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碰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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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队！”
迟归和沈问均抬头望去，只见巷子口那边开过来一辆警车，推门下来两个穿着警服的男人，他们拿着手电筒一边朝俩人的方向小跑一边借着手电筒的光来查看现场的情况。
很快他们就看见了倒在墙边的那名歹徒，看样子像是昏死过去了，而迟归在旁边双手插兜对他们打了声招呼：“刚刚情况我也简单跟你们说了，把他带回警局吧。”
“好的，迟队！”其中一个站在迟归面前的警员听到他这么说立马应了声。刚刚迟归只跟他们说是有一名歹徒企图调戏伤害一名女子，但是来到这发现女子的影子都没有，除了迟归，有个青年倒是真的。
那边同伴喊他过去帮忙把墙角的歹徒扶进警车，想是有些吃力，他便立马将手电筒往腰间一塞，跑过去帮把手。
就在要把昏过去的歹徒拖进警车里时，这名小警员眼尾突然扫了一眼站在迟队长的青年，即使巷子并不亮，但刚刚借着手电筒的光，还是能看见他长得格外好看，那名青年虽是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按理说这会使人的面相看上去更风流多情，但不知怎的，他愣是在那青年身上感到了一种清冷甚至偏寒的气质。
他心里犯了嘀咕：这歹徒到底调戏的是哪个美女啊？
他自是一时没想到先前被调戏的女子已经跌跌撞撞跑了。
不过他这想法还好没有说出口，只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不然可能迎接的就是沈问更冰寒的脸色。
“哎，走，我给你……”
迟归看警车掉个头开走后，本来想带着沈问去买点消肿的药，侧头笑着话正说出口，没成想身边的人已经当先一步迈出了小巷。
沈问回过头，将那只略有些红肿的手揣进口袋里，面色如常客气地看向迟归说：“既然事情解决了，迟先生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想必工作上的案子也累人。”
“没关系，我不累，这才几点啊，”像是没听出来沈问的话外意思似的，迟归都不带犹豫地回了一句，没等沈问的眉头皱起，他就挑眉看着已经站在巷子口的沈问提醒道，“走，我带你去药店买点消肿的药，不然你这手明天成猪蹄了要。”
说着眼神向下瞄了瞄被沈问插在口袋的那只右手，开玩笑，虽然是扇人巴掌，但是那劲使得有多大他在旁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人都被他扇得昏死过去了！要不是他知道前因后果，他还当这小子跟人有仇呢。
就那力度，不肿才怪！
眼看沈问眉毛一蹙动了动唇又要说什么，迟归突然福如心至，好似预判了他接下来要说什么，立马上前拽着他的胳膊，边把他往前拖边用话头堵住沈问将要开口的话：“一大小伙子，怎么唧唧歪歪的，在你哥哥我面前不用矫情，该抹药的时候就得抹！”
沈问猝不及防地被男人拖着往前走了几步，除了意外他的手劲不轻，自己竟然挣脱不得时，沈问错愕的目光就移到了他那只拉着自己手腕，骨节分明的手上，许是他自己身体偏寒，所以他能感觉到被迟归握着的那一部分手腕温度格外火热，像被烧着了一样。
说实话，从小到大，除了爷爷和那些鬼怪以外，他从未以这样的状态下触碰过任何一个人，无论男女。
因为知道自己体质特殊，担心因为自己而使身边与他接触过密的人缠上各种各样不干净的东西，也因为小时候的事很排斥和人关系过近，所以可以这么说，那些正常男生和朋友之间的打打闹闹，自己从未有过。
说不羡慕是假的，每当自己坐在教室里，看着身边同学吵吵闹闹，彼此之间做些“小动作”，沈问便知道，这是朋友们之间表达亲昵的举动，但是他却不能够，只能竭力给身边人一种独立于人群之外的冷漠感，而那些人也确实因为他这种疏离感从不与他做过分的举动。
明明一切都如他所愿，可他内心却奇怪得一直高兴不起来。他为自己亲手打造了一座堡垒，隔绝了众人的同时，也将自己推的越来越远。
眼下……
盯着那只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沈问狠狠拧住了眉，面色一寒，猛地将手从对方掌心抽出来，在迟归回过头不解又惊讶的目光中淡淡开口：“迟先生不必这样，我说了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你……”
这回是未等迟归说完，沈问倒先他一步道：“我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了，就在这分别吧，迟先生路上小心。”
他的语速又快又急，像是生怕迟归又要开口说什么或者要拉他去药店买药膏似的。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街口，迟归身后是热闹的人群，璀璨的灯光，而相反的，沈问身后是刚刚一路走过来的漆黑小巷，这就像两个割裂的世界。
因为沈问面对着迟归身后的灯光，所以迟归可以清楚看见他那张略带寒意的面容，整个人都有种萧条寂寥之感。
迟归愣了一下，看着他不耐烦地将手重新揣回兜里，只当他是不习惯旁人这样的触碰。
