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朝思》茴香面

5、第 5 章

　　自从武林大会一别之后已经过去两年，因为云上影被他大哥禁足在家，莲平教全部交给左右使打理，教内教外一片祥和平静，所以武林可以说是风平浪静的两年。
　　武林是平静了，可是燕京不平静，皇帝驾崩，二皇子赵眠夺位，太子变成了安王爷，安王爷逍遥了一段日子，日子看似逍遥实际上就是软禁，后来安王爷终于奋起反抗，逃出燕京，安王爷出了燕京就相当于是叛君，所以赵眠要杀他。
　　江天暮远在西南之地，燕京的地方他管不着，但是赵眠下了圣旨，急召江天暮立马回朝面圣，赵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大家心里都清楚。
　　“将军，那赵眠是串位的大奸人，您可不能回去帮他啊。”陈塘劝道。
　　“可是安王已经是穷途末路，皇上把镇守北疆的姜昆召了回去，现今朝堂上上下下都是皇上的人，安王的人基本死的死残的残，成不了大气候。”
　　“这……就算是这样，老子也不愿意帮一个大奸大恶之人，您要回去我就告老归田，打死我都不回朝。”陈塘脾气倔，一般人很难劝他。
　　“将军，飞鸽传书。”
　　江天暮拿过鸽子，解下腿上的书信，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跟聒噪的性格不一样，那个人的书信总是简洁得只有一句话。
　　“陈塘，看来你不用那么早回家种田了。”
　　“什么意思？”
　　“你整顿一下军队，留下五千人留守西南，剩下的带着北上，老子要去勤王。”
　　“遵命！”
　　——速来援救安王。
　　看来那麻烦的家伙又在他大哥手上逃脱了，江天暮日夜兼程，换了10匹马，花了半个月的时间终于赶到了太子被围困的地方。
　　“江大哥！”
　　“小羽，几年不见，长大了啊。”
　　“江大哥，王爷正在等你。”
　　赵桓也是第一次见这个传说中的西南战神，没有任何的嘉奖仪式，却是军队里至高无上的统领。
　　“臣江天暮见过安王。”江天暮单膝跪下行礼。
　　“快快请起。”
　　“谢王爷。”
　　“我没想过你会来助我。”
　　“赵眠弑父夺位，本为我所不耻，王爷您才德兼备，我定会助您夺回江山。”
　　“好。你长途奔波也劳累了，我已经命人给你准备好了营帐，你先去歇息。”
　　“谢王爷好意，但是在休息之前，我想见一见给我写书信的人。”
　　“这个人是上羽才知道，你可以问他，怎么？这个人你认识？”
　　“其中发生了很多事情所以结识，臣先告退。”
　　“嗯。”
　　回到安排好的营帐，江天暮思索着云上影为什么会站在安王这一边，按照他的性格，他就算想玩也应该在赵眠那边唯恐天下不乱才对，可能是因为他四弟站安王这边他才站这边的吧。那家伙即使再任性，还是很有兄弟情的。
　　思考间，一个士兵给他端来了晚饭，一股特别的幽香飘过，这么独特的香味，江天暮做梦都闻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捉住那个给他送饭的士兵的手，肯定道：“云上影。”
　　士兵回头，低头与他相视，笑道：“这样你都能认出来？”
　　“你身上的香味就只有你一个人有。”
　　“原来将军还记得我的味道啊。”这话说得暧昧，加上云上影微微上挑的凤眼，江天暮被他的眼神蛊惑，呆呆看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急忙松开手，掩饰般咳嗽了声来遮掩尴尬。
　　云上影在案上坐下，与江天暮平视。
　　“你来的倒是快，还以为你还需要半个月才到呢，是不是着急想见我？”
　　“胡说八道，王爷正等着我营救，我当然得快马加鞭赶往。”
　　“呵，假正经。”
　　云上影突然凑上去，两人的脸相隔不过一寸，再往前一点就能够亲上。四目对视，重现两年前的光景，同样是两个脸皮厚的人，当年双方都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盯到睡着，但是现在云上影却主动退开了，站了起来。
　　“你想做什么？”江天暮问。
　　“就是想看看你眼里有没有我。”
　　江天暮心中一颤，选择了无声回应。
　　“待会你就要上战场了，我们来赌一把。”
　　“赌什么？”
　　“赌命。”
　　江天暮才不跟他发疯，果断拒绝了。
　　“你确定不要？我赢了你的命就是我的，我赢了我的命就是你的。”
　　“有什么意义？”
　　“你不要就算了，我去洗个澡，几天没洗，脏死了。”
　　“等等！”江天暮拉住他。
　　“做什么？”
　　“我跟你赌，但是我赢了的话你就答应等我回来再去洗澡。”
