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困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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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流会开了多长时间，沈未礼就丧心病狂地盯了沈问多长时间，期间神情还不断变化着，一会儿迷惑，一会儿欣喜，一会儿忧愁的，沈问深深吸一口气，在台上主持人宣布今天的交流会到此结束时，他猝然站起身，绕过沈未礼和周静鱼的腿前侧就往场外走。
“欸？神棍……”周静鱼愣了下，伸出的手指指着沈问疾走的背影，正要说什么，身旁的沈未礼“哗”得站起身，跨过周静鱼紧追沈问而去。
周静鱼挠了挠头皮，也一跃而起，追着出去，嘴里不住嘟囔：“真是越来越邪门了……”
那边沈未礼一把抓住沈问的小臂，却被对方应激似的甩开，他神色焦急：“哥……你……”
沈问回过头来，含着冰碴子的目光看着沈未礼：“刚刚不过就是顺那么一嘴，我这么跟你说了吧。”
沈问抱臂看着沈未礼复杂的神色：“我并不想有你这么个弟弟。”
说罢甩袖就走，身后的周静鱼磨磨蹭蹭站在沈未礼身侧，瞥了一眼沈问的背影，又看着沈未礼沉默的脸，也不敢吱声了。
沈问快速离开，先前那几个小时沈未礼虽说并未对他多做什么，但他就只是坐在自己身边，也会令自己倍感不适。
沈问呼了口气，想着后面三天的交流会，顿觉有些不耐。
他又想起刚刚沈未礼的言行举止，倏尔嘲弄般一笑，果然是沈长峰和云素仪的宝贝，把他护得严严实实的，观沈未礼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夫妇俩没将自己那些令人恐惧的事情和他们的宝贝儿子说吧？不然今日沈未礼就不会上赶着喊他哥哥了，早该跑的远远的才是。
沈问摸了摸内衬里的纸符，想起十二岁那年沈未礼半夜摸到地下室，明明害怕成那样，却仍不住地喊自己“哥哥”，还废话篓子似的，一个人说了好久，还有那块递给自己的巧克力……
沈问的眼里滑过一股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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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鱼，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晚上的自习我就不去了，晚点名什么的你帮我应付一下，等我忙完了我再回来找你。”
沈未礼拦了辆出租车，匆忙挥别周静鱼后，急急火火地坐了上去，他正要和司机师傅说目的地，忽然顿住。
父母本就极为排斥他和当时在地下室里的“哥哥”来往，以往说的那些有毒蛇之类的话无非是想诓住他不让他接近地下室，那次自己被发现去过地下室，他犹记得父母的脸上是一种……
惊怒交加好像又带了掩不住的恐惧神情……
小时候他回去后没多久就病倒了，也没来得及细想当时父母的神情意味着什么，只是在那之后，再没有半点“哥哥”的风声。
不行，不能让父母知道“哥哥”在A市。
沈未礼迅速思考了一下，在司机师傅投来不耐烦的目光中，话头一转，目的地立马变了位置，他镇静道：“师傅，去‘笼味庭’。”
笼味庭其实是A市一家声名远扬的餐馆，装修精美，古香古色，最吸引小资人士前来就餐，而且他们的菜色确实格外精致又美味，很适合邀请人或者闺中好友一起来消费。
沈未礼面对着一大桌子的菜凝神，他沉思的时候眉眼依稀可以找出沈问的影子，就在这时那看起来厚重无比，却推起来毫不费力的古朴大门被推开了，一只涂着艳红指甲的手先探了进来，端看那细嫩葱白的手就知道来的这位姑娘也是被精细着养大的。
“呦！我道今儿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的，四弟竟然约我出来吃饭呐！表姐我没神经错乱了吧？这一年到头来除了在老宅那聚聚，算起来，咱姐弟俩也有段日子没见了。”
女服务员重新将门关上，退出去。女子娇笑着，那裹着红艳艳的指甲将耳侧的大波浪卷发向后一撩，随即拗着绝佳的身段拉开沈未礼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她将手边的包一放，快人快语道：“说吧，找你表姐我是有什么事要帮忙吗？”
沈未礼先是飞快站起身朝女子打了声招呼，这才嘻嘻笑着坐下来，在对方狐疑的神色中，讪讪一笑：“帮忙倒谈不上，只是想问表姐点事情。”
“哦~你是想问二姨家的大壮最近是不是回A市了？啧，你俩还闹呢？怕什么啊，下回他再仗着云致远的名头打你，姐就给你揍回去，反了天了？”
这一番话说的又快又急，让沈未礼都没插上嘴。
大壮现在其实不壮也不胖，只不过小时候因为体型壮硕，才有了个大壮的绰号。
而那时又被他娘宠上天，又因为有个优秀的哥哥，以至于称王称霸，成天欺负瘦弱矮小的沈未礼，虽然沈未礼一度梗着脖子说是因为对方的吨位才压着自己占不了上风，但是在童年那狗都嫌的年纪，沈未礼确实一场架都没干赢过。
