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点无限》火棘子

28、被养蛊的你（3）

　　狙击就狙击，谈什么恋爱！

　　你忽然想起跟樊湃在一起时一个细节，彼时，他看上去无害——他以为自己装得很像，事实上，你很早就看出他是一个凉薄冷漠的人——为什么会答应在一起，因为不再想一个人呆着。
　　樊湃舔着冰淇淋说：“一冰箱的冰淇淋我却只能选这一支，只有它没牛奶。所以就算是选择，也不全是喜欢。”
　　你笑问：“你刚才还说喜欢我，也是别无选择吗？”
　　他回看你：“我渴望的不是选择而是自由。”

　　你以为樊湃的意义是“渴望有选择的自由”
　　或许，他说的仅仅是自由？

　　顾谦呢？
　　顾谦启开一罐汽水，砰的一声，凉气四溢：“我喜欢夏天，可以穿得很少，赤脚走路，很自由。夏天的一切都很自由，做什么都像喝汽水一样自由。”

　　阿宁呢？
　　阿宁趴床上裸出肩头：“去海边吧，什么不做，躺着就好，喜欢那种自由的感觉。”

　　唯独郁启明不一样。
　　郁启明微笑：“我最喜欢下雨天了，关在房子，空气潮湿……不全是打游戏，只是发呆看墙壁……我很喜欢看你，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在玩火车……”
　　你以为有一次进了玩具店，被郁启明看见了。
　　当时没在意。

　　所以，你那时玩了火车吗？你直奔那家玩具店，翻出那天监控：你跟怀孕同事吃饭的间歇逛进一家玩具店，她给未出生的孩子挑玩具，你随手把玩了洒水车、挖掘机、智能陀螺等，但你没碰过火车。

　　你想到了什么。
　　立刻奔向秘密仓库，拿出了最趁手的武|器。

　　刚走出武器库，你遭到铺天盖地的攻击。他们三个人都是强中之强，你以一敌三，节节败退。
　　你逃到一个废弃工厂。

　　你们都来过这里，大家轻车熟路，你占不到便宜。天色变黑。四处都是废弃钢铁架，没有灯，最暗处已经看不清了。终于，一颗子弹擦过你的手臂……

　　不知追杀多久，你的脑子因过度集中而出现幻影。但是，同样的境遇，又让你想起在死亡岛那次。在极度快乐刺激的白光之后，你趴在S身上，忽然被什么击中后颈——你想起了，你不是被S击中的。

　　铛。
　　你又被击中了，不知是第几颗子弹，甚至感觉不到疼痛，满身是血。
　　你拖着疼痛的躯体，逃向废厂的深处。
　　最终逃向了废弃工厂的大门。
　　大门紧闭。

　　你手执枪，看着眼前熟悉的三个人。
　　“只能活一个”的游戏再次上演。

　　一直以来，你是死亡岛的杀|人|机器，手刃过很多竞争者——从少年时代开始的噩梦，一张张死不瞑目的脸，你从最初哭泣着道歉，到最后目无表情踏过尸体——可是啊，你原本不是这样的。
　　你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杀掉。
　　只是啊，你不愿死掉，你贪恋春日秋露，哪怕是短暂的幻觉也好。
　　你渴望结束，得到自由。

　　——哗的一声，大门骤然开启。
　　——你回身就是一枪。

　　郁启明手抚腹部，血流出，渐渐弯起嘴角：“……好久不见……”

　　砰砰砰。
　　阿宁三人同时补了三枪，郁启明跌入黑暗中。

　　……

　　樊湃只说了一句：终于自由了，愿我们后会无期天涯再不见。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顾谦撕下便签本的最后一张“0”，折好，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
　　“我就说过，撕到0会有惊喜发生。”
　　“这是游戏的截止日期吗？”
　　“对，正好，你领悟了我们的意图。”

　　厌倦死亡岛的，不止你一个人。
　　一次次死里逃生，一次次手刃同伴，是麻木，但对自由的渴望更强烈。
　　死亡岛并非只能活一个。
　　优胜者可以成为老板（岛主）的左右臂膀，比如他们三个。
　　你本是第四个。

　　被约在岛心见面的那天，他们三人在楼上看着你到来，阿宁不知为何说出了“他是一见就会喜欢上的类型”，顾谦又戏谑了一句“如果那种时候也冷，就太没意思了”。老板（岛主）忽然改变主意，下了大逃杀的命令。
　　最终，死亡岛被血洗了。
　　岛主和他们三人本是冷眼观战，阿宁发现你精神状态不对，出去，差点被你杀死。
　　在你俩纠缠后。
　　岛主出现，把你击晕，阿宁以为必死无疑，但岛主面无表情离开了。

　　这种厮杀惨烈，让顾谦三个人再次生出“如果被囿于死亡岛，也许一生都没摆脱”的想法。但是，岛主深居简出，很少出现，也没什么破绽，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岛主下令追杀逃出死亡岛的你。
　　顾谦先找到，樊湃和阿宁随之到来，岛主也知道了。

　　顾谦忽然提出一个建议：“直接杀掉好浪费，不如来玩‘一月情人’的游戏，好不好？”
　　“一月情人？”岛主反问。
　　“看看我们谁能勾搭上他啊，一个月到期就说分手。”顾谦微笑，“岛主要不要也参加，玩一玩而已。”
　　三个人一起看岛主。
　　岛主好奇：“我不太擅长这种事……”

