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在我成为无业游民后》十四渡

9、打电话

　　打发了两名付丧神，我松了口气。确定狐之助已经离开后原地布下结界，拨通了电话。
　　“诶！？啊，御酱，怎么啦？”女声温柔，似乎是觉得自己那边环境嘈杂，低声对我说了一句稍等。
　　我觉得有点难以启齿了，毕竟之前拿了人家不少钱，现在还要管人家借钱，我简直就是个渣女。因为底气不足说话也吞吞吐吐，“那个……呃、嗯……”
　　最后心一横直接开口——甚至还结巴了，“能借我点钱吗？我这边有点事情需要钱……但是我、我我我我肯定还的！”
　　“好啊，御酱要多少？”那边又是一阵跑动的声音，樱姬依旧是温柔的模样，“如果能帮上御酱，真是太好了。”
　　“要……呃……现金……因为刷卡什么的这边貌似不太方便诶……”
　　说完之后我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借钱还要求那么多，真是给点脸了，当下改口，“啊不是，我就嘴贱那么一说，樱姬——”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低低的声音，“御酱是要做什么吧，现金筹备起来稍微有点麻烦，还要等一会。”
　　我道了声谢，就听见对面有点不满的撒娇声，“御酱真是的啊，明明和御酱认识那么久了，还是这么客气……”
　　我扣着地面上的石头一声不吭。

　　樱姬对我而言是脆弱的早春樱，绽放在枝头却带着即将凋谢的颓败至美，她的凋零印合清寂幽玄的美。
　　而我则是会摧毁她的那一绺风，即使是想轻轻触碰，却除了伤害什么也无法带去。
　　我喜欢樱姬，那个会牵着我的手、眼睛亮晶晶看着我的公主，却已经被我亲手束缚在不会老去的躯壳了。
　　那并非神赐的长生，而是神降的诅咒。

　　愧疚、痛苦、绝望、崩溃。
　　让我难以喘息。

　　即使樱姬从未怨过我，奴良滑瓢也不曾恨我，我却依旧憎恨当年那个愚蠢的自己。
　　我让枝头最美的樱落入了一滴松香之中，让她的美永远保存，却也将其缠缚其中。我令她停留在了最美丽时间，再也不会让她老去，也令她从此获得了漫长的寿命。
　　——病态的长生。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大概是如吃了人鱼肉，而无意间获得永生的八百比丘尼一般悲惨吧。
　　自此以后我从未唤过她「阿樱」，近乎逃避一般的迫使自己不要去见她。
　　我不配……
　　一个伤害了她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呢？

　　“啊……是吗？”从喉咙间发出的声音干涩迟缓。
　　对面传来一声叹息。
　　我听见樱姬温柔的话语——
　　“我知道御酱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但是啊……请不要以伤害自己来完成，不是说好要来看我的吗？”
　　“我很想很想御酱，而且御酱也答应了我会经常看看我的啊，是不可以食言的！”仿佛我的话成为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一定要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樱姬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请稍微想想我吧……御酱？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一起去面对的啊！”
　　“稍微、稍微考虑一下我好不好？”声音软了下来，近乎哀求的询问我。

　　我举着手机不知所措。
　　我与樱姬结识于那个混乱的年代，我很少注意人类，但是滑头鬼喜欢的人类公主还是让我稍稍上了心。
　　人类拥有最炽热也最温暖的情感。
　　——能够将一切都燃烧殆尽的热度。
　　——足以令我在此后漫长生命之中细细品味时，仍能会心一笑的温暖。
　　所以在滑头鬼向我祈愿的时候，就不管不顾的、自以为是的做出那种混蛋事情来的我……

　　我慢慢闭上眼睛，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因为太危险了。”我颤声说道，“真的很危险，哪怕是我、都会死的。”
　　如果被知道了的话，哪怕是神明都会死去。
　　彻彻底底湮灭在这个世界上，被抹消一切存在的痕迹，就仿佛从未来过这世间一样。

　　“……阿樱。”
　　“我不想让你受伤，但我也有必须去做的理由，请原谅我现在不能说……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我会完全告诉阿樱，一点也不会隐瞒——包括我的过去。”
　　我用上了「阿樱」。

　　“如果……我此刻能在御酱的身边就好了。”
　　——“想要抱一抱御酱。”
　　生性温柔的公主如此说道。
　　“想和御酱一起看今年的雪。”
　　“每一年都要一起！”

　　我握着手机站在原地，沉默良久后轻笑一声，“好啊。”
　　“我找到工作了，有两天假期，就这星期出去玩怎么样？”

　　是承诺，也是保证。

　　跟樱姬约好了时间地点后我挂了电话，看了眼时间又打了个给夜斗。
　　“啧——”
　　背景音一片嘈杂，随着刀刃破空的破裂声和某种嘶鸣传来的是祸津神晴朗欢快的嗓音。
　　“怎么啦小御？上班第一天有没有和同事好好相处啊？工作地点怎么样？有没有被别人欺负啊？被欺负一定要打回去，要是丢了工作我就再去给你找一份——对了，吃了吗？吃的什么啊？”
　　连珠炮弹的发问让我有点懵逼，但还是乖巧的回答了他，“啊……没怎么，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报备一下。有点不太习惯新同事，感觉他们好奇怪。工作地点很大，很适合搞事。没有被人欺负，还没来得及看见别的审神者。还没有吃呢，刚才定了便当还没有送过来。”
　　“我先挂了吧，你那边好像挺忙的。”我加快了语速，不等夜斗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嗯……算算时间也可以去看一下锻刀炉了。
　　我走进锻刀室，就看到了刀匠一脸痴呆的表情。
　　“审神者大人……”
　　他眼神无光的看向我，感觉下一秒就要吐魂晕厥在地，“请问您是上面派下来体验生活的吗？”
　　“？？？”我满脸疑惑地回看他。

　　他叹了口气，把四把刀递给我之后就蹲到角落自闭去了。

　　我曾经在历史上见过不少的名刀，所以辨认出来是什么刀对我来说还算轻松。

　　物吉贞宗。
　　今剑。
　　博多藤四郎。
　　包丁藤四郎。

　　有什么毛病吗？？
　　我吧唧亲了一口手背，干得漂亮兄弟！
　　幸好你没用短刀资源给我锻出个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