没等迟归细想，沈问朝他客气一点头，转身又走回了那条漆黑的小巷子。那样子，像是所有的热闹都与他无关，任凭那浓郁的黑暗将他一步步纳入怀里。
迟归看着沈问渐渐远去的背影，手指不由自主摩挲了一下，刚刚拉着青年手腕的触感仿佛还留在他的手心里。
良久，站在那亮暗交界线处的迟归像是想到什么了似的哑然一笑。
手腕也这样冰冰凉凉的，真跟他那个人一般。
直到进了家门，沈问面上的不虞才慢慢消散，他脱了鞋径直走向沙发，连拖鞋也不穿，就放松了似的坐在沙发上。
每次只有回到家他才能感到身心上的彻底放松，在外面他总是不由自主地绷着一根弦，真怕哪一天就断了。
沈问伸了个懒腰，仰头靠在沙发靠背上，双眼直视着天花板，今天事情发生的不算少，于是他的脑海里便回想了下今天的事情，顺便想要剔除掉一些没用的记忆，一幕幕画面从他的脑海里仿佛幻灯片似的刷过，最后不知怎的，画面突然就定格了：
是那幅迟归抓着他的手腕朝人声喧闹，璀璨灯火走去的画面。
不远处的各色暖色灯光交杂在一起，灯火辉煌，火树银花，一片片仿佛要烧到了天上，边缘的光芒也星星点点得晕染到了迟归的身上，那背影一时险些撩乱了沈问的眼。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沈问，登时一呆，猛然回过神来，他震惊地直起身，视线不自然地移到满墙的黄符纸上，胸口起伏了几次终于才恢复了平静。
“怎……”
沈问使劲搓了搓被迟归握过的那只手腕，狠狠闭了下眼睛，咬着后槽牙低声说：“真是好久不跟人接触了！”
——
接下来两天都是周末，沈问并未按照程小雨说的就贸贸然闯进陈利的家，因为周末一般老师大多数时间都在家里休息，现在登门拜访着实是自寻死路。
所以沈问暂且没去管陈利那边的事，这周末他都在家里埋头学习，就等周内工作日陈利去学校时再趁机摸进陈利家里。
而迟归这边和方敛行已经在陈利家附近蹲守了两天了，因为顾婉柔和方敛行前两天来这打听确实打听出来了点东西。
据离陈利家不远处的一户老人家立马认出了程小雨，不仅是因为这个女孩作为一个陌生人三番两次来到这片区域，有次甚至还看见这姑娘进了一户人家的门，后来这位老人家发现，每次遇见这位姑娘时，总能看见她眼圈发红眼角挂泪的模样。
有两次这位老人家没忍住，就多嘴问了这个姑娘发生了什么事，她以为是和家里人闹矛盾了，可这个姑娘听到问话时像是受到惊吓的麻雀一般，什么都没说就跑走了。
至于文颖，老人家说自己前段时间因为生病了，闭门不出，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女孩子。
迟归当时听完后，立马印证了自己先前的猜想，陈利和程小雨果然是有关系的。
于是他们开了辆上了年龄的不起眼的车子，就停靠在离陈利家不远不近的街边，平时迟归和方敛行俩人基本上车窗只开条缝，这样外面的人不注意的话是无法从外面通过这层玻璃看到车内的情况的。
这两天他们就在观察陈利，至于为什么不立马抓了陈利，是因为他们即使确定程小雨和陈利有关系，也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证明程小雨一定在陈利的屋子里，甚至不清楚程小雨如今到底是死是活，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决定暂且先观望几天再看。
事实上，陈利也确实如吕率西查到的那样，生活很是规律，家学校菜市场三点一线，生活极其枯燥，偶尔听吕率西说这其中有时候还会加上医院。
在外人看来，陈利就是个关心学生、生活规律、无不良嗜好、品行高尚的城陵一中男教师。
这一天，是个工作日，早上7：10分的时候，陈利出现在迟归和方敛行的视线内，驾驶座上的迟归往后靠了靠，视线盯着后视镜直到陈利从他们的车边走过去。
方敛行三口两口吃掉手里热气腾腾的包子，待陈利走远了，朝迟归扬了下下巴，紧接着推开副驾驶那一侧的门下了车，清了清喉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朝陈利走远的方向跟去。
这几天，陈利一旦出门，迟归仍留守在陈利这的房子，方敛行负责跟踪陈利，看他行踪有没有什么诡异突兀处。
看着方敛行也一步步消失在视线里，迟归疲惫地捏了捏高挺的鼻梁，拿过早上买回来的咖啡打开喝了两口，提了提神，他思忖着接下来该如何突破这个案件，若是今天方敛行他们还是报一切正常的话，那么他就要当面炸炸陈利了。
迟归的眼神深邃起来，面无表情地想。
过了大概有个四十分钟，迟归百无聊赖地随意扫了一眼陈利家的方向，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一跳。
他惊愕地看着那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眉毛都拧成了个‘川’字。
“沈问？！”
那边一个青年身着一个白色T恤，下面一条黑色休闲裤，正不紧不慢走向陈利家的不是沈问是谁？
沈问早上是接到程小雨说陈利出门去学校的消息后过来的，据程小雨说她感应到她自己的尸体就在陈利家里放着，并没有被处理扔到外面去。
他走过这片区域，这一片区域楼房都不高，至多三四层的样子，墙体老旧，沈问没想到如今这里还有这种样式的楼房。
此时程小雨亦步亦趋跟在他身边，在沈问目光掠过一座座平房时，程小雨突然伸出一只灰白的手，朝前一指。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碰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