　　“行啊。”
　　很随便的包子剪刀锤，三盘两胜，江天暮还是输了，为什么这么倒霉？江天暮不知道原因。
　　“我赢了，你的命是我的了。”
　　“愿赌服输。”
　　“来，拉钩。”
　　“你还小么？”
　　“快点。”云上影硬拉着江天暮勾手指。
　　“不要在战场上死了啊，你要记住你的命是我的，我们可是勾过手指的啊。”
　　江天暮披甲上阵，西南的大山都没能弄死他，对面那个野蛮人也别想动他一分一毫。两军对峙都是将领先打头阵的。松不干可是个6尺高的壮汉，比江天暮差不多还高上一个头，而且身型壮硕，远远看去就像一座山。
　　“赵眠还能请到这样的外援。”
　　“天暮，你一定要小心。”
　　“王爷请放心，我最擅长摔跤。”
　　双方将领骑马走到战场的中央，松不干挥舞手上的大刀想给江天暮来个下马威，江天暮看他手上的大刀都有几十斤重。
　　“你们大申没人了么？让这么个黄毛小孩来，快点滚回去多练几年吧，不然人头掉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哈哈！”松不干一开始就出言讽刺，他手下的士兵们哄堂大笑。
　　大申的士兵则一肚子火气，竟敢辱骂他们将军！江天暮则想，松不干还会大申的语言，沟通应该不是问题了。
　　双方势成水火，江天暮则想着早点解决，云上影说要洗澡。他怎么能云上影一个人洗澡呢？如果被人偷窥怎么办？殊不知两年前自己就是偷窥人家洗澡。所以他命令他一定要等他回去，可是云上影怎么会听他说话呢？更何况他还输给他了，江天暮只好把他爹传给他的家传宝剑——乌金宝剑，借给云上影玩了。
　　“不要废话了，来吧。”
　　江天暮冷淡的态度让松不干很不悦，从来就没有人见到他是不害怕的，怒气促使他挥舞着大刀向江天暮砍去，江天暮反射性举起剑阻挡。可是这把剑毕竟不是他的乌金宝剑啊，瞬间断成了两截。
　　“哈哈。”松不干得意大笑。
　　真是脆的不像话，江天暮把断剑扔掉赤手空拳准备上。
　　“你赤手空拳小心被我砍掉四肢啊。”
　　“那你也要小心点你的大刀。”
　　江天暮在马上跳起来，直接扑过去松不干身上，一脚把他踢了下马，松不干后退几步才稳住身体，心里惊讶，没想到这小子力气这么大，看来他是小看他了。
　　“得罪了。”该有的礼貌还是有的，江天暮说完之后赤手空拳攻向松不干。
　　松不干一身纠结的肌肉，光是这样打的话根本就不痛不痒，松不干得意。江天暮也觉得自己是小看他了，握紧拳头灌注内力一拳打在松不干的肚子上，松不干立马被震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好！！”大申士兵摇旗呐喊，击鼓助威。
　　松不干在部下面前这样失面子，顿时怒火中烧，提着大刀砍去，大刀所及之处扬起一阵灰尘。江天暮躲避着，试图找松不干的弱点。松不干的下盆很稳，虽然是只庞然大物但是动作很轻盈，甩着大刀就像拿着菜刀一样，力大无穷。两人僵持不下，几万士兵都非常的紧张，激昂的鼓声在辽阔的战场上回荡。江天暮一直躲避，松不干砍不到他渐渐心浮气躁，江天暮看准时机一拳打在松不干的脸上，松不干马上眼冒金星后退几步。江天暮乘胜追击，连环几记重拳，最后一掌分筋错骨，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松不干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扬起一阵灰尘，手中的大刀也跌落在一旁，江天暮不费吹灰之力拎起大刀晃了几下。
　　“其实也还好嘛。”
　　江天暮完胜，大申士气大振，安王满意点头。
　　“一鼓作气！冲！”安王一声令下，士兵们毫不畏惧向前冲。
　　对面的没有了将领，群龙无首，抵抗了一会就投降了。完胜而归，安王大大赞扬了江天暮。
　　回到军营之后江天暮第一时间就是去找云上影，云上影无聊的在看兵书。
　　“这个送你玩。”江天暮把没收回来的大刀扔到云上影跟前，深深插入地面。
　　云上影拔起来一看，然后嫌弃的扔掉，“难看。”
　　“我的剑呢？”
　　“弄断了。”云上影弄断了人家的东西丝毫不在意。
　　江天暮额头青筋暴起，“云上影！”
　　“你想干嘛？揍我啊。”云上影挑衅。
　　“你别以为我不敢。”
　　“你当然敢，我去洗澡了，你不要跟来偷看啊。”云上影飘出了营帐。
　　江天暮深吸一口气，追了出去，“云上影！你给我等一下！”
　　“天暮大战了一场没想到还这么好精力。”安王看着两人追逐的身影笑道。
　　“要应付我二哥，精力不好会被玩死的。”云上羽很同情江天暮。
