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橙自然橙》屁颠儿

21、第二十章

　　就算大家早已经习惯了一周一小考，一月一大考，时不时的还有老师随堂抽考这种变态式考试轰炸法，每次快要考试的时候，教室里还总是一片哀嚎。

　　“哎，你地理复习没有？我感觉好多我都还不会。”

　　“我也是，烦死了，天天考试。”

　　“我数学肯定完了，什么函数啊，立体几何，我简直学得和狗屎一样。”

　　“我天天早自习背政治背的我都想吐。”

　　……
　　大家像以往的每一场考试一样，考前抱怨，考完苦着脸还是抱怨，可是这次的考试，貌似有那么点不一样。

　　周一的升旗仪式结束后，高一年级的全体学生被留了下来。

　　校长拿着话筒，认真且激动地喷着口水。他平时最在乎形象，可今天的妖风已经快要把他为数不多的头发揪上天去了，他竟然也不去顺一下。

　　“今天，有个十分严重的问题要借着这个机会告诉同学们！本次月考，菁英1班的两位同学在考试中作弊，弄虚作假！身为重点班的同学，不以身作则，还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简直品行不正……”

　　其实他说什么，我想不只是我，大多数人都不在乎了，毕竟站在台上的同学大家都认识，作弊两个字也听得清清楚楚。

　　林可可不抬起头，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我知道，她一定在哭。

　　她是多骄傲的女孩子啊，她十几年也没以这样的形象出现过在任何人面前。同学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男孩子和女孩子一样，也喜欢嚼别人的舌根子。

　　人有的时候，充满了自以为是的正义。好像谴责了这样的恶劣行径，他们就与这样的人划清了界限，他们可以完全忘记，自己也曾做过如此相似的事情。

　　陶子回头给我递来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我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耸耸肩。

　　我不是圣人，做不到充耳不闻，我就安慰自己，这个时候不落井下石，我至少不算个小人。听完林可可带着哭腔读完的检讨，大家带着嘲讽的言论回了教室。

　　“你信么？她作弊？”陶子挽着我的手，问了我好几遍。

　　“不知道，只是如果没确认应该不会严重到要当众检讨。”

　　涧西对于作弊的惩罚一向很严重，校长也一直很骄傲的对外说，涧西的孩子们都是十分优秀的孩子，不会作弊的。

　　“可是她成绩很好啊！”我想大多数同学都会有这样的疑问，连我也觉得奇怪。

　　“对啊，我也觉得奇怪，说你和叶辉作弊，我接受的可能性大一点。”

　　叶辉和陶子打了我一顿之后，义正言辞的教导了我，他们非常坚定的说，即使考年级倒数第一，也绝不会作弊的，丢人。

　　“叶辉还好说，好歹在班上二十几名，还能算中等，陶子，你很危险，你这真的快要倒数了。”对，然后我又被打了一顿。

　　第二节课的大课间，我通知班上两个因为在班上打扑克牌的同学去办公室领骂，结果在教室门口看到了林可可。

　　我本来不想问她，是想找谁啊，我也不想帮她去喊谁，但一想，这么多年的同学，装作没看见实在是太假了，我不是瞎子，林可可也不是白痴。

　　“我找你，可不可以聊一会儿？”林可可现在的样子和早上那个她可不太一样。

　　“哦，好啊，那去操场吧。”

　　原来教室到操场的距离这么远，以前怎么没发现？和陶子一起的时候，感觉明明一会儿就到了。

　　要不要说点什么呢？

　　说点什么？

　　好吧。

　　“你，找我想说什么啊？”

　　我试探性的问问。她不理我，径直走到操场边的台阶坐下。

　　我跟过去的时候就在想，这样子怎么搞得好像我犯错了一样？

　　“你是不是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我要作弊？”

　　林可可一向说话很温柔，不仅仅是对程宇阳，现在也是轻声细语，不过就是短促的很，不是笑盈盈的样子，看上去很陌生。

　　“说实话，你作弊不作弊和我没多大关系，我也不好奇。”

　　林可可冷笑一声，“你永远就是这样，你明明讨厌我，干嘛装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样你才好在程宇阳说我坏话，挑拨离间的好机会，不是吗？”

　　“没必要，他自己有判断能力。”

　　“呵呵，说得很理解他的样子。”

　　“如果，你只是想吵架，我懒得吵，我还有一大堆的卷子要写。”我就不该下来听你废话，无聊。

　　林可可突然拽着我衣服，哭着求我。

　　“程宇阳对我来说太重要了，你把他让给我吧，算我求求你。”

　　“林可可，我想你应该没搞清楚，他不是我的什么私有物品，我凭什么决定把他给谁？而且，我希望你知道，现在，还是学习比较重要。”

　　“你不懂，你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你不知道有个成天喝得烂醉的人当你爸是什么感觉！你不知道看到被家暴的妈妈无能为力是什么感觉！你都不知道！你更不知道，我成绩不好，我爸会用什么样的态度对我！我的生活没有快乐的，我只有发疯的学习才能少挨打。但程宇阳不一样你知道么？他会帮助我学习，他不会大声吼我，在他身边我才觉得我是活着的。程宇阳对我很温柔的，我没了他真的不行的。你把他给我吧，其他的我都可以不和你争。”

　　我的确不知道林可可有这样的家庭，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给我抄卷子的那个男生，他喜欢我，他也很好的，你把程宇阳给我，我让他和你在一起，好不好？”

　　“林可可，家庭不幸，解决的方式很多，同学老师都会愿意帮你的，你才多大啊，你还可以有很美好的未来的，你凭什么觉得恋爱就可以拯救你？不管是程宇阳还是你说的那个男生，你凭什么觉得我们可以支配他们？他喜欢你，就是你可以利用他的理由？就算程宇阳和你在一起，你爸就不会喝酒家暴了？你就幸福了？”

　　我实在是不理解她，我越来越看不透她。

　　林可可不回答我的问题，收起哭腔，握着拳头站起来，“呵，不管你让不让，我也绝对不会输给你，我在他身边时间那么多，他迟早是我的！”

　　林可可走了之后，我在原地坐了好久，夏天的风竟然会让人觉得阴冷寒人，凉地彻底。

　　回去转述给陶子的时候，她骂了林可可好几句有病。

　　叶辉看我们俩在那嘀嘀咕咕，总想问个究竟，但是我们又觉得这样的事说出去，林可可估计更要觉得我是个爱在背后说她的小人了。我们只好随便扯扯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