更何况回回事后“大壮”云桥还不断朝他炫耀自己有哥哥，更是把年幼的沈未礼气的一口老血吐出来，精神和身体上的碾压让沈未礼有个哥哥的心愿变成了执念，童年期间他也彻底和二姨家的小儿子云桥结下了梁子。
沈未礼表情扭曲了一下，显然也想起了那些陈年旧事，他勉强笑笑：“不是关于大壮的，我想问的是另一件事。”
说到这，他面色有些犹豫，而云琴是最受不了磨磨唧唧的人的，平日自己性格就是风风火火的，她当时细长的眉毛往高一挑：“四弟，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你当你姐我闲得慌，一会儿我还得回公司开会议呢！”
“那表姐答应我别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沈未礼眉毛蹙了下，“我也就是打听点事——你知道十几年前沈家发生了什么事吗？”
云琴举止优雅的同时还能快速把自己面前几盘菜一扫而空，她听到这句话，垂着的头顿时抬起眼皮：“沈家十几年前？沈家十几年前发生的事情海了去了，我怎么知道你想听哪件事？”
沈未礼知道自己再兜圈子不明说，他这位大姨家的表姐当场就能拎包走人。
“准确点来说——沈家别墅下面的地下室，有关联的事件是什么？”
云琴正要夹伸向盘子的玉手稍稍停顿了下，接着又把自己的动作做完，她将那个小青菜含在嘴里，拿帕子轻沾了沾嘴唇，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她才端坐着，并没有明说，只是反问了一句：“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
沈未礼食指颤了下，一般表姐不明说什么，就说明什么有问题，而且这个问题还不好回答。
他哑然：“我小时候去过地下室的，在那里也看到了一个人，我听别人说，那是我哥哥，可后来我病好后，我问他们我哥哥的事情，他们都闪烁其词，说我病糊涂了。”
云琴敛起神色，妆容精致的她此刻又成了那个行事果决的女强人，半晌后她才说：“未礼，我知道你很想有个哥哥，但是你确实病糊涂了，哪来的哥哥啊？你听姐的，别想了啊，再说了，致远不也算是你哥哥吗？”
说罢她嘴上又说“公司有事，要先回”的话，准备起身走人，显然不愿意多谈这件事。
“我确定我有个哥哥，到底是什么事情你们都在瞒着我？为什么我不能知道？”沈未礼“唰”的一下站了起来，双眼直直盯着云琴，嗓音都有些急躁了。
云琴沉了脸色，平时这个样子的云琴沈未礼是很怕的，但是今日他挺直了身板，目光移也不移，倔强地看着云琴。
云琴皱眉看着站在餐桌旁的这个家中最小的弟弟，她此时也不急了，换了个姿势，慢条斯理地开口：“怎么？你是碰见谁了吗？”
沈未礼心中咯噔一下，他面上却不显，只沉声说道：“你们都说我病糊涂了，可是我确实听过来咱家的两个亲戚说着地下室关着我父母的大儿子，也就是我的哥哥，还说……还说他是个怪物。”
云琴面上划过一丝意外，因为沈未礼从未提起过这些话，至少在她面前从未说过这件事。她沉吟了片刻，还是坚持自己之前的话：“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想了，你知道了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即使发生过什么，现如今难不成会有什么改变吗？”
最后这句话格外锐利，沈未礼已经能感受到云琴的目光审视般的从他脸上扫过，他知道自己今天是不可能从表姐嘴里撬出点什么来了，再往下说，保不齐她就该查原因是什么了。
下意识的，他不想让沈家人知道哥哥来A市了，因为，他总觉得哥哥在面对他们时有一股郁气和排斥感。
“好吧，”沈未礼丧丧地坐回座位，他央求着，“今天这些话表姐就当不曾听过，不然……不然我爸妈又该训我了。”
云琴刚刚聚起的凛冽神色瞬间消退，她心里透镜似的，但是毕竟是她的弟弟，且看在沈未礼退了一步的份上，还是把他今天这一遭当作是他又一次对哥哥的执念，不愿深究。
她笑起来：“放心吧，我是那种跟小姨、小姨父告状的人吗？你想明白就行，那我就先走了，今天的饭钱我请了，哎——别跟我在这墨迹，姐能吃你的吗，你又不工作，请我吃什么饭啊，等你工作了再请不迟！”
沈未礼勉强撑着笑目送她出门，心里却是凉了下来。
良久，他眼珠子一转，在这关头又想到了一个人，兴许那个人知道些什么。
沈未礼一跃而起，他还非要把这件事搞明白不可，谁知道哥哥会在A市待几天，听周静鱼说，哥哥是从香江市来的，这次展会撑死了就四天，必须得赶紧趁这几天把事情摸清楚，展会后人一走，自己岂不是又……
他神色郁郁，好歹知道哥哥到底是哪里讨厌自己才能再去接近的吧，不然就哥哥今天那态度，不把他冻死都算好的。
不想有我这个弟弟……
沈未礼登时做作得做西子捧心状，他时隔十几年再见到亲哥，竟被对方说讨厌，明明小时候还接受了他的巧克力的！过分！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困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