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在身边》如小果

14、快乐的两只老虎

　　周五最后一节课。
　　韩西岭忐忑不安地来到了钢琴初级班。在宽敞的钢琴教室里，一眼就看到了齐洛辰。他真的很醒目，不管在哪里，总是人群中最闪亮的。

　　初级班大概有二十来人，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架钢琴。
　　所有的人都用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韩西岭。

　　韩西岭犹豫着不知该坐在哪里时，一位中年女教师进来了。她让韩西岭先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熟悉环境。

　　欢快的音乐声响起。那女老师跟着节奏，眉毛也一上一下的。“这首可是老师的原创曲子。你们回去有练习吗？”

　　那位很好玩的老师点了齐洛辰的名字。他弹得完全不在调上，其他学生都笑得不行，还有几位女生趁乱拿出手机偷拍。

　　老师实在听不下去，叫停了。
　　“洛辰，回去都没有练习啊。”
　　老师苦大仇深地说着。

　　“老师，我看不懂这个简谱。”齐洛辰懒洋洋地回道。

　　“你都高三了，还想在初级班呆多久。韩同学，你可以弹一下吗？让我看看你的水平，才能教你。”老师说。

　　“要弹哪首？”韩西岭不安地问道。

　　“随便。”

　　韩西岭坐到角落处的钢琴前，弹奏老师刚刚弹过的曲子。

　　“你以前有听过这首曲子吗？”老师一脸诧异地向她走来。
　　“今天第一次听到。”

　　“那你怎么会弹？”
　　“就那样记住了。”

　　“你等一下。”老师坐到自己的钢琴前，弹了一首比刚才复杂的曲子。“可以把这首弹出来吗？”

　　在韩西岭很轻松地弹出整首曲子后，她啧啧地不停赞叹着“太不可思议了”。
　　不一会儿，中级班和高级班的老师和学生们都来到初级班看热闹。
　　期间，几位老师不停地换曲子测试着韩西岭。
　　在她完整无误地弹完后，在场的师生都热烈地鼓掌着。

　　不久，小提琴班的学生闻到风声，也全部来到已经很拥挤的教室。在老师弹奏的时候，他们都非常安静地盯着韩西岭，俨然在看一个怪物。

　　“学生，试下这首。”齐洛辰的外公严教授走到钢琴前，手指开始飞快地在琴键上跳动着，快的眼睛都跟不上。“怎么样？这首可以吗？”

　　“我试一下。”弹了一小段，韩西岭就放弃了。“不行。虽然旋律我都记下了，但是我的手指跟不上。”

　　“在这里只会浪费你的天赋。要不要跟我学，做我的关门弟子？我会让你把技巧也提升起来的。”严教授笑眯眯地向韩西岭发出邀请。

　　韩西岭为难道：“可是我交不起学费。”

　　“我这把年纪的人，还需要钱干吗？以后每周两节钢琴课，还有周末，就去湖边找我吧。”

　　韩西岭被这突如其来的好事冲昏了头，有点飘飘然。放学后，好几位女生友善地跟韩西岭聊天，还和她交换了微信，说有机会互相切磋下。
　　原来这学校还是有正常人的。

　　韩西岭心里还是很担心刘新宇，但是又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在校门口，遇到了很久没见的董煊，当然，旁边还有形影不离的欧阳。
　　从董煊那里得知，严教授年轻时是著名的钢琴教授。后来学校请他过来做音乐顾问，而严教授趁此机会，开始过着隐居的生活。

　　“事实上，我有个请求。下个月学校有小提琴比赛，你能替我伴奏吗？”董煊继续说道。

　　韩西岭心里有点没谱：“可是，我怕我做的不好。”

　　“我们上回合奏的《卡农》不是很成功吗？你跟我的配合一定没问题。”

　　看着他热切的眼神，韩西岭只好点头同意了。

　　“西岭，其实我也想找你伴奏的。”欧阳也开口了，“看来我只好找被阿煊弃之不用的洛辰了。”

　　董煊牵着她的手，笑道：“洛辰他只要不乱来，弹的还是不错的。”

　　韩西岭一回齐家，尤婶就跟她说琪琪感冒发烧住院了，齐太太急的都哭了。
　　没多久，齐太太叫尤婶煮点粥带到医院去。
　　因为尤婶风湿病发作，所以韩西岭代劳了。

　　“怎么这么晚才来？”齐太太有点责怪。

　　韩西岭回：“路上塞车了。琪琪好点没有？”

　　“才刚退点烧。”齐太太摸着琪琪的额头，担忧地说。
　　她的脸上挂满了泪痕，眼睛也哭得红红的。

　　韩西岭拿出保温瓶，把粥倒到碗里。

　　“你也在粥里加几片生姜啊。”

　　韩西岭回道：“我小时候病的时候，有个人是这么煮粥的。”

　　“跟我一样。”

　　晚上八点多，韩西岭干完全部的家务活。看着客厅的那架钢琴，手开始痒了。“尤婶，现在看到的事不要说出去。”她坐在钢琴前，弹起了齐阿姨曾经弹过的《悲怆奏鸣曲》。

　　尤婶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悠闲地听着。“学生，弹的真好听。”

　　“尤婶，有喜欢的曲子吗？”

　　“那首家乡小曲，什么左手锣，右手鼓的。”

　　“我知道，《凤阳花鼓》。”韩西岭边弹边跟尤婶快乐地唱着。
　　好巧不巧，齐家两兄弟刚好回来了。
　　韩西岭赶紧站了起来。

　　“弹吧。这钢琴又不是我的。你唱的是什么歌，好幼稚。”齐洛辰还是那副欠揍的表情。
　　齐灿阳在一旁使劲地鼓掌着，然后笑嘻嘻地把手伸到头上做兔子状。
　　韩西岭疑惑地看着齐洛辰。

　　“他要你弹《两只老虎》。灿阳，要不哥来弹，韩婶来跳？”齐洛辰阴险地笑了一下，把韩西岭从钢琴前拉走。

　　音乐声响起，齐洛辰瞪着她示意她开始跳。在灿阳期待的眼神下，韩西岭很不情愿地边唱边跳了起来。
　　尤婶和灿阳用手打节拍，齐洛辰也轻轻地唱了起来。
　　韩西岭渐渐地放开了，在大家的笑声中感受着少有的快乐。

　　十点多时，齐洛辰一通电话，韩西岭又得去准备宵夜。

　　端着两块蛋糕和两杯热牛奶到齐洛辰房间，灿阳正在画画，齐洛辰在一旁打游戏。
　　他们吃的时候，韩西岭拿起桌上五颜六色的画笔，开始在纸上画起来。

　　“这是，鸡？”齐洛辰从游戏中抬起头，瞟了一下她的“杰作”。
　　“小鸟。”韩西岭解释着。

　　“这是，猪？”
　　“是大象才对。”哪有人眼神差成那样？

　　“你画的比幼儿园的小孩子还糟糕。”他拿过图画纸，在纸上勾勒着。
　　“你怎么会画的这么好？”韩西岭看着栩栩如生的鸡和大象，禁不住赞叹着。

　　“我跟你是一类人吗？”他说完端着牛奶一饮而尽。

　　韩西岭趁他不注意，把那张画折好，放进口袋里。
　　正要把盘子端下去时，齐洛辰叫住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洗衣用的手套，扔到盘子上。“我外公那么欣赏你，你还是好好保护下用来弹钢琴的手指吧。”

　　韩西岭感动地忘了说谢谢，回到房间望着那副粉红的手套，脸没来由地涨的通红。双手捂面倒回枕头，乐呵呵地笑了出声。