　　云上影舒服的泡在水里，江天暮背对着他坐在石头上帮他看哨。江天暮正在默念心经，让自己冷静下来。虽然乌金宝剑用千年铅铁所造无坚不摧，可是云上影的武功连他也摸不透，就算两人正面交锋，他也没有把握可以胜他。云上影内力深厚，把乌金宝剑弄断也不是不可能的，他都后悔当初把剑给他玩了，回家该怎么向老爹交代？江天暮胡思乱想之际，发觉身后太过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云上影？”江天暮试探性的喊，没人回应。
　　再喊了几声都没人回应之后忍不住回头，平静的湖面哪里还有云上影的影子？不会沉下去了吧？江天暮着急，跳下石头脱下上衣跟鞋子就跳下去。找了一会看见云上影在水里闭气，游过去把他一把拉到岸边，开口大骂：“你在做什么？！会淹死的！”
　　“你都没淹死，我怎么可能会死呢？”
　　“你真是……”江天暮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
　　“很紧张我么？”
　　“我……”刚才是很紧张，可是云上影没事松了口气冷静下来之后，才发现云上影如瀑布般的长发散落在肩上，水珠滴落妖艳而精致的脸，滑落到精致迷人的锁骨，红润饱满的嘴唇也挂着水珠，仿佛在引诱着人一亲芳泽。江天暮觉得口干舌燥，移不开目光。
　　“天暮~~”云上影轻声喊道。
　　嘴巴一张一合，江天暮魔障般亲了下去，柔软的嘴唇比想象中还要美好。红唇微张，诱惑着他深吻。江天暮也不客气，舌头直窜而入，香甜的味道，让他欲罢不能。亲够了嘴又在雪白的锁骨跟胸膛上面流连，明明就是个男人，明明没有女人柔软的□□，可是手感却非常好，还可以看到云上影因为动情而绯红的脸。不对，他在做什么？！江天暮一下子惊醒，他又被云上影诱惑了，吓得赶紧松开手抽离身体。
　　“你做什么？继续啊。”
　　红肿的双唇，倾世的容颜，还有雪白的胸膛上还有他留下来的痕迹，这一切都太过刺激，江天暮艰难别开脸，转身上岸。这样把人弄得半吊子，云上影肯定不让他跑，在他的背后缠上他。
　　“想逃？”
　　“放手。”
　　“因为我是男人所以不敢么？江将军也不过如此，窝囊废？”
　　江天暮从来就不理会别人的讽刺跟激将，可是云上影温热的气息吐在他耳边，让人迷乱的香气，加上云上影弄断他传家宝的怒气，跟没有得到发泄的□□，迫使江天暮整个人都燃烧起来了，转身把云上影重新压回去。
　　“我让你招惹我！”
　　（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请自行想象）
　　云上影很痛，紧紧咬住牙关，双手无力挥舞着，摸到岸边的石块，用力一捏捏成了粉末。淡淡的血腥味荡漾开来，江天暮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不知道是怒火还是□□，还是两者都有，灼烧着他的理智。云上影痛不欲生，连叫都叫不出来，脑袋昏昏沉沉的。真的是酷刑，云上影已经是进的气多出的气少，嘴唇都被他咬破了，非常的凄惨。
　　发泄过之后江天暮的理智回来了，看到漂浮在水面的血液，才惊觉自己伤了他，顿时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还不走开？”云上影没好气道。
　　“对……对不起。”江天暮慌慌张张放开云上影。
　　“你没事吧？我该死，你打我吧。”
　　“你先不要跟我说话。”云上影调整着自己的气息。
　　“对不起，我真是个禽兽，你生气的话可以打我出气的，不然的话你杀了我吧。”
　　“把我的衣服拿过来。”
　　“啊？好。”江天暮急忙上岸把衣服拿过去给他。
　　云上影艰难的起身，看着云上影凄惨的模样，江天暮心有愧疚，可是看到这场景又不禁有了异样的感觉，吓得马上别开眼。
　　穿好衣服之后，云上影一言不发姿势别扭的往回走，江天暮想去扶他，可是又觉得尴尬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一路尾随着他回去。云上影一回去就进去云上羽的营帐去了，江天暮想进去，可是云上影一路上都不跟自己说话，肯定是生气了。虽说是他先诱惑自己，可是也只能怪自己定力不足啊，还把他伤成这样。
　　云上羽见他二哥一进来就躺床上，脸色苍白，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二哥，你怎么了？”云上羽关心问道。
　　“别烦，我睡觉。”
　　“哦。”看来二哥心情不好，云上羽决定闭嘴，因为二哥生气的时候可是非常恐怖的。
　　“给我拿点外伤药来。”
　　“谁受伤了？”
　　“问那么多做什么？”云上影语气很恶略。
　　“我马上去拿。”云上羽不想再招惹他二哥，马上去给他拿药。
　　走出不远就看到江天暮拿着药瓶走来。
　　“江大哥。”
