上接过童赫的衣服穿上。童赫看到他局促的反应,不出声的笑了一下,他看到了他匀称的刚刚好的身材。童赫穿上方烁有些宽松的衬衣,并不紧绷但是可以明显的看出肌肉的轮廓。方烁揪了揪卫衣下摆,这个衣服对于他来说有点长了。
      见童赫拿着西装裤子,玩味的盯着他看,他才反应过来,“你换裤子吧,我出去冲个咖啡。”说着赶紧拿着保温杯和速溶咖啡一闪身出了办公室,把门顺便锁上了。
      太尴尬了太尴尬了,方烁慢悠悠的去水房冲完咖啡,估摸着他肯定换完衣服了,才打开门进去。刚六点出头,外面只有微光投进来,又拉着窗帘,可以看到童赫的腰身被西装包裹的很好看。方烁打开了灯,“走吧,拿上衣服,跟我去主席台。”
      童赫走过来接过礼服,跟着方烁往操场的方向走。
      已经有不少同学到达操场的观众席了,蒋安还在主席团下面看传媒部调试无人机,一边时不时看看手表。方烁走过来,蒋安马上说,“你可算是来了,无人机和音响已经没问题了,各年级方阵一会儿就会去候场了,就是还没有男播音员。”
      说着就看到了跟在方烁后面的童赫,“这是?”
      “童赫声音我听过了,还可以,身高也和播音社那个男生差不多,让他顶上,反正他这几天也要在主席台上审核加油稿。”方烁说着回头看童赫,“你去把衣服拿给播音社那个女生,然后你俩串一下词,稳就行了,别的没有要求。”
      童赫点点头,然后把方烁差点忘了带的黑风衣递给他。“老大你把这个穿上吧,冷。”
      方烁愣了一下,接过来,“谢谢。”
      蒋安看方烁的表情,又目送着童赫离开,发出了“啧啧啧”的声音。“怎么没有男人提醒我穿衣服呢?”
      “那我提醒你,穿件衣服吧你,你自己...”
      “不恶sin。”蒋安学着电影里的强调阴阳怪气的说。

      开幕式开始了,方烁把风衣脱下来放在主席台,然后跟着部长团去所有方阵最后护旗。
      操场上已经站满了各个班级的方阵,从主席台上看队伍的排列正是附中的缩写。方烁和部长团护旗走过主席团时,正好轮到了童赫念方烁的介绍。
      “国旗左上角的护旗手是附中学生会会长高三12班方烁,他曾获..”童赫念着方烁的一个个奖项,如数家珍,他知道方烁很优秀,但从来没想过是这么多荣誉塑造出来这样的一个人。
      很多年以后,童赫回想起来,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千万人面前叫着爱人的名字。那一天方烁穿着他的衣服,他穿着那件曾经触及爱人心跳的衬衣,没有人知道,只有他们彼此知晓。
      在这一年初秋,接着衣服,他们交换了彼此的心跳。
      只不过那时候并不懂,只懂得脸红和暗暗的关心。后来才懂了,是那年秋天,岁月接着少年的衬衣将两个人的岁月紧紧的缝合在一起,扯都扯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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