　　……

　　顾谦喝完最后一口咖啡：“你问我怎么找到他的破绽——当他把你叫钩吻花时，当他差点出手杀了阿宁被我阻止时，谁还能不明白呢？”
　　郁启明。
　　就是死亡岛岛主。
　　他中计了，并走进了“一月情人”游戏，长久的停留暴露出更多破绽。

　　昨天的三人追杀，正是为了引他出场。
　　差点弄假成真时他终于出现了。

　　“你从没见过我，因为死亡岛有好几个，我和樊湃是另一个岛屿的幸存者。”
　　原来如此。
　　顾谦发动汽车后又摇下车窗：
　　“我被一个爱喝咖啡的混蛋虐待过，平生最厌恶喝咖啡了……不过，跟你喝过的咖啡味道都还不错，我会想念的。”
　　那些过往只是一场游戏。
　　喝过的咖啡以及喝咖啡时的美好，是真实的。

　　你第一次在大白天睡了个安稳的觉。
　　夕阳透过眼睑泛薄薄的光。

　　你做了一个梦。

　　七岁的你坐在路边，玩泥巴，拍成小火车，嘴巴呜呜呜地学火车鸣笛声。不知几时，旁边多了一个小孩。他跟你一样高，衣着精致，居高临下，歪头看你忙碌。

　　“一起玩吗？”你邀请他。
　　“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
　　“养蛊，听过吗？”小孩认真地问。

　　将许多毒虫：如蜂、蚁、毒蝎子、蜈蚣、蜘蛛等抓一起互相厮杀，活下来的就成了蛊。

　　你听得鸡皮疙瘩：“蛇最厉害吧？”
　　“不一定。”
　　“那谁最强？”
　　“你永远不知道谁最强，活下来才知道。虽然，偶尔我会帮一把，想让我喜欢的赢。”小孩语气很遗憾。
　　“养蛊好玩吗。”
　　“很好玩。”

　　你不理解这乐趣，继续拍火车轮子。小孩盯着你看，饶有兴致。不久，一个高大的黑西装男走来。
　　小孩说：“我该走了。”
　　走就走呗，你继续安火车轮子。
　　小孩伸手把一戳你的额头：“你好漂亮，我想亲你。”
　　“不行！”

　　有黑影笼罩下来，黑西装声音雄浑：“亲一下，我们就走。”
　　你害怕：“妈、妈妈不让。”

　　小孩一言不发，就定定地看着你。
　　黑西装也不说话。
　　虽然都不说话，你却感觉到一种压力，像小兽面对狮王一样。
　　你强忍着逃跑的心，好半天说：“那你亲吧！”
　　小孩小心翼翼地亲在了你的额头，满足地笑了：“我喜欢你。我会一直看着你的，你一定要好好努力，成为我的蛊王。”
　　“什么蛊王？”

　　小孩笑而未答，眸中满是你。

　　你惊醒。
　　原来所有的噩梦都源于一个童稚的喜欢。
　　呵，喜欢？
　　你抚了抚锁骨下的钩吻花。

　　你忆起刺青时，小伙伴们叽叽喳喳地讨论最中意的花纹。你躺在手术室上，刚说想纹一条龙，却听到刺青师冰冷的答复：“不行，你的已经定这个了。”
　　“这是什么花？”你指着图纸问。
　　“断肠草，毒性很大的草，又叫钩吻花——会纹在你这里。”
　　“纹手臂上行不行？”
　　刺青师叹了一口气：“你没有选择！你唯一的选择就是安静的闭嘴！让我纹得更漂亮一点！”

　　是啊，没有选择。
　　你唯一的渴望就是在春日秋露中，得到片刻宁静休憩。

　　有人从阳光中轻盈跑来，白色T恤清新如夏云，笑容灿烂：
　　“嗨，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
　　“他中了四枪，肯定死透了吧？”
　　“应该吧。”
　　“可我还是很担心，如果他活着，一定不会轻易……”
　　“何必杞人忧天。”
　　你打断了阿宁，你不愿去担心未来的事。毕竟静谧的时光那么短，短到握手就会消失。
　　“你是不是恨我给你那一刀，其实那时候……”
　　“已经不恨了。”
　　那个亲在你额头的稚嫩一吻，竟是往后余生所有噩梦的来源。
　　这么想来，刺在胸口不致命的一刀真不算什么。
　　反正你对阿宁也做过那种事。
　　就算平手。
　　阿宁松了一口气，语气期期艾艾：“以前你一直护着我，我才能活下来。”
　　“……”
　　演上.瘾了？
　　阿宁可怜兮兮地：“我都不知道正常人怎么生活，会不会被欺负？”
　　谁不要命了欺负一个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家伙？
　　“你要保护我啊！”

　　你笑出声，心说别再毁小白兔了。
　　阿宁仿佛听到你的心声：“你以为我在演小白兔？”
　　“不然呢？”
　　“我明明演的是一个假扮小白兔的心机小绿茶啊。”阿宁眉眼一弯，笑了，露出尖尖虎牙，是你最喜欢的天真无害的样子。

　　[完]

　　致亲爱的小伙伴们：
　　目前，已完结的RPG就这四篇啦！喜欢火棘子的文，可以移步专栏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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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安利目前日更的新文《精神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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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凇市是废土。
有一群人，可以精神入侵他人。
周千阅是免疫体质。
正派反派争着抢。
正派不要脸，开局就祭出了必杀技：色|诱！
反派：……抢我们戏了啊！
可惜顾浅要脸，一听要用色|诱，扛着摩托车就跑了。
周千阅：……
周千阅：都不努力一下吗？
一分钟后摩托车回来了。
顾浅：“走不走！”
周千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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