　　“你二哥没事吧？”
　　“他有什么事？”
　　“那个……”江天暮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把手上的创伤药给云上羽，“这个药你拿给你二哥。”
　　“为什么江大哥你会知道我二哥要这个。”
　　“我迟些再给你解释。”
　　“我二哥不是受伤了吧？！”云上羽惊讶。
　　“出了一点意外。”
　　“天啊，居然还有人能伤我二哥，难怪他这么生气。”他二哥超级怕痛，云上羽赶紧拿药回去，要是晚了肯定被揍。
　　云上影拿到药之后把云上羽赶了出去，艰难上药，碰一下都钻心的疼。云上影简单的弄了一下就沉沉睡了过去。云上羽知道他二哥起床气很重，所以连早饭都没叫醒他吃，吃完饭之后就安静的坐在一边看书。云上影睡了一天都没有醒来，云上羽是绝对不可能去叫他的。时间差不多了就上床睡觉，睡到半夜突然被踢下床，云上羽摔了个狗吃屎。
　　“二哥，你做什么！”
　　“我饿了，弄点吃的来。”
　　云上羽无奈，幸好他早早就给他二哥留了饭菜，来到烧饭的营帐看到江天暮在里面不知道在煮什么东西。
　　“江大哥？你怎么还没睡？在弄什么？”
　　“熬粥。”
　　“熬粥？你饿了么？”
　　“不是，你来做什么？”
　　“我二哥饿了，我来给他拿点吃的。”
　　“那正好，这个可以了，你拿这个给他吃。”江天暮拿个大碗勺了一碗。
　　“你不睡觉就是弄这个给我二哥？”
　　“他受伤了。”
　　“你对他真好。”
　　因为罪魁祸首是我啊。
　　“你不要告诉他啊。”
　　“为什么？”
　　“你二哥那个人，他……”江天暮单纯就觉得云上影不会接受自己的好意，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懂的。”云上羽理解的是另一种意思，他二哥这么难搞，对他好一点肯定是要上房揭瓦的。
　　虽然两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却达成了共识。
　　云上羽把粥端回去给他二哥，云上影尝了尝，“难吃，厨子该换了。”
　　“二哥，你将就一下吧，之前你还不是也吃这些，都没有任何怨言啊。”
　　“这家伙连盐都没放。”
　　“那个……”
　　“啧。”云上影虽然嫌弃，但是他实在是饿了，把粥全给喝了下去。
　　“二哥，我要睡里面。”
　　“为什么？”
　　“因为你会把我踢下去。”
　　因为松不干重伤，没有人可以跟江天暮抗衡，所以战时暂时平息。江天暮平时跟太子探讨计谋，之后就没有事情做了。但是他整颗心都在云上影身上，云上影在营帐内几天没出来，江天暮想知道他的情况都是问云上羽的。
　　“为什么你不自己进去看他？”
　　怕他不想见我啊！
　　“都是男人，吵架的话打一架就好了。”连安王都看不下去了，他的大将军这么优柔寡断。
　　“对啊，进去吧。”
　　“不打扰你们，上羽跟我去走走。”
　　“是，王爷。”
　　安王跟云上羽走了，江天暮在营帐前面徘徊半天才鼓起勇气进去。
　　云上影面无表情坐在床上看着他，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你没事了吧？”江天暮略显尴尬。
　　“很好。”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不是。”云上影道。
　　“真的没有生气？我对你做那种事，你生气也是应该的。”
　　“我不生气，只是难过。”
　　“啊？难过什么？”
　　“我不生气你对我做那种事，但是我难过事后你的态度。”
　　“我都认错了。”
　　“我不要你认错。”
　　“那你想我怎么样？”江天暮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拔出腰间的匕首给云上影，“我知道我弥补不了我的过错，那你一剑杀了我吧。”
　　“我怎么舍得杀你呢？我说过我喜欢你啊。”
　　“两个男人，你不要再耍我了。”
　　“我是认真的。”
　　云上影真的是认真的，江天暮完全看不出来他有任何开玩笑的地方。
　　虽然做了男女之间才可以做的事，可是两个男人，虽然云上影比女人还漂亮，可是内里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啊。江天暮对着云上影就会习惯性的沉默，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算了，我想睡觉，你出去。”
　　江天暮张张嘴，说不出话，游魂般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